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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34-
2022/07/03 04:17:40瀏覽300|回應0|推薦3

第二年八月月底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未明樓中,楚天碧與武昊正商議著當日與段霄烈密談之後續。

「閣主,弟子將無名等人帶來了。」淨帶著一眾弟子魚貫而入。

「果然,便是這幾位少俠了。」

武昊的發話,適才讓武轍發現了自己的父親居然也在。

作為眾弟子中核心般的存在,無名代表眾弟子們施禮:「弟子見過閣主,見過武長老。」

「無名女俠,許久不見。」

武昊先還了無名一禮,才單獨又與程墉說話:「穴獾寨的少俠,那日一別,寨中可還安好?」

這話問得程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家眷平安,寨中兄弟都已安葬……算是安好。」

停頓了片刻才又說:「多謝武長老相助之恩。」

楚天碧此時卻發現少了一個弟子:「淨,崑兒呢?」

「稟閣主,弟子並無見到石崑,問過幾位弟子,似乎從一早便不見其身影。」淨如此說道,楚天碧只能嘆息一聲。

武昊卻是立即喊了楚天碧一聲,似是提醒著什麼。

「這些弟子素日與崑兒交好,無妨。」

「爹,崑師弟怎麼了嗎?」武轍愣愣地追問。

鐘若昕開始擔憂:「這、莫非是悲歡樓又挑了什麼事,武長老才特意來找石大哥——」

無名拉著鐘若昕的手,輕輕握緊了又鬆開,安撫著她。

南飛鍠亦沉不住氣:「武長老請等等,石兄早已和悲歡樓斷了關係——」

這位南呆呆,無名可不會好意去安撫了。

「鐘若昕、南飛鍠,莫亂方寸。」淨師父以冰冷沉穩的嗓音出聲說道。

「幾位少俠先別著急,此行前來,不過是有幾件事情想要問問——自然,是關於那可怖異人有關。」武昊話說得婉轉。

「可、可怖異人……莫非是指——屍人?」蕭芊菱問道,表情有些許訝異。

「正是,上次於穴獾寨,聽聞楚閣主、段二俠所言異人後,武某便一直追查屍人行蹤。此番拜訪俠隱閣,正因為現下我正追查一人,與屍人應有著重要關聯。」

武昊的話,不知為何讓無名心頭一跳:「屍化的主導者……莫非有了眉目?」

南飛鍠憂喜參半問著那是否有希望能盡早救出何師弟。

「名兒,飛鍠。為師明白你們救人心切,不忍長瑞受苦……但躁進不成事,先冷靜下來。」

楚天碧一說,南飛鍠便低頭認了錯,無名卻少有的沉默失禮。

武昊說明著事後,段霄烈與他有過書信來往,曾提及傷了令狐錦的人,乃兩名白衣劍客。

這點段霄烈或許有對弟子們提到了,武昊便不再贅述。

只是之前在夏侯煥面前提起過悲歡樓,煙貘雖以製毒為好,但要在短期內製出此等數量的異人,還是勉強,不甚合理。

自然,線索便落在了段霄烈所言之劍客身上。

武昊也因此開始查緝此些人。

爾後,武昊雖與一名與線索形容相符的劍客對峙多次,但那劍法路數詭譎,身形如影,難以捉摸。

且劍客身旁,總有多位屍人常伺,那些屍人能行言語,全然聽候白衣劍客發落。

「這……不與那煙貘所領那群屍人相同!」南飛鍠驚疑地說道。

武昊沒有介意南飛鍠一驚一詫的插話:「既這些異人並非出自悲歡樓之命,如此,也就只有此劍客身上握有線索。

不過,此劍客最讓人在意的,並非與煙貘同樣能操縱屍人——

而是這劍客劍鋒與身上透出寒冷冰冽之氣,卻毫無功體。

且循著劍客逃離之跡,發現其行蹤直往五老山——就在離俠隱閣幾里外之處,沒了行蹤。」

身無功體,劍鋒與身上卻透出冷冽之氣的劍客……

無名與段紅兒對視,陷入思索。

南飛鍠首先想到的是閣中眾人安危問題,程墉判斷,能傷令狐錦之人,絕不簡單,同樣擔憂起眾人的安全問題來。

鐘若昕被他們的對話引得,又提起了那顆,被無名安撫許久才放下的心,武轍開口勸她冷靜,雖說對方在山中斷了蹤影,但那人是否潛入閣中,尚未可知。

「不過,閣中師弟妹們已經歷不少波瀾,若現下又知那白衣劍客藏於五老山中——」

蕭芊菱一說,上官煦也接著道:「不用等白衣劍客殺到,閣中就夠先亂一波了。」

無名也附和兩人點著頭,今年新進弟子的心性,確實大多都不夠堅韌。

幾旬前還只出現於段師父口中的白衣劍客,如今卻匿於五老山、甚至可能潛入閣中……

身懷冷冽之氣,形影飄忽……

「凌兄……」阿凌……

「凌兄?無名女俠,可否與武某說說這人。」

武昊不愧神捕之名,光見無名眼神飄忽,嘴中喃喃一個名字,便聯想出了關聯。

無名面上顯出猶豫,她對阿凌有種莫名的天然親切感,自然而然就想要親近對方,又想起自己手持銅鏡時,曾覺得自己與對方的面容如此相似……

程墉看到了無名的猶豫,主動接過了說明的任務,將七夕遇到神秘劍客阿凌一事,盡數道出。

「南昌城中所遇俠士,的確著白衣、持劍、不知門派。劍鋒無疑,本要取人性命,最終未下殺手。但,那是為助我等,救陳公子。」

程墉獨獨隱瞞了對方最終未下殺手的原因,沒有提及無名在之中的關鍵。

可是這種隱瞞對楚天碧並沒有多大作用,楚天碧若有所思,轉而朝無名問話:「名兒,你如何看待那位凌大俠?」

無名遲疑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凌兄相助於我,弟子不希望是他。」

楚天碧盯著無名看了片刻,無名就低下了頭,遲遲不敢看楚天碧的眼睛。

最後是武昊打斷了兩人的僵峙:「劍客『阿凌』,許與那白衣劍客有所關聯,本官會順著無名女俠所供線索,追查下去。」

眾人看著無名的姿態,各有想法。

「楚某多謝武長老相告,楚某也會讓閣中師長注意附近是否有可疑之人,莫讓其試圖染指閣中。」

說話間楚天碧悲天憫人的眼中含有一道利光,直衝無名而去。

第二次……這就開始罷。

武昊眼見俠隱閣眾弟子氣氛仍舊低迷,鼓勵道:「雖然讓俠隱閣多加注意,倒也不必過度杞人憂天。

我在追查此人時,發現此劍客雖身法了得,劍術詭譎,卻毫無應戰之意。

屢屢追擊卻未見其反擊。

本官曾見他出手幾次,皆只為製造能脫身的空隙。」

阿凌果然不會傷害別人的!無名眼睛有著信任與喜悅。

楚天碧看到無名似是眼睛一亮,便又道:「故此劍客應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在等待某個時機,才會出手。」

