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前傳完結篇

      僧人復讎

      玄奘領了師父言語，辭別寺中長老與師兄、同參人等。一路做了化緣和尚，沿紅江逕往江州地面而去。

      話說殷溫姑得月缺復圓之夢，夢見虧缺的下弦月一下子變成滿月。斗大的銀盤掛在半空中，光輝畢映月色皎潔，暗想：「真個好兆頭！我婆婆不知音信，丈夫被惡人所殺，我兒拋入紅江生死不明，如有人收養如今已經成年，或許相會也未可知。若能，死而無憾！」

      合該天教他們母子相會，當天甄水扁因公外出。忽聞前庭外有人誦經，溫姑走向前庭開門探看，就在開合之間猛然一驚！來僧法相莊嚴，怎生模樣如此神似！想到昨晚之夢，急忙領入衙內供齋，並遣退隨身婢女，語帶急切問道：「小師父何時出家？喚何名姓？可有父母？」玄奘答道：「說來冤比天大，仇如海深。我父為人所殺又霸占我娘，師父法明長老教我直接到江州私衙尋找生母。」「你母姓甚？」「我母姓殷、名溫姑、小名滿堂嬌，先父陳萼公、字光蕊，我小名江流、法名玄奘」溫姑道：「我是溫姑…你可有信物？」玄奘雙膝跪下，淚眼潺潺泣不成聲，將血書、裏衣從包裹中取出，交於母親。溫姑一看攤成泥人也似的如喪考妣，玄奘緊緊抱住，過了半響溫姑從悲傷中清醒道：「我兒速去，那惡人若回必取你性命。幾日內我來寺還願，屆時也好從長計議。」玄奘依言拜別。

      溫姑手扶門框看著兒子離去的身影，盡管心中千般不捨也得隱忍。當天推病，茶不想飯不思，人懨懨的歪著。傍晚甄水扁歸衙自有婢女告知，不免直入內室探看。溫姑說：「我早年有一願，許布施僧鞋百雙。昨夢見和尚執刀索要，便覺身子不快。」甄水扁：「這等小事，怎不早說！」吩咐左右教江州百姓，每戶人家一雙限三日內完納。溫姑帶著心腹裹著僧鞋，還取水路直奔金山寺而來。

      話說玄奘日前回寺，見了法明長老將尋母經過說與師父，並靜待溫姑來寺。今日溫姑施鞋眾僧山門迎接，迎入寺中拈香禮拜。待法堂無人，玄奘跪在溫姑面前還未言語已淚流滿面。應了溫姑要求脫去左腳鞋襪，果然少了一截小指頭，兩人喜極而泣又抱頭痛哭。

      母子一同拜謝師父養育之恩。法明道：「汝今母子蒙菩薩護佑終於相會，恐奸人知道，應盡速回去可免其禍。」溫姑拿下手中玉環道：「我兒你帶著這隻玉環前往海州周家庄找到連昇客棧，當年在那裏留下你父親的生身母親張氏。你再到綠毛城找到殷開山丞相府，那是我娘家。我寫封書信你交予外公，請他發兵殺惡與你父報仇，也好救我。你速去，我也得速回以免惡人起疑。」話了便辭，出寺登舟而返，玄奘淚眼相送。

      玄奘哭回寺中，拜別師父。一路化緣找到連昇客棧，婆婆久欠房租，已搬至南門外一處破瓦瑤棲身多年。尋到婆婆時，見他雙眼因思念父親，終日以淚洗面，雙眼已瞎。玄奘對天一跪祝禱道：「弟子玄奘誓以至誠永效佛前，諸佛、菩薩、勇父、空行、護法、衛神請聆聽，如今婆婆雙眼失明祈求復明。」就捧著婆婆臉頰，以舌尖舔眼，其味先鹹後苦，片刻之間雙眼如初。婆婆看到眼前小和尚道：「果真是我的寶貝孫，和光蕊長得一個模樣。」玄奘領著婆婆還至連昇客棧交了房錢，交待店小二幫忙照顧婆婆，再告知婆婆他此去個把月就回。才見面又離別！婆婆心中滴咕上次和兒子一別即成了天人永隔，如今情境與當年一般，與孫兒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只是破罐子破摔，能活到幾時也沒把握，且等著也罷。

      玄奘辭了婆婆，又赴前行。一日來到綠毛城，找到皇居旁殷相府前，只見門庭堂皇，門前兩隻石獅子翊翊如生。乃趨向門房求見，丞相夫婦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怎會有和尚來認親。看了女兒書信方知原由，三人相認抱成一團痛哭失聲，心疼滿堂嬌也不捨小孫兒，喜也有悲也是。不禁讓人要問，這好端端的人生怎遭此報應。 

      丞相雪冤

      次日，上朝。具表奏呈甄水扁謀財害命、強佔人妻、殺逼人子、冒名京官等罪刑重大，應斬立決以儆效尤，並請兵攻打江州。出兵之議經討論，蟁皇採納御前上將軍石平所提「請君入甕」之計，並命左丞相殷開山擔當欽差，全權審理本案。

      當朝想殺一人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欽差大人殷開山一路上搖搖擺擺，經貴州調用十餘名兵丁，抵達江州住入驛所。次日江州假知事真水扁到訪，此乃官場之必須，卻成了引君入甕，上演一齣甕中捉鱉。就在驛站安排些人手綑綁了甄匪打入監牢候審，再由地方官兵將同謀賈英久缉捕歸案，一併問罪。

