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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積電文學獎短篇小說二獎/王冠雅同學/洗禮
2010/08/22 23:12:13瀏覽1015|回應0|推薦2

引用文章台積電文學獎短篇小說二獎/洗禮(上) 

作者 : 王冠雅(彰師大附屬高工建築科三年級)

要兩個兒子看這篇文章,老大問了: 媽媽,為什麼我老是在報紙上看到駱以軍、朱天文的名字,他們是誰 ? 做什麼的 ? 為何常常出現 ?

老二看完了,問我 : 媽媽,結尾有點兒看不大懂 ? 是誰潑的水 ? 為什麼要潑水 ?

兒子們的這兩個問題,可能是多數國中生會問的問題,前提是,他們有機會看到這些文章,願意去看這類型的文章。之所以一再要他們多接觸一些較有深度的文字,是希望讓他們知道,文學,並不艱深,也不陌生,它其實就在我們生活周遭。

我告訴他們二人,駱以軍(http://blog.chinatimes.com/funbyfunny/BloggerInfo.aspx)是國內成名極早的小說家,師承張大春,維基百科中提到,他擅長以大量壓抑令人喘息不過來,卻入木三分的文字造句,進而堆砌整個段落。為了精進自我寫作能力,常抄寫許多中外文學經典,據聞大學時代曾抄寫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馬奎斯百年孤寂》、川端康成芥川龍之介太宰治等人的作品多次。

老大非常喜歡張大春先生的作品,小四就開始讀他的「大頭春日記」被逗得哇哇大笑,還逼他弟弟也要看,因為駱以軍師承張大春,於是連帶地對駱以軍也起了好奇心。

朱天心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05/11/13/25300.aspx )則是我青春期時期、國中時異軍突起的一位知名作家,在十九、二十歲時即出版了讓她一炮而紅的「擊壤歌」,之後有「想我眷村的兄弟們」、「我記得」等書,近年與夫婿唐諾(知名推理小說評論者)發起參與民主行動聯盟社運團體活動。

而這樣的一篇大約二千多字的短篇小說,是一位年約十八歲的王同學所寫的,寫出了一些真實的現況,我甚至相信有許許多多的「16號張林傳」存在於今日的國、高中裏面。這文章,讓我驚得有點心痛。

兒子二人認為,這位16號有點變態,最可能的原因是天生長不高而導致身心理的巨變。

我問他們,有沒有發現,洗手這件事情其實是16號帶給自己心安的一個儀式,且已成了強迫症。所以,他之所以對來訪的日本姐妹校女學生們潑水,正是他把自己的心安模式硬要套在別人身上,藉由潑水的動作,16號為這群他心所嚮往的美少女們做了一回「洗禮」的動作,他也就安心了。

兒子們懂了,下了個結論,這洗禮還是太變態了些。

即使當天太忙太累錯過了看報這個每日例行公式,我總是留下當天的報紙,甚至堆了五、六天高高的一疊,仍會找時間迅速撿視翻閱我要看的、以及特別留下來給兒子看的部份。

我會留下聯晚每日社論旁的中英對照之國際時事,得空時,一次讓兒子們唸個三、四篇,短短的文章卻有著最新的全球新聞或特殊的英文新單字,非常有樂趣。

我也習慣為自己留下每日的聯合報副刊,折成小小一張放進包包中,任何時候需要打發時間時,就不愁沒好文字可看了。尤其搭捷運公車時。

台積電文學獎短篇小說二獎/洗禮(上)
【聯合報╱王冠雅(彰師大附屬高工建築科三年級)】

‧本篇是鄉下題材,描寫健康自然的生活狀態,並沒有意識形態的批判,具有新鄉土小說的味道。──朱天心

‧完整之作,情節緊湊,核心的表達非常明確。──楊照

‧題材雖是老梗,但用暴力喜劇來呈現,穿透所處的當代環境,場景處理堪稱穩定,運動感極強烈,深具技術性和寫小說的快樂。──駱以軍


圖/蘇意傑
早上不到十點,座位旁的地面已一片濕漉,同學一路踩過漸成一片汙漬水影,映照出他殘缺的身影。

上課前一分鐘,他在廁所裡把手洗了又洗,搓到能感到血液流過手指末梢那種麻麻的感覺,方才覺得舒服一些。上課鈴聲結束前他快步走回教室,指間的水滴一路滴下,迤衍他的座位前,再為滿地的水漬增加一些溼度。