狠澆了無名一頭冷水。

「我等應做的,則是在時機來臨之前,找出此劍客下落,作為對付屍人的突破口。

此外,今日於未明樓與武長老會談一事,若非必要,暫且不要告知閣中其他弟子。

幾月下來,閣中許多紛亂,已讓不少弟子精神已達極限。

若此刻告知白衣劍客一事,只會讓弟子們更加無所適從,徒增恐慌。」

楚天碧字字在理,無名也有私心,對阿凌略有偏袒,但這種可能造成嚴重後果的決定,無名不敢想。

「閣主,若師弟妹們未有戒心卻……」

楚天碧聞言周身真氣緩和了幾分,知道了無名並沒有偏離心中底線與俠義。

「正因未有戒心,我們才要趁此機會行動。若對方目的真為俠隱閣,知道我們有所防範,要不撤退、要不提前計畫。前者還好,後者,我們在明,敵方在暗,難以防範。」淨師父替楚天碧解釋了他下這個決定的理由,眾弟子諾諾應是。

「如此,本官就先行一步了。既然五老山有楚閣主在,我便回南昌城尋找那劍客所使劍法來歷。」武昊決定告辭,盡快追查後續。

「爹,這就要離開了?」

武昊有些不捨的笑著,拍拍武轍的肩:「諸位少俠修業,總不能讓武某打攪了。今次前來,本就只是為了提醒俠隱閣,額外見到了你們這群少年英雄,倒算是個驚喜。」

「如此,不如讓這群弟子,護送武長老回南昌城如何?」楚天碧自是看出了武昊的不捨。

「若武長老已在追查劍客來歷,且此劍客與背後操控屍人的勢力脫不了干係——

對方應不會任武長老追查,許會有像煙貘一般的悲歡樓高手,領著屍人前來阻撓。

不如讓名兒等與悲歡樓、屍人正面交手多次的弟子,護送武長老回去,較為穩妥。」

楚天碧的好意,武昊並沒有拒絕:「哈哈,楚閣主說的,雖說武某確實未像少俠們交戰妖人多次。但幾個妖人,倒還入不了我的眼。

不過,上次一見,事態紛亂,確實未能好好見著這群新進少俠的實力。」

武轍可開心了,咧著大笑問:「爹這意思是——?」

武昊看看自己這傻兒子,又好氣又好笑地道:「難得來此,就讓這群少俠們送我一程,順道讓我見見這群弟子,實力如何吧。」

段紅兒看著父子和樂的一幕,聯想到了自己與父親,滿眼寫著憂傷。

「多謝武長老接受楚某提議,如此,請武長老稍待片刻,為避人耳目,楚某提議入夜出發。」

武昊自是答應,決定趁此空閒在俠隱閣中參訪參訪,由武轍陪同導覽。

「淨,麻煩你準備往南昌城所需食糧,等會兒交給名兒。」

「是,閣主。」

「名兒,此行由你率隊,帶三名同門,護送武長老回城。

事關屍人,途中何種意外皆有可能,望你不負所託,平安護送武長老抵達南昌城。」

楚閣主這是在試探我?

無名想,自己只不過是對阿凌略有好感,又不會因私忘公,為何要如此防備自己?

難道自己一年多以來的努力,仍是蓋不掉掛在身上那來歷不明四字的疑慮嗎?

越想眼神越黯淡:「弟子謹遵閣主吩咐。」

程墉自是注意到了那眼神,動了動手指,似是想要安慰她,最終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段紅兒主動說與鐘若昕留守,她心裡並不想看別人家親子和睦來對照自己的可憐。

蕭師姊與上官師姊決定結伴去五老山巡邏一趟,一個武藝高強,一個醫術高明,搭配極為合理。

最後還是程墉與南飛鍠留下與無名組隊,當然,少不了先前還在這,從頭到尾就一直眼神炙熱的武轍,沒選誰當隊員都不會漏了他。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過了這橋,距離南昌城也就剩幾里之遙了。」武昊和藹地道。

無名總覺得這路途,平靜過頭了。

眾人也紛紛說出自己認為的可疑之處,便是入秋,路上蟲鳴鳥獸竟無聲息,委實奇怪。

不過,若能一路安然無恙抵達南昌城,自然也是最好。

「咱倒覺得這潺潺流水配上月色,適合小酌幾杯,待咱們到了南昌城,可得帶幾甕佳釀回去!」

南飛鍠滿腦子都是酒,無名無奈地搖搖頭。

「水聲易掩過敵方氣息,得留意。」關鍵時候,還是程墉靠得住。

「有爹……不是,武長老在!咱們定能安然抵達南昌城,上回七夕來此,不也平安無恙!」

如果武轍是個現代人,就會懂得這種話叫做立旗。

「若不巧遇上劫匪,咱們也能大展拳腳一番!把這些劫匪帶往南昌,也讓往後過道的人安心些!」

武轍氣勢高漲,無名打趣道:「師兄這是想在武長老面前表現一番?」

「啊?這、有這般明顯?」

武轍不好意思笑笑:「畢竟已經許久未和爹一同出行,雖然咱論武藝肯定不及爹,但至少也要好好表現一番!」

無論如何,這森林終究是靜的古怪,武昊便好意提醒道:「還請少俠們小心,咱們速速過橋,若真遇上賊人,橋上不好施展拳腳,對我們不利。」

武昊經驗老道,點出了敵人最有可能襲擊的時間段,是在眾人走到橋中心之後。

果不其然,當眾人行至橋中心,幽暗樹林之中,霎時閃出一道詭異寒光。

「有暗器,退開!」

眾人在無名的大喝聲下,齊齊心頭一跳,團團圍住武昊,將其護在中心。

「爹!您沒事吧!」

武昊在寒光乍現瞬間,隨即抬起了手,大手一揮,只聽見奇異的碎裂聲。

「暗器——莫非又是悲歡樓的刺客?」

南飛鍠說罷,程墉隨即補充了一點:「這聲響……是琉璃碎裂之聲。」

武轍慌張不已,一直追問武昊狀況。

「轍兒,別慌。我無事,這暗器並未傷害到我。」

煙貘帶著一眾悲歡樓刺客到來,站在前頭,戲謔拍手讚道:「哎呀,不愧是威震八方的神捕,這琉璃明針射出無影、消融於夜,竟能被徒手打落。」

「煙貘,你這傢伙,又做了什麼!」

煙貘沒有理會南飛鍠這種無聊的叫囂,只是在那把玩著鼻煙壺:「哎,給這大塊頭一點小提醒罷,你還是別離你爹太近比較好。那毒可是咱特意為了坤龍門所製……要是不小心,你們父子倆可就一同見閻王去囉。」