      溫姑身受 「從一而終」教化早有尋死之心，之所以忍辱偷生活到現在皆為兒子。如今知道大仇將報就要上吊自戕，經玄奘苦勸，丞相亦道：「此皆天命所逼非汝做賤，何來有恥。」父女相抱而哭，玄奘肅立一旁陪著流淚。不久丞相擦去眼淚道：「且休煩惱，待我發落去先！」

      太獨國一向講求政治正確。好人看壞人作惡會瘋掉，好人看皇族權貴揮霍更會氣炸，風氣所及讓好人不使壞也難。民間歌謠有道：「公堂大門開開開，好人壞人拖進來，是非曲直說不清，公理正義何太白。」這次與平常開堂審案自是不同，加派衙役肅立法堂吶威，左右兵丁守護州衙四周。皇令在身丞相座堂，消息早傳百里之遙，一早堂外擠得水洩不通。衙外只聽得威武之聲浩蕩縈繞，衙內棍棒齊備，官威奪人，嚇得甄水扁、賈英久悔不當初。兩人先各挨兩百大板，直打得屁股開花。這板可有講究，前晚沁過七百萬度的辣椒油，見血封喉鑽入皮下，平常三棒能教鐵漢求饒。兩百大棒吃下已不知昏死過去幾回，取了供狀畫押。賈英久推去南菜市場口，凌遲千刀後斬首示眾。甄水扁押至紅江渡口早年殺害陳光蕊處，活剖取心祭亡魂。丞相、溫姑、玄奘望空祭奠，燒了一紙祭文。三人招魂痛哭，早已驚動水族夜叉回報龍王。龍王將好消息告知光蕊真魂，並取出屍身還魂，由魚族逆流送回紅江。

      卻說溫姑哭祭親夫時又要投江尋死。忽見水面有一浮屍漂向江岸而來，向前一看正是丈夫的屍首，愈發傷心。眾人爭相圍觀，見屍身舒展手腳爬了起來，嚇壞了大家。光蕊見丞相、溫姑啼哭道：「你們為何在此？」溫姑道：「我們在為你招魂祭奠，不料你竟還魂。」兩人將所知相告一番。回到內衙眾將官都來道賀，知情百姓爭相走告，傳奇一時。一家人回到連昇客棧找到婆婆，母子相擁如獲至寶，哭聲帶喜恰似禮砲。啟程回到相府，死別又重逢，此事古來稀，吩咐家僮大排宴席以慶團圓，自不在話下。

      隔日早朝陰蟁皇帝登殿，殷丞相將勦匪鋤奸做成簡報啟奏。內舉不避親，並薦光蕊、玄奘其才堪用。蟁皇命陳光蕊為大學士隨朝理政，玄奘供食皇祿於洪福寺安禪修行。

      後傳留筆

      記西遊以西天取經為題，緣以方便現代人閱讀，也嘗試探討遊記中各種寓言隱喻。二憨兄說孫悟空出五行山之前是懷胎期，之後是少年期。花果山為「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是男根，水濂洞是雌戶。認為吳承恩以西遊團隊的成員來表達人生各個階段，少年如悟空爭強好勝，對人生有無限的希望和無邊的幻想。青年如八戒，生命力旺貪圖名聞利養，好吃好色好享樂。悟淨是中年任勞任怨，此時已無鋒芒稜角和不實際的幻想。唐僧是老年，慈悲、積德、知天命並安於現狀，最後修行圓滿成員皆位列仙班，脫離永世輪迴，這也是身而為人的最高境界。

      西遊記不論誰來讀都能看出觀世音一手擘劃的痕跡，更導演了這場戲。我認為原著有它自己的生命和獨特的味道。企圖以考證或過度演繹來交代原作者心路歷程並無必要。當然你想怎麼寫都行，畢竟古人不會突然坐起來跟你爭長論短，而說的雖有根據，但有根據未必就是事實。著眼於可看性就必須有故事，有了故事就有看官棒場。

               這段寫作的日子，也是頤園開墾的同時，生活忙碌且充實。如今瓜果菜蔬滿園，記西遊也告一段落，感恩好時光的陪伴。網上說有一位高階退休警官慷慨陳詞：「2020年她沒連任，最好遠離台灣，因為等著要找她算帳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沒了警察這層保護，她會被無情地羞辱。她可以再跋扈，但囂張沒有落魄的久，總有一天都要還，咱兄弟的血不會白流。」說完搏得如雷掌聲。『一個愚蠢到要靠羞辱軍公教撈選票、造成基層士氣渙散的政府，她做到了；無端摧毀軍公教的職業倫理和生存利基，她做到了；幾位前總統做不到的職業、階級、世代仇恨，她都做到了。』

       『 她，那個查某一手挑起年改仇恨，居然還夸夸其詞：「責難到我為止、沒人會因改革而活不下去」，足證她的傲慢與無知。』以上所說我覺得都是事實。面對奇怪的主政、吃相難看的黨人，紛擾的社會必然造就不安定的人心，而人民的唾罵正好而已。當此關頭還能有思有想不妥協，對生活事物有熱情這是幸福。為想寫而寫、能不寫就不寫就有快樂。

                目前西遊的隊伍在觀音菩薩努力下已經找齊，就先寫到這裏。後段取經的情節怎樣發展，讓我也一起好奇。人生隨緣任運，若再有因緣再續吧！ 

                                                      20180606 頤園開墾兩月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