他坐下來打開課本,微濕的雙手去搓翻頁面,每本課本的頁角都呈現密集翻捲,他刻意再去搓一搓這汙黑的一角,這使他安心。

這節是數學課。老師照例先把上次的考卷發下來,然後開始十分鐘的嘮叨訓話。

這是一個年過四十的老女人,蠟黃的臉,脂粉不施,讓他覺得恐怖極了。假如她能上一點口紅,可能會轉移他的注意力,不再過分在意她紫黑色的牙齦,那不斷張著合著的嘴巴,蘊藏在牙齦底下數以萬計的細菌正汩汩向他襲來。

他很想去洗手。

轉了轉左手的錶帶,緊緊箍住手腕的錶帶與皮膚上留著一些水分,他稍稍放心一些,還有四十分鐘才下課。頭上天花板的風扇嗡嗡轉著,左邊同學低頭在玩著手機裡的遊戲。右邊的那個已經打瞌睡到幾乎睡倒了。他從不打瞌睡,上課必須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師,每個老師都有不同的狀況,也代表著不同的危險。

他盯著老師的眼光是害怯的,這讓那些知道他情況的大人們深信他害怕的是他自身扭曲的心靈或大腦。有時某個大人突發善意的同情或關懷會趨近對他做一番安撫,往往會使他如驚弓之鳥般的跳開,雙手緊張的搓著大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討論到第五大題時,老師環顧全班,又開始回到嘮叨的話題了。有人低頭寫字,打瞌睡的繼續睡,或有茫然的雙眼,但絕不會有人去接觸她的目光。了無新意的老調一直唱著,卻面對一群不捧場的觀眾,氣惱之餘只能撿拾那唯一專注的目光。

「十六號,你也一樣!老師看你每堂課都很認真的聽講,可是怎麼老是在及格邊緣,不上不下?光是認真聽不夠,回家還要多演算,你回家有練習嗎?」

「我……我……我……」他痛苦的吞了吞口水,雙手開始緊張的在大腿上搓著。

「不用緊張,老師不是罵你,只是問你,回家你有用時間來練習嗎?」

她開始後悔去問那目光的主人,獨角戲一直唱著也比冷場好。

「我……我……我要去洗手。」他整個臉都漲紅了。

「去吧!」老師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學時候的他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小男孩,若說他有什麼不一樣,大概只有他的姓和哥哥、弟弟不同這件事了。

哥哥只大他十一個月,那是因為媽媽想趕快生下第二個男孩為娘家傳香火。

母親說那是婚前雙方說定的。張家三代單傳,背負著巨大傳承壓力的外公生生不息,一連生下八個女兒後不得不向命運低頭。老到再也生不出孩子的庄腳阿嬤希望女兒中有一個將來能「抽豬母稅」──婚後生的第二個男孩從母姓。

所以他的哥哥和弟弟都姓林,只有他同時姓了兩個姓,不過是媽媽的姓放前面,叫張林傳。媽媽說這樣也算姓林,不該埋沒爸爸那邊的恩情。

小學五年級時,男孩子開始竄高了,只有他和幾個較瘦小的同學暫時還維持著不變的身高。到六年級時,當那些瘦小的男同學也開始長高長胖時,他和班上那幾個最矮小的女孩坐在第一排。