眾人聽到這話還來不及深思,武轍就呻吟一聲單膝跪倒在地,咳了幾聲,開始緩不過氣。

「轍兒!」

「哼哼,這琉璃明針中所裝的毒,在摔碎的瞬間,裡頭的毒液昇華,早已順著清風入了你兩五孔。」

武轍中毒讓武昊萬分心疼,恨聲道:「煙貘……雖然早耳聞過你聲名狼藉,今日一見,果真是個只會使這陰險歹毒之招的小人。」

煙貘聞言只是瞇著眼呵呵一笑:「對研製毒藥的我而言,這陰險歹毒、善使手段,我就暫且當作武捕頭的誇讚罷。

放心,這毒每一兩中多少劇毒,多少藥引,我都是精心算過的,不會讓你們這麼快死。

至少我至今拿來試藥的坤龍門弟子中,唯三成人可以撐到求我殺了他們呢。」

武昊被這番話弄得驚駭不已,坤龍門弟子居然在無意間已經被犧牲了如此之眾。

「煙貘……你屢次進犯俠隱閣,又以那妖毒毒害武林新進與無辜流民,究竟有何目的?」

煙貘對武昊這種老古板有些沒脾氣:「目的……呵呵,武捕頭,這問題也未免過於煞風景了。我追求的,豈是你這目光短淺之人能解?

不過,若真要說,此行確實有一問,我想問問那群少俠們……特別是那奇異功體的女娃兒。」

煙貘特意點了名,無名與程墉同時警惕起來。

「我那得意之作——何長瑞,可有讓俠隱閣中人感到滿意?」

不待無名回應,南飛鍠搶先怒道:「煙貘!傷了何師弟與唐師父,如今又對武長老……這次絕不讓你逃了!」

程墉要南飛鍠冷靜:「煙貘可恨,但武長老要緊。」

這話無名也深表贊同,已經發生的,來不及阻止,眼前發生的,還有希望。

武轍也拚著全身力氣站起:「咳咳……我可是御前神捕之子,怎麼會輕易被這毒……唔……」

「呵呵,這表情真不錯,就不知等會兒見你們親愛的同門毒素蝕身,你們又會有何表情呢。」煙貘說話時,表情好像只是個好奇的調皮孩子,絲毫不帶惡意,卻令人感到更為陰寒。

「諸位,莫忘了閣主吩咐!」

無名垂下眼瞼,試探又如何,自己能做到,問心無愧。

對煙貘的挑釁,無須理會。

「無名女俠……」武昊自然也知道楚天碧另有試探無名之意,但就算與無名接觸過的時日極短,也能感受出無名的表現,怎樣都不像需要被如此防備之人。

無名的反應反倒讓煙貘吃了一驚,太過冷靜了。

「師妹說的……沒錯,咱們不能在這兒胡攪蠻纏……咳咳,定要護送爹回城!」武轍強撐著說道。

「我們的任務,是要護送武長老回城,而非在此與煙貘交戰!」無名下達指示,重點在阻止南飛鍠的衝動。

「武某理解各位的師弟遭此歹人毒手心境……但煙貘實力無庸置疑,現下與之開戰並不明智。」

連武昊都發話了,南飛鍠終於壓下心中的激動,聽從指揮準備護送武昊離開。

煙貘見狀有些失望:「看來和之前相比,女娃兒這次倒有些長進……不過,畢竟是那瘋女人的委託,可惜了。」

程墉聽出了對方的目標,直指無名。

「金絲薰。」

「是,煙貘大人。」

金絲薰的聲音居然從眾人身後出現。

「你是……南昌城時跟在煙貘身邊的姑娘!」

南飛鍠與之對視,金絲薰眼中再度出現了一絲複雜。

煙貘不讓金絲薰多思多想:「別讓他們跑了。」

金絲薰只能收回萬般情緒,唯命是從。

前有煙貘率悲歡樓眾阻擋,後有金絲薰領另一波刺客在後包圍,事到如今,一場惡戰無可避免。

眾人等著無名下達指令,無名咬牙決定:「諸位!殺出重圍!直奔南昌城!」

李知府不可信,但現在往南昌城求助才是最佳選擇。

程墉低聲讓無名自己多加小心,對方的目標是她,雖然不知道緣由便是。

「哼,區區一點小毒就想將我放倒,看來武某當官後,甚少出入武林各派,倒是被看輕了。諸位少俠,還請助武某一臂之力,一同回到南昌!」

唯一會失控不聽無名指揮的南飛鍠,在武昊的出言下也只能乖乖聽令。

「無名女俠,橋面狹窄,不利我等戰鬥,得盡速脫離此處。武某與轍兒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武昊想化解無名對於楚天碧試探之舉的心結。

武昊不必這麼說,無名依舊會克盡厥職。

「想闖過這兒……呵呵,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們在這毒煙下掙扎的模樣吧。

究竟是威震八方的『神捕』體魄了得,還是我這毒煙侵蝕無形,我就慢慢期待。」

這話可讓程墉與無名想起了要隱瞞體質一事,若等會兒煙貘用了毒,那無名到底該不該盡全力出手呢?

到時候再說吧!

無名全力出手朝前方攻去,程墉緊隨其後,南飛鍠押後,將武轍武昊護於其中。

戰鬥陷入膠著,為保武昊武轍安然無恙,眾人不敢距離二人過遠。

「時間拖太久了,盡速解決罷。」

金絲薰竟又喚來了更多刺客,幸好眾人沒有因此士氣大挫。

「竟然為了將我們擋於此處,派出這般多刺客。石樓主也真是看得起武某與俠隱閣。」

武昊發話諷刺道,金絲薰卻未受任何影響,眼神仍舊空洞。

突然,一陣殺氣從金絲薰身後出現,金絲薰側身閃過那隨殺意而來的暗器,悲歡樓刺客瞬間倒下了多人。

「哼,到底還是悲歡樓門人,沒這麼容易解決。」

「石崑!」無名驚道,他怎麼會在此出現。

「不愧是少主,方才那鏢確實無可挑剔。若非是金絲薰大人,只怕無人能閃過那鏢。」悲歡樓眾說道。

「哼,這種骯髒招式,不是你們最熟悉的嗎?」

石崑的話,沒讓悲歡樓眾有多少動搖。

「看來少主許久不見,腦筋開始不靈光了。難道少主認為,你一人便可與我等、與金絲薰大人交手?」

石崑聽完倒是勾起嘴角輕蔑地笑了:「你以為你身後那群人是誰?」

只見石崑那玄色身影,毫無畏懼跳上橋沿,如迅雷之姿踩上四周鐵鍊——幾只寒光射出!

