我相信有神。或者說，我寧願相信有神，至少那是一個想像過、萃取過、昇華過，也許可以經由修練而成就，似真若假、似有還無的集合名詞。

人類的疾病症候群太多、太雜，看起來像悲劇，其實還頗爆笑的，說起來戚戚然，但事實上很幽默，無論是在各種場合都可以輕易看到。

腦質疏鬆症，是我第一個迫不及待想要理解的疾病。

人，會覺得自己很屌，其實人們在屌什麼呢？

就先說「屌」好了，這個字眼由於偶像歌手講開了，只要不是類似什麼國慶閱兵的正式場合，講話屌來屌去的人多得是，屁點大的爭議也沒有，不過，如果試著講「這個很屄」……，東西的位階差不多，可就是一定有不少人會覺得噁心低級沒水準，來了，這就是標準的腦質疏鬆症，人們總是能被這種病衝擊得錯亂、潰敗、腐爛，乃至一塌糊塗。

我想再舉第二個，乃至於第三第四第五例，但赫然發現這是妄想，在下半身動物的性交器官敘述出現後，人們的腦子是立刻完全不疏鬆的，要唬弄些什麼可就難了。

也許這是一種天下無敵的疾病，因為在腦部擁有了某些疏鬆處，選擇性的，凡是有利的、成就的、沾點好處的，當然大喇喇地拿下；一旦愚蠢了、白痴了、羞恥了，也理所當然地笑嘻嘻跟人說：「謀哩西妹安抓？」。

我不知道在修辭學上，天下無敵跟疾病，若要相連在一起的意義會有多大的衝突，但是很清楚人們會在這兩者之間猶豫、徬徨，和在抉擇上抱怨不已的碎碎念。

可這是真的，腦質疏鬆症的人，就是永遠地使用兩套、三套或拼拼湊湊的七十五套標準，反正運用自由心證，賦予這一件事情對，那件事情錯的價值判斷……，已經疏鬆了的腦質，也只能慣性地仲裁這個是屌、那個很屄——如果有一件事，它的價值判斷必須是決定在人們的腰部以下的，那這件事是很初階的腦質疏鬆症。

這個病症好發於一年四季，政客、名嘴、網路上以政治論述寄生的打手、流行、風尚、名人、高士、耆老、權威……最多。

他們擁有對於是非、黑白、正反、對錯的發言權、解釋權、引申權，以及相關的種種，所以，他們很容易腦質疏鬆，精確一點的說法是他們很容易被驗證是腦質疏鬆。

我想，我的腦質疏鬆可能是最疏鬆的，沒事幹嘛去驗證白痴＝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