兩個好麻吉不再和他玩在一塊了,他們改和其他男孩在籃球場上廝殺,女孩子也大到足以不好意思和他打羽毛球,他不得不試著習慣自己孤單一人。

最使他難過的是,父親和母親開始吵架了。

緣自那一年祖母到村裡的神明宮謝平安,神明竟然起駕,指著祖母斷言:「信女聽著,厝內公仔媽底搶人,子孫恐會不平順!」

驚魂未定的老信女跪下叩頭如搗蒜,心念一轉,馬上想起那個「抽豬母稅」的外姓孫:對咧!對咧!伊一直袂大漢。直呼神明聖明,求神明做主。

為求得神明的眷顧,他成了神明的契子。但多少時日過去了,他還是維持著一百四十公分的高度。父親常對著母親咆哮。

「恁姊妹濟多,憑什麼就妳的小孩要從母姓?這下好了,公仔媽不高興,不止兒子長不高,我的生意嘛免作!」

「當初評好的,不然你們不要娶啊!我連生三個男的,你的公仔媽有啥不高興?更別說他還帶著你們的姓!平平是你的子,你看伊像要甲伊拆吃落腹,甘像一個老父!生意哪要做得順遂,就不要甲查某勾勾纏……」

父親在大陸開電鍍廠。每次回台看到他不變的身高,不能免的就和母親一場大吵,隔天便悻悻然的離開了。

母親開始為他燉中藥的轉骨方。一次十五帖由立冬開始吃到翌年春天。一帖大大的藥材經過繁複的層層燉煮,最後加入米酒和半隻公雞。一周兩次,濃黑的湯汁瀰漫著濃厚的特殊中藥香味,倒也不難喝。一年後良藥就顯得苦口了,甚至令他作嘔,但也逃避不了,母親一定要親眼看他喝下去。幸好,後來湯裡的雞肉都進了哥哥和弟弟的肚子裡。

上國中了。他是全班、也是全校最矮小的一個男生。

學校採男女合班。這時候的男同學每個都讓他仰之彌高,他無法接近他們,但他更怕的是女孩子們,她們常在經過他身旁時白他一眼。

「噁爛!」順道送他一個形容詞。

他的頭更低了,雙肩前拱,彎著腰以小碎步的行走姿態成了一種特殊的景象,似乎後面有隻惡狗在追逐,隨時可以把他撲倒在地。班上的男孩子連欺壓他也懶得,只是戲謔的稱他為「老大」。

學期中段還沒到,他的功課就整個落掉了,和幾個人輪流包辦全班倒數幾名。

那年寒假,他跟媽媽說他想休學。

氣急敗壞的母親追究原因,卻得不到正確的交代。

「功課不好就想休學,那你這輩子要怎麼過?功課不好可以補習啊!不理想的地方我們更應該加把勁啊!」

彷彿有默契般,問和被問的人都不去提那最可能的答案。

世界為什麼越來越熱?所有人都說是地球暖化的緣故。但暖化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那近乎燃燒的炙熱感充斥他所處的每個地方,時時刻刻。隨著高溫,細菌和各種毒物肆虐流竄,他越來越常處在被吞噬的恐懼當中。

幸好,生命總能發展出一套保護自己的應變措施,他意外的發現,只要把身體的某些感官關閉之後,那灼熱的溫度就能慢慢降下來,就像退燒後的病人,身體舒坦了,同時也拾取了內心的平靜安適。像在酷暑的中午時分,坐在高級餐廳享受著沁涼的冷氣,隔著玻璃窗,雖然看到地面被蒸騰的水蒸氣,你感受不到那份炙熱,它亦無法傷害你。

漸漸,他樂於獨處在這樣靜謐空間裡。

更靜默了。(上)

(下篇開始)

最早發現的是庄腳阿嬤。

這個啣張家香火的孫是她的心頭肉,她得空就來看看這個金孫。那一次她看到她孫吃飯的方式顯得怪異。他用一個比飯碗大一點的中碗公,飯盛得尖尖的,還用飯匙把表面抹實成一個光滑的圓弧面,接著在米飯上鋪一層青菜,上面又均勻的放一層蛋和炒豆乾,最上層放一撮尖尖的肉。