刺客倒了大半,可惜沒能全滅。

「還算有點本事,沒法全部解決掉。」石崑落在隊伍最末,與南飛鍠同樣押後。

「原來如此,沒想到少主居然想和俠隱閣的人會合。」

石崑以前是不可能與任何人合作的,俠隱閣改變了他,或者說,無名改變了他。

「哼,一群雜魚,何須與你們胡攪蠻纏。」

無名笑嘻嘻地,很開心石崑伸出援手,並沒有覺得石崑出現在此有什麼不好:「石兄!」

石崑睨了她一眼,稱呼就不能訂定?

「哼,看來你也不是在閣中吃了一年白食……別大意了,專心應敵。」嘴還是一樣毒,卻帶著笑意。

程墉同樣感到心底一鬆,有石崑在,無名的秘密更安全些。

「石兄怎麼知道咱們在這兒——算了!看來石兄沒遇上那白衣劍客就好!」南飛鍠問這話沒有惡意,只是好奇順口問的。

「咳咳!太好啦……崑師弟在,咱們又添了一分戰力……咳!」武轍沒有多想,真心感到開心。

「武昊多謝石少俠相助,看來石少俠與各位也是默契,竟知道少俠們在此。」武昊質疑起了石崑,這位可比無名可疑多了,但楚天碧懷疑的卻是無名?

這話裡的質疑,讓石崑重新擺起了臭臉:「湊巧而已,甚麼事情,等解決了我再好好問問。無名,你帶隊是吧,說,要做甚麼。」

無名給石崑一個大笑臉,朝隊伍下令:「諸位,重整態勢!撤離此橋!」

煙貘可不會放任石崑攪和:「石崑少主,好久不見。可惜此次,又不是個適合敘舊的好時機。」

「老實滾進地府,就是我要對你說的話!」

「呵呵,若少主有本事突破這裡,我倒也可以陪少主玩玩。」煙貘掏了幾個東西丟入了鼻煙壺,不知道想做些什麼。

「程兄!」

不愧是程墉,無名只是喊了他的名字,他就完全理解了無名的意思。

無名以如意金棍破出一個空檔,程墉將傘大開,兩人合力將武昊彈射到了橋對面的空地。

而後眾人趁著刺客們大驚之際,輔助南飛鍠揹起壯碩的武轍,一同朝那缺口飛身而去,重新將武昊武轍安全護起。

這種戰鬥方式甚是少見,煙貘看得心中稱奇:「呵呵,不錯,總算是能讓我出手了。」

很少會有人想到把自己保護的對象丟出去的,這一手甚妙。

實際上第一個用這手法的人可是石崑呢。

「煙貘大人,十分抱歉。」金絲薰眼神空洞道歉著。

「呵呵……無妨,這樣簡單就倒下了,可不是太無趣了。」

煙貘表情真的寫著無所謂,招手讓一眾屍人出現。

屍人們口中唸唸有詞,依稀能知道所指之人是武昊,對他們少主不利,應當殺掉之類的話。

「竟為了除掉武某,不惜叫來這些妖人……看來武某確實在調查中,威脅到了你們。」

煙貘在那轉著鼻煙壺,悠哉自得:「既然武捕頭知曉自己現下處境,不如到此為止——至少可以死得好看些。

不然……您身後那群小鬼頭們,可不知撐不撐得過這些妖人的爪子呢。」

眾人卻是眼神堅毅,沒有任何動搖,嘴中喊著:「還能再戰!」

「呵呵……果真,俠隱閣都是群腦子不靈光的傢伙,有腦子的傢伙,早就棄了那中了毒的廢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你們真要為了完成一個遠在天邊,不近世俗的傢伙所託……」

煙貘又出現了那種複雜的表情,羨慕、厭惡、嫉妒、不以為然……

「拚上一群人的性命,就為護衛這朝廷走狗離去?」

眾人正說話呢,武昊卻是忍不住痛呼了一聲,煙貘被拉去了注意:「嗯?比我想的要提前了些,看來回去還得多做調整……

武捕頭,你方才為了掩護這群小毛頭,強行運行內功壓抑體內流竄之毒。

不過,強行壓抑這毒煙,只會讓你於稍有懈怠時貫通一氣——加速這毒蔓延速度。

愈想用心法壓抑毒性,便愈被自己所行心法害死……武捕頭,看來你就到這兒了。」

煙貘一向對說明自己的作品萬分有耐心,說明極為詳細。

武昊聽完便立即大喝一聲,改運行別種心法,效果顯著,暫時能不再受到毒性太多影響,武轍看出了他改使的心法為混沌開天功,可惜他資質不好,沒有辦法像爹一樣。

「煙貘……你吹出的毒煙確實強勁的可怕,不過,就憑那毒煙就想讓我倒下,你還不夠格。」

煙貘也不在乎這一點小挫折:「呵呵,看來武捕頭雖然演技拙劣,但空口白話倒是挺有一套。那就讓我領教下,你認為我這不夠格的毒煙,能將你蠶食到何處呢?甚好、甚好,這下我的毒煙又能更進一步……!」

煙貘甚是瘋狂,說著說著居然滿臉狂喜。

金絲薰輕聲吩咐刺客:「你們,拖住俠隱閣。」

瞬間又是滿滿的刺客出現在橋上。

石崑心底厭煩,這種以堆疊人命取勝的方式。

他嘖了一聲道:「無名,我來拖延這些傢伙,你們想辦法突破出去,送武捕頭走。煙貘之毒貨真價實,連唐師父都深受其害,便是運行心法,也不能久拖。」說罷自己擋在了橋頭。

煙貘眼中隱約帶喜,放聲大笑:「沒想到石崑少主居然有這種想法……看來俠隱閣待久了,果然會讓人腦子變得愚鈍。金絲薰,交給你了。」

武昊沒想到石崑是第一個跳出來斷後的,方才自己還曾出聲質疑他……

武昊判斷錯了一次,若是如此,那楚閣主懷疑無名一事又……?

