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看戲之後，想的不是戲本身的好壞，而是這齣戲帶來的影響。

前陣子看了歌星田馥甄與莎妹劇團合作的《小夜曲》之後，就一直在想這齣戲對小劇場的發展能帶來什麼影響？

這樣的思考其實始於廣藝基金會與歌手蕭閎仁進行跨界合作（後來又加上影視明星賴雅妍）的《天天想你》開始。

《天天想你》票房很好，全省巡迴都能賣出滿座，為什麼？因為它有3個粉絲群，一個是張雨生的鐵粉，他們光聽張雨生的這些歌曲，就覺得值回票價了。

另兩個粉絲群則來自於蕭閎仁及賴雅妍，這些粉絲能發揮的購票威力是很可觀的。

《小夜曲》也是一樣的狀況，門票網路開賣一分鐘全部秒殺，足見田馥甄的吸票威力。

如果這兩個作品沒有蕭閎仁、賴雅妍、田馥甄，會怎麼樣？我想，《天天想你》應該就演個一檔就結束了，不可能排全省巡演，而《小夜曲》也就像所有的小劇場作品一樣，也是一檔的生命。

就戲本身來看，兩齣都不是什麼多傑出、多偉大的戲，兩齣都打著「音樂劇」的名號，但其實應該算是「有唱歌的劇」，安排的歌曲即便與劇情有那麼點關連，卻也顯得勉強。

《小夜曲》是田馥甄推新專輯的宣傳手段，所以肯定要唱專輯中的新歌，《天天想你》是先有張雨生的歌，再來依歌編造劇情，先天上就必須削足適履，所以必須犧牲很多戲劇元素是可以預見的。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這有什麼不好嗎？田馥甄大可以用最簡單、最拿手的方式來推專輯，辦傳統的演唱會就好，或許對她的歌迷來說，演唱會還比較過癮，至少可以全場嘶吼唱和，不像看戲，必須正襟危坐，連鼓掌都不太敢，那天在現場看的時候，可以感覺到這些粉絲觀眾在這方面的壓抑，所以當戲結束時，那震耳的歡呼聲就更能傳達出他們那種忍耐己久的爆發力。

也就因為田馥甄選擇了跟小劇場合作的跨界型態來推專輯，她至少把她的粉絲帶進了小劇場的大門，我不知道這些粉絲裡頭有沒有人會因此而對小劇場產生些好奇或興趣，但至少，他們進過大門，看過了戲。

為了讓田馥甄的粉絲能喜歡小劇場的初體驗，莎妹其實很用心地在做這齣戲，尤其即時影像的部分，我覺得讓演出充滿了現代感及電影感，重鹹的題材選擇，也應該對喜歡流行音樂的人有相當的吸引力。

我不知道田馥甄的粉絲對這樣的演出型態有什麼樣的反響，我很好奇地想知道，他們究竟喜不喜歡？他們究竟喜歡看演唱會還是看這麼一齣戲？

但無論如何，真正重要的是，這種型態的跨界合作演出是偶然，還是能變成常態？如果只是偶然，那意義不大，如果能變成常態，對小劇場的幫助就大了。

那天在現場，我曾問過熟悉流行音樂圈的人，我問他：「別的歌手有可能跟進這做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田馥甄做過了，這個創意的宣傳效果就只有這一次，其他歌手再做就是東施效顰，效果不大。

而且，因為這個企劃案是田馥甄的團隊提出，所以經費是田馥甄這方面負擔，莎妹劇團不必擔心這方面的支出，假如，企畫案是莎妹提出，那光田馥甄的演出費，恐怕莎妹就負擔不起。

至於《天天想你》，有廣藝基金會這樣的金主，當然就跟一般小劇場的劇團不同。

這也就是說，或許未來廣藝還會推出像《天天想你》這樣的製作，但可能沒有其他歌手會推出像《小夜曲》的企畫。

這讓我想到陳綺貞的那800萬元補助。

（圖片由華研國際音樂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