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西雅圖的降雨量，創下新高，成為有史以來最潮濕的月份，到處氾濫成災，全國新聞也報導這個消息。大家心裡都很急，盼望降雨趕快停止，因為再下去，可能華盛頓州要宣佈成為災區了。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感恩節前的天氣預報，即已預言即將下雪。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次的大雪，竟然搞得全西雅圖市、甚至是華盛頓州更加手忙腳亂。

話說感恩節過後的星期一，下班時，我順路載兩位同事到西雅圖市中心區（downtown），她們就可以直接在那裡轉搭巴士，早點到家，我也可以從那裡的路口右轉，直直開到底回家。才上路十分鐘，忽然聽到「刷！刷！」的聲音，起初以為是雨，但也沒見到路上有水痕，可是落下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好像是豆子灑在車頂，而且越灑越多。會是冰雹（hail）嗎？看看地上，還是不像`，因為冰雹的體積比較大，好像小碎冰塊，落在地上看得見。這也肯定不是雪，因為雪花輕飄飄的，落下來無聲無息。直到「豆子」越下越多，開始積在擋風玻璃上，才發現這是比冰雹小的圓形細冰粒。事後才知道這叫做「凍雨」（sleet，frozen rain），就是天空太冷了，雨在下降的過程中結冰，結果就變成一顆顆圓圓的的結冰雨滴。再過不久，雪就降臨了，還夾雜了些許雨水。

車子路過西雅圖海鷹隊（Seahawks）的橄欖球場。海鷹隊正和來自威斯康辛州的綠灣（Green Bay）包裝工隊（Packers）打得如火如荼，觀眾一點也不在乎風雪的威脅，繼續高聲吶喊。「轟！轟！」的聲音，響徹雲霄。聽說當晚有6萬8千人在球場，也創了紀錄。隨著車子漸漸進入市中心，雪越下越大，車行的速度越來越慢，心中暗叫不妙。同事下車後，我趕緊右轉，希望趁交通還沒堵塞之前，趕緊到家。

可是積雪已經造成了路面滑溜，所有的車都得慢慢開。不到20分鐘，大雪已經擾亂了西雅圖市的交通，車子全動彈不得。我開到下個路口，沒有淨空，橫向車子堵在正中央。等了兩三個紅燈，還是動彈不得，這時已經有車子不耐煩，開始行駛對向車道，想辦法突破。我也跟在後面開。過了路口，是一個往上的大斜坡，因為大雪紛飛，所有的車子都不敢往斜坡上開，怕因為溜滑的路面，反而倒溜下來，結果更糟。於是五、六輛車子通通停在路邊，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當機立斷，在路口左轉，打算繞道至另一條主幹道回家。這條主幹道是西雅圖的重要道路之一，必有大量車流，即使是下雪，也因為車流量大，降低結冰的可能性。果然不錯，那條主幹道果然好開很多。只是回到家的時間，是平常的三倍時間。

我的同事更慘。一位同事上了巴士，但路面因為結冰，道路遭到封鎖，巴士讓這些乘客半途下車，所有凍得發抖的乘客，只好跑到超商去吹暖氣。過了兩三個小時封鎖解除，巴士得以通行，才得以回到家中。另一位同事是順利回到家中了，可是第二天巴士停駛了，硬是在家待了兩天。其實很多人在大雪第二天，都上不了班，不是道路完全被封鎖，就是因為學校全放了風雪假，只好留在家裡帶小孩。大雪後第二天，我上班的單位，出席率不到五分之一。

因為高速公路結冰，車子走走停停，全部塞在高速公路上。有些車開到油都用完了。許多人因為車子開不動，乾脆把車停在高速公路的路肩，走路回家。我聽到最誇張的，是同事的朋友，當晚去看海鷹隊打橄欖球，約十點鐘散場，平常只需要一個小時即可回到塔科瑪（Tacoma，華盛頓州第三大城市），結果當晚花了六個小時，於凌晨四點才抵家。

當然也有溫馨的故事。電視新聞報導有位「為善不欲人知」的好心人，在住家的斜坡上，幫忙推動一輛又一輛的車子通過上坡路。他在車尾以雙手推著車子上斜坡，然後走下斜坡，繼續幫忙下一輛。這家電子媒體同時收到好幾個受到幫助的人寄來的感恩電子郵件。還有人開著自己工作的怪手車，幫忙大家清除被暴風雪吹倒的樹幹。

事後與論紛紛將矛頭指向華盛頓州的交通局（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原來交通局採用自己的氣象預報資訊，經分析後，認為下雪的可能性小，下雨的機率大。因此沒有事先在高速公路或重要幹道上，預先噴灑防止路滑的化學藥劑。這些藥劑成本為美金25萬美金，如果一下雨，藥劑完全泡湯，完全發揮不了作用。沒想到他們的資訊失靈，才造成了這次的交通大亂。

這裡的照片，是隔天的第二場下雪所拍。雪看起來不是很大，因為只拍了十分鐘，就因為太冷了，不想變成「急凍人」，所以趕緊躲回屋子裡。當晚是華氏16度（攝氏零下八度）。看看Choklee一點也不畏風寒，佇立欣賞雪花紛飛，身上還可以看到殘雪。幸好這場雪沒有下很久，即轉變成下雨，融化了積雪。因為這場雪所造成的混亂，西雅圖又上了美國各大新聞媒體，據說多到也創了新紀錄，真是哭笑不得。隨著十一月的逝去，大家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只盼大雨和大雪暫時別再來了。另一方面，今年的滑雪季也因此提前開張，生意興隆，滑雪場的經營者笑得闔不攏嘴。或許到滑雪場去玩玩，紓解這陣子因為壞天氣造成的緊張情緒，也是很不錯的主意。

這兩天風雪已經過美國中西部，造成重創，包括德州到密西根州，有15人死亡。

無論風雪在哪裡降臨，希望大家都平安！

想閱讀更多有關這次風雪的網誌，可閱：

Sammamish的「下雪了」

ywen的「下雪天，停課天？」

sunshine604的「大雪紛飛」

Nothing Special 的「風雪來襲」

本文於12月6日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旅遊休閒｜旅人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