而其餘人等,南飛鍠與武轍卻爭執起不該由石崑斷後,應該由他兩之一進行。

無名水亮的眼睛朝程墉望了一眼,程墉什麼都明白了,這種心有靈犀多麼令人感到悲傷。

看著無名頭也不回站到石崑旁邊,程墉轉身領了負責在前突圍的任務,手握住機關傘的力道甚緊,壓抑著自己想回頭的內心,他不能回頭。

南飛鍠與武轍也不用爭執了,無名早已跑去與石崑斷後,他們只需注重眼前即可。

「無名,你耳朵不好使嗎?」

「現在不好使,回去再找道恆師父治治。」

真將石崑一人留下,他十之八九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無名可不能讓他這麼做。

就沒見過這小子惜命一天的。

「武長老,前方勞您開路了!無名,定不會負閣主差遣!」無名朗聲說道。

「這邊,交給我們。」

程墉說道,南飛鍠領受,與之共同抗敵突圍。

武昊則護著武轍,朝前奔去。

武轍喃喃叨著無名與石崑的名,恨自己身為師兄還要讓師弟妹保護。

感受到武轍心裡難受,無名便以無比信任的語調,對他多說了一句話:「武師兄,前面那群屍人就拜託了。」

短短一句話,讓武轍重新有了主心骨,振作起來。

「武長老!我……俠隱閣弟子武轍。定會不負閣主所託,突破煙貘之危,護衛武長老回城!」

武轍推開父親護著自己的手,眼神堅毅的站到了父親之前。

「諸位少俠,那便有勞諸位助某一臂之力,逼退煙貘!武某定要查出此白衣劍客來歷!以找出這邪毒之源!」武昊厲聲說道,眉中正氣更濃烈了。

眾人一時間士氣大振。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悲歡樓刺客不好對付,後面那女人是否有後招也未明瞭。

目的不是擊敗他們,而是阻止他們過橋。要留下,就別拖了後腿。」

石崑把話說得很毒,聲音卻很是擔憂,無名認真回道:「石兄也請小心,別受傷了。」

尤其不要拚上一條性命,無名眼中寫道。

「與其擔心我,不如花點心力顧及自己!」總嫌無名囉嗦又心軟,可石崑現下的笑容可不假。

一個人需要拿命去拚,但兩人聯手,悲歡樓刺客便如無物,不一會兒,就只剩下金絲薰立於橋上。

「哼,看來你的左右護法,不過爾爾。」

金絲薰也受了點傷,眼中首次出現了點痛意:「唔!我……還能戰——!」

無名朝她丟去燦爛一笑:「但我們可沒打算與你繼續打下去。」

「哼,無名,這次說得不錯。」

查覺到兩人意圖,金絲薰大喝:「不會讓你們過去!」

可她還是阻止不了兩人回援武長老一行人。

眼見金絲薰打算拿命阻止二人,煙貘卻冷起了臉喝斥:「金絲薰,退下。」

金絲薰只得應是退去。

無名與石崑的回援後,敵人潰不成軍。

「呼呼,有趣、有趣。沒想到你們能在這幾月進步如此。

這次毒煙確實製得倉促,沒能好好調整……不過,我的醉雲煙中,可不是只有對付武捕頭的毒煙啊。」

眾人驚覺煙貘的意圖,竟是想全力施展毒煙,與眾人一決雌雄。

石崑與無名奔向煙貘,石崑喝道:「還楞什麼!快走!武捕頭受毒,不可再戰!」

無名也喝道:「諸位,咱們南昌城見!」

程墉與無名對視了一瞬,暫此別過,內心陣陣刺痛。

眾人連忙護著武昊撤離至南昌城,只餘無名石崑二人拖延煙貘。

事情發生得太快,這是當下眾人能做出的最好判斷。

煙貘沒有立刻對兩人發難,連金絲薰詢問是否追擊武昊等人都否了:「不必,既已知道這毒需要改進之處,沒必要窮追不捨。」竟是把這次的事當作一場實驗。

說著煙貘還朝無名與石崑笑了:「且……他們能跑,你們又該如何?」

招手喚來刺客,包圍著二人,逼著二人只能一路退至橋上,偏橋後也開始出現了刺客,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呵呵,捨己斷後,為他人謀存……石崑少主,想不到您也會有這天啊。若這場面讓樓主大人瞧著了,真不知會作何感想呢?」無名總覺得煙貘的語氣中怎麼好似還藏著些許安慰。

石崑柳葉眼微瞇,露出邪魅一笑:「你要是能活著回去,大可和石司命說說,堂堂悲歡樓,何時成了臭魚爛蝦皆可湊數之地。」

煙貘嘆息著搖頭道:「看來石崑少主離家幾年,身手沒長進,倒是嘴上功夫學得不少……還是這俠隱閣,教的不是武術,而是教了個對口相聲?」

說著煙貘親自緩緩走近了兩人,目光直直盯著無名打量,深思了片刻後說道:「無妨,雖說那瘋女人的單子是成不了了,不過若能把少主的屍首帶回去,倒也不錯。

可惜呀可惜,少主的資質也不過如此,用在我的作品上,反倒可惜了那些藥了。這點上,何長瑞可沒能讓我失望呢……那小子,可謂是幾年難得的好底子。」

這話終於讓石崑心驚,差點忘了無名體質一事,要是現下煙貘使了毒發現對無名完全無效……那後果可想而知。

無名早忘了自己的事,光氣惱煙貘不斷拿何師弟說嘴,現在還疑似要對石崑下殺手:「我們定會帶回何師弟,少在那廢話!」

無名忘了,石崑可沒忘。

他可不能放任無名衝上前去,方才眾人都還在時,無名分明很冷靜的:「無名,別沒腦袋的衝了出去。我們目的達到了,沒必要與他們周旋。」

這話真不像是你的作風,無名用眼神示意道。

「確實,不過……那又如何。」石崑邪魅笑著回了無名那眼神一句話,讓無名有些微怔,石崑以前是這麼愛笑的人麼。

「想好遺言了?也好,讓你們把這場鬧劇演完,也未嘗不可。」煙貘開始運行內力轉動鼻煙壺,和方才轉著玩不同,鼻煙壺開始飄出輕煙。

兩人一驚,石崑瞬間反應過來,反射性拉著無名從橋墩缺口處跳橋,潛入橋下方的河流裡躲藏。

無名掉進水裡時只想到一件事:我不會游泳……

無名胸腹窒息難受,掙扎著想衝向水面,卻被發現無名動作的石崑將其拉回,將她抱得緊緊的,躲在橋面下那有夜色掩護的水流之中。

橋上悲歡樓眾朝下四處張望,一直沒見到兩人身影,當樓眾詢問是否追尋兩人蹤跡時,煙貘沉默了許久。

「罷了,反正也試了毒,那瘋女人的單子推了就行……回頭找姓石的交代下就得了。依我看,那婆娘也不會因為這次失敗,就善罷甘休就是。」

煙貘從頭到尾都留了餘地,卻沒有任何一名悲歡樓門客發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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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好冷,力氣像被抽走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無名漸漸失去意識。

「醒醒……」

嗯?好像聽到了程墉的聲音……

無名慢慢睜開了雙眼,第一眼就看見正抱著自己的程墉,那雙充滿擔憂心疼的丹鳳眼。

「師妹……!師妹你終於醒了!」

武轍的聲音讓無名無力的轉著頭去看了看周圍,真好,大家都好好的。

所有人看見無名醒來都是一臉欣喜,石崑卻站得特別遠,一臉漠然,眼底還有著懊悔與複雜。

他沒料想到無名不會水,後來雖是為了救無名性命,才選擇了以口渡氣、按壓胸腹施救……他畢竟還是在無名不知情的情況下輕薄了她。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也不可能不拘到這種程度。