像做著一份精緻的手工藝品般,非常專心,還不時用筷子小心的壓實它,整碗飯最後呈現一個色彩繽紛的圓型金字塔。

在這過程行進間,老人家不敢出聲,屏息看著他端著那碗飯走向沙發,坐在他一兄一弟的旁邊,三個人面對著電視機,只是她孫的眼睛不是盯著電視,而是專注在那一碗飯。

他選一角從最上方一直往下吃,鏟除了肉,再來是下方的蛋,又去掉大部分的青菜,一直挖到最下方的飯粒。

圓錐型的面由上而下缺了三分之一的體積,神奇的是,高高的「飯山」竟不因為被削一角而倒塌,可能是因為壓得很實吧!就像台灣到處可見被挖採山石後的直立峭壁。他轉個角度又重複兩次動作,直到把整碗飯吃光,一粒米一點湯漬都不剩。

「么倖喔!甘是卡到陰!那碗親像底拜死人的腳尾飯!」看得目瞪口呆的老人斷定伊金孫是遇著歹運了。

問神的結果是沖煞了路頭喪兼犯白虎。指示要到本地有名的地藏庵祭改。

那天庄腳阿嬤和母親是在下午時分帶著他到地藏庵。本地人都慣稱此處為地藏庵,其實就是一般的民間廟宇。在香火長期薰陶下和掌管陰間諸事的神祇,讓這建物蒙上一股黑臭陰森的味道,沿著主殿兩旁加蓋出的各色鐵皮屋頂,活像一個老戲子身上披著五彩戲袍。

賣金紙的竟有三個櫃台。原來的廟公去世後,三個兒子都搶著此處金窟,矢志要為神明服務的三兄弟各立山頭,作著河水不犯井水的生意。

老大身材壯碩兼丹田有力,滿嘴檳榔,頗有大哥之風,呼喊吆喝不忘一邊幹譙他那忙得像陀螺的老婆。他的生意最好,已經有五六個人圍著等他寫訴文。

老人報上地址生辰,不忘一邊傾訴伊金孫駭人的症頭,拿人錢財予人消災的職業道德,讓他專心傾聽,並不忘安慰:「地藏王真靈赦,祭完回去,就欸有差啊!」

祭改者是安平里的里長伯,祭改送煞是他的正業。長期周旋於人鬼之間的送往迎來,生意興隆,在地頭上累積了豐富的人脈,連帶著做起服務里民的行業。

他身穿條紋休閒衫,下著西裝褲和一雙發亮皮鞋。當了里長之後,他也開始治裝行頭了,不止一次表明了自己的不得已:

「不通只會辦事,黨的形象嘛著愛顧。」

每當他這樣自我消遣時,往往惹來那個對中年丈夫不放心的老婆回道:

「親像起楸的老黑狗!」

他在挺凸的啤酒肚上圍上了虎皮裙,像庄腳阿嬤煮飯時的圍裙,此時他不是要進庖廚,而是要秀另一種手藝。

三牲五果以及天界數以百萬計的金紙供在上桌,已由廟祝誦讀訴文,祈請地藏王菩薩主持正義,為這人界命運不濟的小子開脫。

地上米籮放著的是小三牲;一顆鴨蛋,一塊豆乾,一小片三層肉,旁邊草人綁著一件他穿過的衣服。瘦小的男孩覺得稻草紮成的人偶都比他強韌。

里長伯開始吹起角螺召請,嗚──嗚──

「白虎白虎,日時變著人,晚時變著鬼,小弟子張林傳,冒犯星君,領著地藏王菩薩敕令,備著三牲酒禮,金銀財寶,今日呷飽拿足,他鄉外里去走跳,白虎白虎,看人對人行,看狗對狗走!」

