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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22 07:39:23瀏覽1803|回應23|推薦102 | |
十一月初的某個禮拜二傍晚﹐我上校車坐定後﹐一個在事務處﹐大家喊她林媽媽的年長職員來坐在我旁邊。那是不尋常的﹐因為工作性質不同﹐職員和老師是通常很少坐在一起。 車子快開時﹐凌老師才匆匆趕到、上車﹐坐在最前面﹐車道上臨時放平的座位。 可能是看到他﹐林媽媽轉頭對我搭訕說﹕「沒想到他那麼年輕﹐孩子都那麼大了。」 我嚇了一跳﹐她在說誰啊﹖ 我小聲問﹕「你是說凌老師﹖」 她低聲回答﹕「就是那個最後上車的老師啊﹗上個禮拜天﹐我和先生去桃園看朋友﹐一起去餐廳吃飯﹐就看到他和太太﹐一人牽﹐一人抱的﹐帶兩個孩子也來﹐就坐在我們隔桌。我是在學校見過他幾次面﹐可是他大概不認得我﹐我就沒同他們打招呼了。」 我想起有次他提過有事﹐要回桃園﹐我隨口說﹐我還以為你是住台北呢﹗他馬上急著解釋﹕「我是有兩個家﹐台北是住弟弟家﹐桃園是我爸媽住在那裡。」 我那時還想﹐他為何那麼緊張﹖我又不作戶口調查﹐管他有幾個住處。 然而他沒有說的是﹐桃園的家﹐除了父母﹐還有太太和孩子。 我心裡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對他應該是有好感的﹐畢竟我們還算是談的來﹔仰慕也有﹐有時聽他分析一篇作品﹐有些精闢的見解﹐對我也是啟迪。 情愫若由此滋生﹐也是自然﹔因此乍聽到他有家室﹐對我也是驚愕。 那個禮拜三﹐我「決定」回家。 隔天﹐孟老師碰到我﹐問我昨天怎麼沒留宿。我說有事﹐必須回家。 她笑嘻嘻的說﹕「從吃晚飯開始﹐凌老師就一直問﹐你怎麼還沒有來吃。吃完了﹐他滿校園找你﹐一面還不停的說﹐你到底去那裡了﹐你沒看到他那個失魂落魄樣﹗」 我表面打哈哈應付﹐說好像打麻將﹐三缺一啦﹗心裡又「決定」﹐以後禮拜三不再留宿。 跟孟老師說﹐因為決定要考GRE﹐必須多花時間準備﹐可能短期內﹐不再學校過夜了。她去年也忙碌過這些﹐應該知道我不是打誑。 至於禮拜二的放學﹐我「決定」早些上車﹐就找後面靠窗座位已有人﹐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凌老師的課到最後一堂﹐因此他通常上車比較遲。禮拜三早上也是如此﹐非不得已和他坐在一起﹐我保持禮貌的寒喧﹐然後不著痕跡的拿出GRE的單字來讀。 除此外﹐我不太擔心在學校會碰到他。他教五年級﹐我教一年級﹐各有不同的教師室和教課大樓。 兩人其實根本也沒有什麼正式交往﹐我何必那麼矯情、多心﹐那麼排拒、決絕呢﹖ 雖然我和凌老師只在文學領域裡交流﹐但是﹐他的解析﹐我的聆聽﹐彼此對一些議題、作品的探索與共鳴﹐使得這個中性的智性層面﹐很容易成為深入交誼的「溫床」。 最低限度﹐我的專注領受與欽佩讚賞﹐想必滿足他的表達欲望﹐讓他有被肯定的喜悅。而他稱讚我聰慧好學﹐一點即通﹐不也令我歡欣雀躍﹖ 感情在扑朔迷離、欲語還休、捉摸不定的階段﹐總有吸引人之處﹔彼此像是在摸索一個新的遊戲﹐帶著興奮、期盼和忐忑﹐讓人心旌蕩漾﹐平凡的日子似乎也因此添增色彩。 凌老師從沒有提到自己已結婚﹐也許不是刻意隱瞞﹐也許認為那與我無關﹐也許認為有個同事作紅粉知己﹐並不是逾越規矩的嚴重大事。 然而一旦知道他已有家室﹐我「決定」﹐不只不容許這個「溫床」去孕育情慾和試探的苗種﹐甚至連溫床也一併丟開。 那樣的決定﹐促使我更積極於出國唸書的準備。 那樣的決定﹐也讓我避開後來可能會有的難堪和痛苦。 在學校裡﹐雖然他們很小心﹐我還是看出孟老師的確和梁老師有進一步的交往﹔但是她為此常處在游移不定的心情裡。我們同是教一年級的課﹐在同一個辦公室﹐有時會聽到她邊批改作業﹐邊輕聲嘆息。 一個孟老師無課的下午﹐她軍中服役的男友﹐在沒通知她的情況﹐到學校來看她﹐可能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孟老師卻不在學校﹐宿舍也沒有她的身影。 我猜她可能和梁老師出去了﹐因為那個下午﹐他也只有一堂課要教。 男友後來失望離去。孟老師回辦公室時﹐知道此事﹐我看見她臉上閃過驚詫和緊張。 到了次年的三月﹐孟老師和男友還是分手了。七月﹐她也離開梁老師﹐獨自出國。也許三人是好聚好散﹐但必然有苦澀的痛楚和刺心的掙扎吧﹗ 關係從初識﹐到欣賞﹐到好感﹐到相戀﹐到結合﹐或是攀附不放(第三者)﹐感情從輕微漣漪到洶湧波濤﹐當然不是一朝一夕﹐每個關鍵﹐都涉及抉擇﹐也導致不同路徑。 如果命運有主宰﹐而祂給的﹐不管好壞、對錯之命﹐我只能不由自主﹐照單全收﹐那真是可怕的。 但﹐如果這個主宰定意要讓人有的﹐是美善的命運﹐那麼當我可能錯過那些命定之福時﹐祂必然給予「及時的警訊」﹐促使我警覺﹔也讓我有機會回應﹐作出合宜的抉擇。 成為小三﹐或是找個小三的試探總是會有﹐但是﹐讓試探進入生命領域﹐結出苦果的「每一個」抉擇﹐應該還是在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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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