照當下的世俗規範,無名當得一死,或是……讓石崑娶她為妻。

可她才不會希望自己為此負責呢。

石崑一直很清楚,她心悅程墉。

這件事情,會永遠成為石崑放在心底的秘密,他不會給無名帶來任何困擾的。

無名想起身,才一動作就被武轍制止:「啊,師妹先別站起,方才大夫替師妹診療過,還需好生歇息……」

無名聽話地乖乖窩在程墉懷裡,樣子看起來特別脆弱,耳邊還一直聽到武轍不斷自責的聲音。

武轍說到一半又想起該讓無名好好歇息,止住了聲音。

「我等現於南昌城內,女俠大可放心,好好歇息調整再起身較好。」武昊溫和地說道。

無名也注意到了自己正身處南昌城,除卻身子依舊透著涼意,身上傷口皆被細心包紮過,看來距離落水已過去一段不少的時間。

「各位……沒事吧?」

無名能起身時,天都快亮了。

但她第一個想問的卻是大家是否確實安然無恙。

「咱不過受了些皮肉之傷,和你倆、武師兄與武長老比來,壓根不算什麼。」南飛鍠見無名能站起身了,鬆了一口氣笑道。

「不過,聽石兄說你倆竟然從大橋上跳了下去,真差點兒把我嚇到掉進池子裡了。」南飛鍠那口氣,明明白白透露著他也想試試。

程墉先是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好像還能感受到無名方才在懷中的重量,接著眼神複雜的對無名說了句:「無恙。你們無事便好。」

這句話內含之意太多,程墉的眼神也太過複雜,無名一時不能完全理解,但知道了程墉平安。

武轍情緒還很是非常低落:「多虧師妹,咱和爹抵達南昌城不久,李知府便請了大夫替咱們診治了……

若非我這般大意,中了那歹人之毒,也用不著讓師弟妹為了我拖延時間……我這師兄實在是……對不住師妹……」

武昊制止了武轍繼續自責:「轍兒,爹明白你心有不甘,但應如何避免下次再出此事,才是你這師兄應該替師弟妹做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該想著怎麼彌補,而不要去總想著後悔。

「是……是我失態,在師弟妹前丟臉了。」武轍低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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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俠看來已經無事了?」

「多謝李知府讓我等於此歇息整備,武某感激不盡。」

眾人也隨武昊一說後,共同向李知府抱拳道謝。

只有石崑還站得老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哈哈,這點小事無須在意,總不能讓幾位少俠在南昌城無處落腳……這點小事我還是做得到。不管怎麼說,幾位少俠幾次出入南昌城,也算是南昌城貴客,自然不能懈怠。李某也曾言道,俠隱閣過往曾於南昌城有恩,自然不能與他派相同對待才是。」

李知府這話讓武昊面色沉沉,無名也想到李知府上次與上上次這樣說之後,給了俠隱閣多大一個坑。

見眾人靜默,武昊面色沉沉,李知府輕輕笑道:「李某還有要事處理,既然幾位少俠無事,這就先失陪了。還請諸位多加保重。」

反正他主要是來看看無名的狀況,見著了,無事,也不必在此與眾人多做交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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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府施施然走遠之後,石崑先是看了無名幾次,好像想要開口對無名說話,最後瞥了一眼程墉卻不說了。

拋開想對無名說的,眼下還有另一件要事。

「閒話家常也差不多了,現在總能告訴我,你們怎麼會在橋上遇見煙貘。以及武捕頭不是應該在京城嗎?又怎麼會與你們一起?」

由武昊負責回答了石崑所有問題,包含為何他會到俠隱閣,連同白衣劍客可能潛伏於五老山中之事,盡數道之。

算是他,用這種方式向石崑賠罪了。

「毫無五行功體的白衣劍客?這樣聽來,煙貘確實可能與那白衣劍客有所關聯……甚者,可能便是那劍客委託悲歡樓行刺。」

無名也想起要問石崑了,方才戰情激烈沒發現石崑出現的時機正巧:「說到這,石兄又怎麼會遇見我們呢?」

見問話的是無名,石崑才勉強回了句:「另尋他處鍛鍊罷了,沒甚麼。」

這有回跟沒回一樣呀,無名用眼神譴責他。

石崑不再看無名的眼,不自然地轉開頭道:「總之,若已知曉那劍客潛於五老山中,有閣主坐鎮,對方應不會輕舉妄動。不過……若真能於五老山中見著這劍客,也著實有趣便是。」石崑這可是真心想遇上看看,勾起了個邪魅笑意,無名好似還與其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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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濛濛亮時,武昊才與眾人話別,言中多有溢美之詞,讚許眾人合作無間,互信互助,甚至可為同伴捨命,這番感情,實屬難得。

他也把後續該做的調查和可能的情形說明了一遍,石崑聽完難得說出了一番不怎麼毒舌的言論:「劍客一事,武捕頭等較理解武林現況之人調查,也比那群石頭腦袋,尸位素餐的『大人』好多了。」勉強算是在讚美武昊長老吧。

「哈哈,這話可不能讓幾位大人聽見啊——不過,本官追查此事,確實更便於與各派互通情報。

今後俠隱閣若有難處,武昊定會盡我所能,盡力相助於俠隱閣,以報今日之恩。」

由無名領頭,大夥在她的帶領下一同拱手謝過武昊此時給的承諾。

「將嚮往正道,所行為正者,無論出身,邀入閣中修業……或許於世道之中過於理想。

然今日見到石少俠等人,才確實理解楚閣主與東方大俠,乃至歷代俠隱閣閣主所求……用之有道,學之有悟。門派,出身,為每人過往一隅,無法改變、卻足以撼動每人一生。

許正因有俠隱閣這般理想之處所在,才給不同門派、過往之人,一次重塑之機罷。」

眾人聽得面色嚴肅,武昊拍額一笑:「哈哈!看來我也老了,碎嘴起來沒完沒了!少俠莫要在意。」

武昊話是對石崑說的,但無名也聽了進去。

武轍還在不捨父親將別:「爹!也請您調查劍客一事一切小心呀!」

「哈哈,你爹我還沒到需要兒子來擔心我。轍兒,今夜一戰,看出來俠隱閣確實讓你成長許多。雖然尚有不成熟之處,但你確實有將你的同門、師弟妹們,盡自己所能守護好。」

見武轍不信自己說的,武昊居然求助石崑:「我說的沒錯吧,石少俠?」

石崑不自在地回答:「師兄今夜之姿,武捕頭定是最清楚的,何須問我。不過,就我所見。師兄不過同往日一般,竭智盡力而已。」

哼,幹嘛問我,石崑羞惱著運起輕功朝無名等人的方向跑去。

武轍放寬了心展開笑顏朝石崑大喊:「有崑師弟這句話,足勝萬語千言,多謝師弟。」

武轍朝父親點點頭,武昊揮了揮手,他便也追在石崑後頭朝眾人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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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多帶輕重傷勢不等,天未大亮時就啟程回閣,幾日後才抵達,抵達時已又是深夜。