「去!」

大喝一聲,彷彿與那隻令人憂惱的虎取得溝通了,下了最後通牒。

自從祭改之後,阿嬤告訴母親以後切不可路過那廟,寧可繞遠路。怕的是自己的虎送走了,又跟回了別人的。

祭改之後,他吃飯的怪行徑沒什麼大改變,倒是變得勤洗手了,一日可洗數十次。進進出出,來來回回,看在無助母親的眼裡又起憂心,打電話問庄腳阿嬤。

「好哩!是底淨身哩!歹東西退離離,人就會清彩啊!」老人家充滿希望,欣喜的說著。

這一淨身竟然持續了四年。

這是一個地球村概念的時代,一些神祉也做起國際交流,畢竟這不悖離老一輩人遇到情況願意嘗試各種解決方法的鄉愿心理。

「也著神,也著人。」意思是除了上蒼神靈的做主庇佑之餘,還是要去看看醫生。

無法使他長高的神明義父,至少盡力幫助他改變一些異於世俗的現況。再次的指示要去掛精神科病號,順帶清楚指示本地一所頗具規模的教會教學醫院。找哪位醫師,神明也欽定了。

那是一位姓氏裡屬水的醫生。

「神明真靈應吶!貴人總算出現了!」老人彷彿遇到了再世的華佗。

洪醫師認真的聽取他的一路症狀,對於聖明的神靈能指定由他來解救這個小病人,他的嘴角泛起笑容,助人為快樂之本啊!他深深的感到欣慰,想不到他在醫界的名氣竟也傳至天庭,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從此開始吃藥,原本就是個乖順的性情,吃了藥之後,變得能聽見別人的話語,功課竟然也有起色了。吃飯還是用大碗,只是無法去動別人夾過的菜飯,但已不再建起高高的塔型。

轉骨方雖然沒有讓他的身高起變化,卻在另一方面做了貢獻。那幾十隻公雞犧牲的性命,用另一種方式在這個小男孩體內進行著延續生命的工作。

這讓他害怕羞赧無所適從。上課時偶爾抬頭瞥了窗外一眼,方格裡的一片藍天,隨風搖曳的樹葉,那久違的風景,本是生命裡的青春河流啊。

往往此時,那不聽話的小獸就聳肩拱背脹滿整個褲襠,欲奔欲出。

手機裡的畫面令他興奮悸動,也令他感到惡心。他喜歡日本的少女系列,如蜜桃般的青春美少女,甜美可愛,就像班上的那些女同學,但液晶影像裡的她們百般順服更教人喜愛。她們微張的小嘴,嗯啊著專有的語助詞,漸漸變成一個充滿病毒的腔洞,讓他充滿快樂又害怕的感覺。

天天,他在快樂和害怕間流連。

再用力沖洗。

日本姊妹校在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一到校參訪。中日姊妹校持續每年友好的互訪,來自日本西南邊山城的一所工業學校,雖說在日本是屬於偏鄉的地方,但來訪的每個女學生臉上都畫著精緻的妝,角格的女校裙短到蓋不住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翹臀,裝扮也與東京的少女一樣摩登。

朝會,兩校致詞互贈禮物後,日本校的學生照例循校參觀各科所。學生們在科辦公室川堂及教室兩旁排列歡迎。工校裡的男生看到來自異國的女學生,現場氣氛高亢熱情,噓聲不斷。女學生被排山倒海般的聲勢感染了,緋紅的臉頰如盛開的櫻花,尖聲急促的日語感謝詞不斷重複著,那是一種特殊的嘴型。

「啊──」少女們掩面尖叫。

叫聲未歇,接著另一桶水又潑下來了。幾個少女驚魂未定,莫名所以,凌亂的髮型和糊了妝的狼狽模樣,美少女頓時成了落湯雞。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一臉安然的表情。

經過洗禮,這才是最美的。

美,而且令人安心。(下)

( 在地生活大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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