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電郵問我知不知道有什麼參考書﹐或者有一些秘笈﹐可以幫助他女兒在半年內「通曉」高中文史課的內容﹐且在 SAT 考試上得高分。我回覆他﹐如果我有這些資料﹐可能早就去教補習班了。

這個朋友的老大前年進入耶魯大學﹐他希望老二去哈佛﹐她也同意了。但是他認為女兒的資質不如哥哥﹐如果想去這所頂尖學府﹐就必須及早準備﹔所以決定讓她在家自學﹐就是 Home Schooling 。他自己在一個州立大學教物理﹐因此數學理化由他教﹐他太太學生化﹐所以生物由她負責﹔可是對於文史科他們就沒把握了。

他計劃在兩年內﹐讓女兒唸完高中四年的學科﹐參加 SAT I 和 SATII Subject   Tests ( 各個科目 ) 的考試﹐且拿高分。接著讓她到自己任教的大學修大一、大二的共同必修課﹐如此她到哈佛再去修同樣的學科時﹐就可以有好的成績。

為了這個目標﹐他太太辭職在家﹐專心教導並且監督女兒的學習。一年過去﹐這個女孩已唸完高中的生物和化學﹐ SAT II 的學科考試也得了讓他滿意的成績。現在他著急的是如何讓她在「短時間」內讀完高中文史的書籍。

我告訴他文史類的學習﹐可能與數理科目不太一樣。平時可以多涉獵一些文學作品或報章雜誌﹐培養閱讀的習慣﹐如此必然累積字彙﹐訓練思考判斷﹐增進寫作表達。他表示不可能花那麼多時間在這種「次要」的學科上﹐只要女兒把 SAT I 常出現的字彙背起來﹐ SAT II History 、 Literature 和 Writing 可能考的範圍準備充足﹐就要她去應考了。

我把他幾次的電郵給小兒子看﹐他讀完﹐困惑的問我﹕「大學同樣的科目修兩次﹐ What is the point ( 目的何在 ) ﹖ Is it her or his life ? 」

就我所知﹐他停掉了女兒有興趣且學了多年的小提琴﹐認為她其實在音樂上沒什麼天份﹐而且又要花太多時間練習。她唯一的活動是游泳﹐不是要舒散身心﹐而是像奧林匹克游泳選手那樣﹐在私人教練指導下﹐參加一個進階的游泳隊﹐不時出去比賽﹐贏得獎盃﹐為的是大學申請表格的體育欄有輝煌的記錄。

我想她一定是個很柔順的女孩﹐儘管學習如此緊湊﹐每個學科學了一年半載就要去考試﹐她還是接受這樣的安排。朋友也說她比較聽話﹐不像哥哥﹐什麼事都不和他溝通﹐上大學要主修什麼﹐參加那些活動﹐都不讓他過問﹔所以對於女兒的前途﹐他一定要親身打理﹐而那也是他目前生活的「重心」 -- 他這麼寫著。

如此精心的訓練﹐這個女孩應該可以進哈佛大學﹔我只是有個疑問﹕這到底是誰的夢想﹖因為我想起朋友多年前對我喟嘆過的一句話﹕「沒能進台大﹐是我這輩子的奇恥大辱﹗」我也希望﹐這個女孩不只是有進哈佛的夢想﹐也知道出了哈佛﹐她自己當行的生命方向與目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