就在俠隱閣大門前不遠,南飛鍠說道:「無名,別讓自己受寒啦,辛苦從煙貘那廝手中逃脫,結果輸給了風寒可不妙。你倆此行可受了不少災,這夜晚寒涼,咱們暖暖身子再回房去如何?」

無名聽了臉就青了,不要不要,討厭喝酒……雖說上次喝到了甜甜的酒,那次也就只是例外。

喝酒可比身受重傷更讓無名覺得痛苦。

程墉開口替無名拒了南飛鍠:「回去歇息,顧好身體要緊。」

同樣受邀的石崑並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青著臉的無名,和替無名回話的程墉。

這畫面意外地有些刺眼。

「嗚……咱還是習慣早睡早起,現在都子夜了……呼啊——」武轍師兄狂打呵欠,伸著懶腰掙扎著。

動一動精神好像又來了,武轍突然笑道:「啊,突然想來碗大娘的虱目魚粥啦,這秋夜風涼,來碗熱粥可是最能入睡的。」

無名瞥見了石崑的視線,突然從自己與程墉身上轉移到了遠方一處:「怎麼,莫非是有什麼異狀。」

「中庭有點騷動。」

騷動?無名與其餘眾人提高了警覺朝中庭奔去,睡意什麼的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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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眾人怎麼猜也猜想不到,居然是一大票生臉的俠隱閣弟子聚集在此,說著眾人的小話。

有說石崑勾結悲歡樓的,有說程墉乃雞鳴狗盜之徒的……甚至連不在場的鐘若昕、段紅兒等人也被牽涉其中。

「他們不過倚仗師父青睞,其中又有無門無派、盜墓出身、不諳世事的日月山莊……」

無名面上也不生氣,笑瞇瞇出聲朝那些人提醒道:「還有個五行俱全的妖異女娃兒是吧?」

那些人聽見無名的問話,認出了無名的聲音,居然瞬間都靜了下來。

「怎麼,不繼續罵下去?還是說到了人前反倒沒了膽?」石崑臉上又掛起了邪魅的笑容,他發現現在自己比起面無表情,更喜歡這麼笑。

他這麼笑時,反而讓某些心懷不軌之人更覺可怕。

而現在那些人,感覺就是如此。

但可能人數夠多,所以還是有男弟子為了面子硬著頭皮朝石崑大叫:「你這吃裡扒外的眼線!怎麼還有臉回到這兒!」

有人開頭,就有人跟隨。

「堂堂御前神捕,坤龍門長老之一……竟然因為你這卑鄙小人差點出事!」

「還有那毫無功體的白衣劍客……你、你到底埋了多少眼線在閣中……」

石崑聽了這些人的指責,哼了一聲沉下臉:「看來是有人聽牆角聽到未明樓去了。」

無名瞬間懂了,為何石崑會突然出現在最好的時機,石崑也聽了牆角,只是先前裝作不知道眾人之事。

現在則因為自己跟那些說小話的弟子做了一樣的事在生悶氣。

看來楚閣主與師父們對未明樓的保密管理,尚須加強。

武轍倒是說出了疑點:「爹遇刺這事,又怎會這般快的傳回閣中……」

這點確實暫時無解,無名等人陷入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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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這幾日閣中少見著你這看著扎眼的傢伙,不料你竟暗自離閣,與悲歡樓勾結,刺殺武長老。」

「武長老來俠隱閣告知劍客一事,結果離閣後便遇悲歡樓行刺……這事也未免太巧合。」

「此行刺殺武長老的刺客……聽聞正是對何長瑞下手的傢伙……」

「如果無人走漏風聲,怎能這般巧合,武長老前腳剛走,後腳刺客便差點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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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越說越過分,越說越來勁,無名氣得微微顫抖。

石崑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看著無名替自己生氣還笑了。

「哼……有時間想些無用之事,還不如多鍛鍊自己……免得那劍客真闖入閣中,你們只剩求饒的份。」石崑說這話是好意,但那群生臉弟子可沒人會領受。

程墉雖覺得石崑這笑有些令他不適,但也堅決力挺石崑。

「哼!與這傢伙廢話這般多做甚——既然師兄姊存心護短,就由我們來除了你這亂源!」

所以說新進的這批弟子到底都是什麼妖魔鬼怪,當事人的兒子武轍在此都不能阻止其發癲。

南飛鍠也不斷替石崑說話,卻沒有一名弟子肯聽。

那群弟子面目之難看,逼得程墉都說出了重話:「若無證據,不過含沙射影。」

武轍生氣了,用最大的音量喊道:「諸位同門……我武轍乃此行護送長老,武昊之子。若崑師弟真有異心,或者真有他想,他曾有數個機會可以得逞,然而,崑師弟卻於我等危及之時出手相助……

甚至,為了顧及武長老安危,與無名師妹一同抵擋悲歡樓殺手——煙貘與金絲薰。

崑師弟無須替自身證明,我武轍於此,便可擔保師弟——絕非悲歡樓眼線!」

沒完沒了了,武轍都這樣喊話了,居然還有人駁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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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們所言,一切反而更加可疑了麼!」

「南昌城可不是一日便可來回的距離,石崑幾日不在閣中,既不是和你們一同行了差遣……那又為何會在你們剛巧遇險之時,這般剛好可以趕到,又這般剛好可以相助你們!」

「確實,我曾聽聞,悲歡樓刺客各個只求任務完成,如同會思考的屍體一般——

石崑乃悲歡樓出身,若真要取信大家,也可能演出這般苦肉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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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又不能說出石崑聽了牆角跟在眾人身後之事,會丟了石崑面子,一時只能憋著氣說不出話。

石崑已被這接二連三的栽贓潑墨弄得有些煩了:「你們……還真愈發說得天花亂墜……」

「石崑,你若真僅是路過相助,那麼……這幾日間,你為何不在閣中?你又在哪裡!以及——」

那名弟子突然丟出一把長劍在地上。

一眾弟子逼迫石崑拾劍:「若你真與悲歡樓、與那白衣劍客無關,便證明給我們看。

你平時擅使拳掌,但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隱瞞眾人,將武學私藏。那劍客身無五行——閣中誰五行俱缺,你好自為之。

