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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衣架上的貓
2009/03/26 11:41:47瀏覽453|回應0|推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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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晴朗,驕陽暖烘烘的曬著,倒也和緩了幾許冬末的寒意。

      冬天裡很多生物都是懶懶的睡著的,樹上的葉還裹在樹皮裡、蛇與青蛙在此時選擇了休戰、蟬的季節還沒到,也靜靜的窩在樹根裡頭;冬天的太陽就是再怎麼暖也叫不出牠們。

      但總還有些動物是醒著的。嗯……至少水泥牆上的大貓就醒著。

      大貓窩在陽光下,绷著臉,不住的搖頭撓耳。

      他總覺得最近的聽力不太好,昨天主人喊牠吃飯,牠都因為沒聽得而白白的錯過了一餐;今早也是,當牠發覺日已升高時,早飯時間早就已經過了,牠的食物也早就被主人給收拾去了。

      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多久?牠都記不太清了。

      咕嚕嚕嚕~~~~~。

      喵~牠好餓啊……。

      努力的撐高耳朵,聽--什麼聲音也沒有。

      可日已當中天,算算應該也到了吃午餐的時候了。大貓看了看頭頂的豔陽,心裡開始不安,趴在牆頭上的圓圓貓身蹦起來,軟軟的貓掌狂亂的抓著短短貓耳。

      牠可不想再錯過中午這一餐了。

      「我應該想辦法讓耳朵能夠聽得清楚才對。」

      閒置了很久,雜草成林的地皮掀了掀,有了動靜。

      搔著貓耳的爪子停了。

*               *               *                *

      兔子豎起長長的耳殼,左右搖擺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把頭探出久未修
剪的草叢,享受難得的日光。

      「兔子。」大貓從泥牆上一躍,跳到兔子跟前,叫著兔子的聲音裡,興奮得像挖到了寶似的。

      「喝!」兔子一見是大貓,頓時防衛心起。「你幹什麼?」

     「跑那麼遠幹嘛?我又沒興趣吃你。」

      兔子撇撇嘴,「對,你是沒興趣吃我,可是卻有興趣捉弄我。」嘖!牠當然知道大貓不會吃自己,這貓不過只是把牠這隻小兔子當成消遣無聊時光的玩具罷了。大貓要真有心吃牠,牠哪裡還能活到這個時候。

      「欸!別這樣生氣,我們不好朋友的嗎?」大貓捧著一張笑臉說著。

      誰跟你好朋友!兔子暗啐,心裡卻總覺得大貓今天有些反常;平日裡遇見不是被牠耍著玩,就是被牠追著跑,可今天碰上了,牠反而只是一個勁的對自己猛笑,而且還……笑得很諂媚。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想問你,你的耳朵聽得到聲音嗎?」大貓伸長脖子問到。

      「當然聽得到啊!」兔子退了一步回答。

      「聽得清楚嗎?」大貓再問,脖子又拉長了一些。

      「當然聽得清楚了。」兔子再答,腳步又向後挪了一些。紅溜溜的石榴眼咕祿祿的轉了轉,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事。

      「那……你聽得到多遠以外的聲音?」

      「嗯……」可愛的兔掌理了理耳上翹起的幾根毛,豎起耳殼聽了聽。「我聽到一哩外小柴犬正在喊餓的聲音。」

      咕嚕嚕嚕~~~~。

      「噢!還有你肚子叫的聲音。」循著聲音,兔子看了大貓癟下去的肚皮一會兒,臨時補上了一句,又抬起眼來。「早飯才過不了幾個小時,你就餓啦?」

      「早上主人喊吃飯的聲音我根本沒聽得。」大貓沮喪的垂下臉。

      「你在開玩笑的吧!?」兔子驚呼,望著大貓的眼睛蓄滿著不可思議。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貓臉垂得更低了。「欸!你的耳朵大,聽得又清楚,如果我的耳朵也變得和你的耳朵一樣大的話,一定也能聽得和你一樣清楚了,你快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我的耳朵變得和你的一樣大。」

      「也許你的聽力還是好的呀!」純白色的兔耳晃呀晃,淡金色的貓兒眼也跟著繞呀繞。「況且,要讓耳朵變成這麼長,是要花很多時間的,我怕你沒有那個耐性。」

      沮喪的貓臉聽了兔子的話後,勉強的撐起一些高度,可憐兮兮的長嘆。「我已經好幾餐沒吃了。」

      「不行啊!拉耳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辛苦的,看在你是我哥兒們的份上,我不能讓你受那種苦。」兔兒還是搖頭。

