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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2/09 04:58:01瀏覽1237｜回應2｜推薦13 | |
| 矛盾
Jades.2006/12/01 「主人為什麼要我們兩兄弟拚個你死我活，玉石俱焚？」你問。 「唉，大哥，這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說。 我們以只有彼此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交談。 「兄弟，你是說主人要我們死？」看來你訝異極了，當然，魯直如你，很難明白這種事的。 「大哥，這事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說。」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問：「我們兄弟共事十多年，你覺得我一向以來表現得怎樣？」 「那還用說！」你可能誤會是主人嫌棄我的表現，所以才要我們決鬥，有點憤慨地說：「這些年來，你在萬馬千軍之中為主人刺殺賊將，三進三出塞外為主人殺敵無算。我敢這樣說：『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主人。』」 你慷慨激昂的話語令我窩心，我回道：「過獎了，小弟經歷的這幾次戰役，哪一回大哥你不在場？哪一次不是因為有你在才保得主人安全無虞？若不是有你捨身保護，主人他早就死了。」 「……照這樣說，我們在主人的心目中，應該是很重要吧？」 「絕對重要。」我肯定的說。 你看著坐在一旁緊抿著嘴，眉頭深鎖的主人，像是同意了我的話，說：「那主人他幹嘛要我們死？」 「大哥，你弄錯了，不是主人要我們死，是大王要主人的命。」 你怔了怔，看看高坐殿堂上的嚴肅老人，再看看坐在下首的主人，問：「你是說大王他……要主人死？」 「嗯。」 「我不懂，主人他神勇過人，戰功嚇嚇，大王一向最器重他，仰仗他克敵致勝，怎會……要主人死？」 「功高震主。」我嘆口氣，說：「最近有人誣陷主人，說他有謀反之心。大王雖器重主人，但更怕他謀反，所以才想了這個辨法要制他死罪。」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想不通，我們的決鬥怎麼會和大王制主人死罪有關。正盤算怎麼告訴你原因，這時大王說話了。 大王先看我一眼，才轉頭對主人說：「愛卿，我總是聽人說，他是你在世上最鋒銳的武器，任何擋在他面前的東西都像紙一樣薄弱，一戮即破。」 「是。」主人轉頭看著我，毫不隱藏心中對我的驕傲。 大王點點頭，再看大哥你一眼，問主人：「我又聽說，他是你的守護神，在戰場為你擋去所有的傷害，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損他分毫。」 「是。」主人看著你，眼神充滿堅定的信任。 狡獪的神色在大王臉一現即逝，他擊掌道：「此話當真？若你騙我，那可是──」 「欺君大罪！」不等大王說完，主人大聲搶道：「王上定是聽信讒臣之言，對臣的忠心起了疑慮；臣對王上忠心耿耿，若然不信，大可讓他們彼此互攻，以證明臣對王上絕無虛假。」 原來主人早知大王設下圈套要殺他，願以死明志。 大王被道破心思，微微色變，似有些動搖，過了良久，才淡淡地說：「你不怕他們受到損傷？」 「臣死都不怕，何惜於此？」主人的話語鑑鏘有力，直貫天地，令人動容。 體察到主人的決心，大王猶豫了，為難了。 殺？ 不殺？ 我哈哈一笑，對你說：「大哥，雖然小弟寧可自己死了，也不願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但大王若真的決意殺主人，要我們互鬥，我也只有使盡全力攻擊你，因為我不能讓主人犯下欺君之罪。」 你大感愕然，陷入一片混亂中，叫道：「等等！這不合理……你打不過我，是主人欺君；但若我擋不下你，主人還是一樣欺君啊！」 我插口說：「大哥，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但我們只是器物，不是人類。主人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只能怎麼做。我是隻矛，天下最利的矛，我不能讓主人失望。」頓了頓又道：「大哥也一樣，你是天下最堅固的盾，只能做好盾的本份。」 你沈默了良久，才道：「我們這……這不是……」 矛盾嗎？ 我耐心等著大王的決定，心裡明白你想說這句話，卻只能無奈苦笑。 看到大王如此煩腦，主人面露苦笑。我知道他不甘心受誣陷入罪，卻又不願令大王為難。 矛盾。 大王也笑，笑得好苦。我明白他既想痛下決心拔除主人這根刺，卻又怕痛失忠臣愛將。 矛盾。 ──或許，人心本來就充滿了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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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