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先生節儉的美德不時會應用在一個我不愛讓他觸及的區域 --- 家裡的冰箱。

近來﹐冰箱的門似乎無法自動關好﹐總得用手輕推﹐才能密閤。但有時開啟﹐東西一拿﹐回身就走﹐常常忘了。

我想﹐可能是用久了﹐門框的橡皮老化﹐因為裡面的食物好像沒有到滿溢的程度﹖

終於先生也發現這個問題。

「啊﹗難怪上個月的電費超高的﹐可能是冰箱沒關好﹐耗電太多﹗」

「上個月有幾天破記錄的熱﹐應該是冷氣用得凶的緣故﹗」我試圖辯解﹐不讓他繼續繞著冰箱作題目。

「不對﹗以前的夏天也很熱﹐電費也沒那麼高﹗」

「唉﹗頭家﹗今年石油一桶多少元啊﹖電費當然比去年高啦﹗」

「你有空還是把冰箱清理清理吧﹗不要塞的那麼滿﹐弄得門都關不上﹗」

好﹗好﹗我滿口答應﹐只要他走出廚房﹐遠離冰箱。

今早趕快打開冰箱﹐把裡面的東西全搬出來 ---- 為的是要證明我並沒有過度堆積。

可是﹐越清理﹐心越虛﹗  幸好先生不在家﹐否則一定又對我碎碎唸。

有兩袋義美的小羊羹﹐三包豆腐乾﹐兩盒沙其瑪﹐一盒花生酥﹐這些是兒子們愛吃的。他們回家前﹐我總會到華人超市買一些回來。他們離家後﹐吃剩的就擱入冰箱裡。先生是不碰這些零食的﹐我雖也愛吃﹐但思及它們對腰圍的效用﹐也只好任其繼續佔冰箱的空間。

好多罐不同口味的意大利麵醬﹐果醬﹐沙拉醬﹐調味醬﹐都只用了一些。新的瓶罐自然是順手放在門旁的格架上﹐舊的就只好推置到冰箱底層後面。把那些瓶瓶罐罐全搜出來時﹐才發現其中還有兩瓶不知何時作的泡菜。酒是越陳越香﹐泡菜是不是也如此呢﹖琢磨片時﹐還是扔了吧﹗

中層最內的一角﹐我拉出兩個裝滿調味包的小袋子。禮拜天中午﹐從教會回來﹐我們習慣快煮幾包速食拉麵 ( Ramen ) ﹐當作一餐。湯裡加入前晚的剩菜﹐佐料往往只放一包﹐其餘的就擱入小塑膠袋。小袋子裝滿了﹐就放入冰箱去「儲存」﹐久了也常忘了要拿出來用。

佐料的袋子旁﹐還有一罐香酥旗魚鬆。啊唷﹗敢情這是我兩年前回台灣時買的﹖回來後作幾次壽司﹐用了一些﹐然後它被擱放的位置就越來越裡面了。面對這被遺忘的故鄉產物﹐我真是衷心生愧呀﹗

上層的最裡面﹐除了幾罐飲料﹐一包用一半的味噌醬﹐一袋剩三分之一的小魚仔﹐還找到一盒未開封的日本 Royce 白巧克力糖。那是去年初朋友去日本出差﹐買回來給我們的。我捨不得獨享﹐要等兒子們回家過節才開。結果﹐感恩節﹐聖誕節﹐新年都過去了﹐它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裡。

至終﹐當我把那些「只在此箱中﹐被擋不知處」的東西全挖出來時﹐才發現原來我經常用到的範圍是這麼的有限﹗

忍痛把過期的食物丟到垃圾桶裡﹐心裡充滿罪咎。報章媒體不時報導﹐因著天災人禍﹐多少人在飢餓邊緣度日﹐我卻是買了﹐忘了﹐又加以棄絕。神哪﹗求你赦免﹗警惕我﹐不要再如此耗損大地資源。

把冰箱內裡抹擦乾淨﹐將剩餘的瓶瓶罐罐﹐小盒小袋重新置放﹔水果蔬菜麵包雞蛋牛奶果汁一一各就其位﹐門一關﹐呵﹗居然密閤的毫無間隙 ﹗

(後記﹕冷凍層的門沒有關闔問題﹐所以尚未整理。希望到時不會找到一些陳魚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