      「只要能讓耳朵變得和你一樣長,聽得和你一樣清楚,我什麼苦都忍得。」大貓眼看兔子不答應,有些急了。

      「你確定?」兔子問到,石榴眼在搜尋到一叢花果的時,瞬間閃閃發亮起來。

      「確定確定。」貓頭急切的上下來回。

      「你可是要想清楚啊!」牠用力的拔起兩顆果子,左端詳右端詳。

      「我已經想清楚了。」

      「既然你考慮好了,」兔子說著,便將兩顆花果一股腦的塞進嘴巴裡;這兩顆果子體積不小,擠進了兔子容積不太大的嘴巴,免不了將牠的兩腮撐得鼓鼓的,如此兔子說話時的咬字便不清楚了。「那我就告訴你吧!等我一會兒。」

      大貓點點頭。

      就見兔子開始喀滋喀滋的嚼起嘴裡的食物,好一段時間後,當兩顆果子終於滑進兔子的胃袋,大貓臉上也噴滿了紅通通的果汁。

      滿足的摸摸肚皮、咂咂嘴……拖了一段時間後,兔子才向上邊指了指,慢條斯理的開口。「看到那裏的晒衣夾了嗎?」

      順著兔子指的方向,大貓確實看到了晒衣夾。

      「只要將耳朵用晒衣夾夾著,然後把自己掛在晒衣架上,利用身體的重量去拉,久了以後,耳朵自然而然就會長長了。」

      「真的嗎?」

      「你可以選擇不要相信我。」吃飽喝足,兔子伸伸懶腰,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大呵欠。「不過你要有把握可以吃到下一頓飯。」

      咕嚕嚕嚕~~~~。

      「……你自己好好想想。」又一個大呵欠打出。他朝大貓擺擺手。「我要去睡午覺了,午安。」

      說罷,兔子搖搖尾巴,鑽入草叢準備回去睡個午覺,而在進窩前,牠又回過頭來向太陽下的大貓喊到:

     「對了,你的主人剛剛把貓食收回去了。」

*                             *                 *

      太陽偏西的速度看來有些緩慢,但有的時候,又感到它似乎走得太快了點。

      東方的天上已經懸了一彎細細的月牙,西邊的山頭也暗了,但仍有幾縷艷紅的晚霞還未褪色。

      夜幕漸低的空氣裡,有隻兩耳上夾著夾子的大貓正曬在架子上,牠的身體與曬衣架和著,在微亮的半空上形成一只深深的剪影。

      大貓的眼睛向上吊了又吊,臉上是滿滿的期待。

      等牠耳朵變大,就不用擔心聽不到主人喊牠吃飯的聲音了。

      「我說大貓,你這是在做什麼?」披著夜色的麻雀經過大貓頭頂上方,看著這景象,好奇的停下來問道。

      「我要把我的耳朵拉長啊!」

      「把耳朵拉長?」

      「是啊!我想讓耳朵能聽得更遠點,問了兔子,兔子跟我說這種方法,可以讓耳朵變大,也可以讓聽力變好。」

      「哪有這回事的,別笑話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方法。」麻雀搖搖頭。

      「這是兔子親自試過的。」

      「你又沒見到牠試,你怎麼知道牠有試過?」

      「牠如果沒有試過,那牠的耳朵為什麼會那麼長呢?」

      「那都是天生的。」麻雀跳過來,想解開貓耳上的夾子。「我幫你把夾子鬆開。」

      「你別弄,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夾上來的。」大貓揮著爪子,將麻雀趕開。

      「……好啊!那你就在那裡慢慢夾吧!」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麻雀一氣之下,拍拍翅膀離去了。

      看著向西漸去漸遠的麻雀的影子,大貓扮了個鬼臉後,繼續靜靜的,等著耳朵變長變大。

*           *              *              *

      曬衣架後方那片雜草成林的地皮上,一個兔窩才剛剛崩塌;兔窩東南方,一面底下缺了個小口的泥牆,在麻雀飛走後的不久,有隻兔子才剛剛從那兒穿過。但曬衣架上的貓,一點也沒有發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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