這般難覓的缺陷,你還敢說自己與那劍客無關。

若你想證明自己與劍客並非同人,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使劍給我們看看!」

「你們……罷了,多說也不過浪費唇舌。要打,我奉陪到底。」石崑徹底被惹惱了。

無名憋著氣,走過去將劍拾起,用力拋去遠處。

那票弟子生氣的指著無名:「你為何將劍——」

「無名,你少多話……」不需要跟不重要的廢物解釋。

無名肯信自己就夠了。

「他無須因你們的恐懼而證明自己。」

無名真的已經在爆走邊緣,好不容易沉著氣說完這句話,偏還有人不識相。

「你、對了!你是那個五行功體齊聚的師姊……你這話甚麼意思!」

無名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千萬千萬不要一棍戳死眼前的師弟。

「石兄數次救我性命,此次亦然。」無名是真的不會游泳,理論倒是腦中都有,肉體還沒學過,下了水反應不過來。

她猜測自己能上岸,應該是石崑拉她上岸的。

「你、你是說……單靠這傢伙救你性命,你就能斷定他與白衣劍客無關!這算什麼歪理!」

這又牽涉到無名的另一個秘密,阿凌,無名實在無話可說。

「我並沒有要你們相信我,但我朋友,豈能讓你們恣意評判!」

既然無名這樣說了,還抽出了武器,眾友人自然是擺開了架勢,無名可是代表著眾友人的核心與信念所指。

生臉弟子們被嚇得齊齊一退,嘴上卻還叫囂著:「呵呵,看來令人尊敬的師兄師姊,這是想要護著這悲歡樓的眼線是麼?」

「師弟妹們不知這劍客底細,心慌也是自然,但若想對石兄動手,我們可不能視而不見。」

南飛鍠說得客氣,眼神卻充滿對這些人的厭惡與憤怒。

程墉緩慢且低聲地說:「在此內鬥,並非上策。」嘴裡這麼說,傘卻處於攻擊狀態了。

武轍還想勸,這樣就甭動刀動槍,可他的好意仍被否決。

「算了!一、一個五行俱全,一個五行俱缺……無論哪個,都是異類!與那妖人何異!」

「對了,仔細一想……這女娃兒誰也不知來歷,明明身懷這等特異體質……該、該不會……這傢伙與那些妖人同夥?」

「甚者——你也不過與這悲歡樓小人同樣,早已埋伏已久,就為了從內攪亂俠隱閣……!」

這些人偏偏說到無名內心最沉痛之處,此行差遣楚閣主還為此試探了自己……

無名眼眶微微泛著赤紅,悲憤不已。

她不在乎敵人的挑釁,不在乎前方的危險,卻不能忍受自己想保護的人,想保護的地方,將自己視之為妖,防備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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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一觸即發之時,道恆師父的聲音傳來:「差不多得了,再吵下去本山人還要不要睡了。」

「道恆師父。」無名轉頭看見道恆與蕭芊菱到來,規矩地收回武器,朝道恆行禮。

道恆看見了無名泛紅的眼,知道無名是由於此行楚天碧的試探,以及此時被問及內心傷痛的悲傷才如此的。

不由得也對楚天碧起了點意見,一年了,無名女娃兒就算一時略為出現了點自己的小偏坦,也是常人所常見之事,就這樣又要提起防備,實在太過。

就連對石崑,楚天碧都沒有如此防備。

道恆板著臉朝前走了兩步,對那群人沉聲道:「你們幾個,白天要吵要鬧山人可不管,但好歹夜裡讓人靜靜行不行?本山人清修……不,睡覺都被你們擾了,吵吵鬧鬧,嫌馬步蹲不夠累嗎。」

「道恆師父,是這倆異人……」

道恆揮手打斷此人說話,一邊是自己偏愛的弟子,一邊是由於今年春校意外才得以留下的陌生弟子,偏袒誰不捎說。

「唉……就是怕你們一聽到劍客就開始胡亂猜想,老楚才說暫且別說出去……到底哪個渾小子……

嗯?山人我看你們之中,好像也不是只有剛入閣的……」

突然發現了有許久不見,甚至藝成出閣的年長弟子,道恆更覺得這事奇怪了。

「都是師兄師姊,遇到這種事情還跟著一起亂,出閣歷練幾年的東西擱在湖畔了?別仗著自己多吃了幾年飯,說話就沒個輕重。凡事都照個歲數排,這閣主給母大蟲當去算了。」

被道恆認出來的弟子低著頭諾諾道:「這……弟子確實慌了些……」

「唉……罷了罷了,幸好來的是我,全部散了,回房睡覺去,本山人也懶得處置……去去去。」話是這麼說,道恆已決定要私底下調查。

眾生臉弟子應是,在道恆的催促中接連散去,其中幾位仍不時朝無名等人投來異樣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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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麼有你倆一起的差遣,總會出這種事情,你倆是什麼天煞孤星嗎?」這話很顯然,道恆也猜到了石崑聽牆角,後又跟蹤眾人才會出現在那。

「多謝師父。」石崑道,謝的不是道恆救場,謝的是師父沒說出自己聽牆角一事。

「多謝師父及時救場。」無名表情已恢復正常,但聲音還是細細軟軟,讓人聽得心疼。

「要不是你們吵了我睡覺,咱也懶得來這一趟……一把老骨頭了還得爬上這兒……

唉……也不知是哪個渾小子把這差遣說出去……把這事兒搞得雞飛狗跳,這下老楚可難辦啦。

算了,你們幾個把手伸出來。藥丸拿去,服下後滾回床上睡覺去。

你們碰上了煙貘是吧,要是有啥異狀,隨時去找阿菱……算了,還是來找本山人罷。」

蕭芊菱看到了道恆給的藥丸子那模樣嘆道:「哎呀,道恆師父這是——?」

「嘖,阿菱你別多嘴,煙貘這傢伙不容小覷,就不知有沒有在你們身上耍什麼小手段……要是有事隨時來百草廬找我看看,別憋著忍著,聽到了沒有?」道恆嚴肅交代著,視線盯著石崑,就這臭小子自己玩毒還諱疾忌醫。

「明白,謝師父。」石崑禮貌應道,可並沒打算照做。

在道恆師父催促之下,眾人互相道別,各自回到了弟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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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正要踏入房內,卻好似感到了一股視線朝自己望來。

「誰在那裏?」

無名轉頭朝空喝斥,久久沒有動靜,是多慮嗎?

搖搖頭,大概是太累了,傷也太重了,還差點溺死,產生了錯覺。

無名收回心緒,開了房門,踏入其中。

「呵呵……不愧是無名姑娘,可惜還差了些火侯。」古劭今在屋頂上看著無名進房。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天地可度量,唯人心難防……閣主大人,您可得好好算著才行。」

古劭今說了這麼一番話,身形消逝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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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九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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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練武場上,無名正與向木師父借來的木人對戰,她每一次出招看似都盡了全力,實則萬分小心,以免不小心破壞了木人核心,精神專注到了極限。

石崑到廢棄練武場上看見的就是她這個樣子與木人對戰,越看眉頭越緊。

「招式大開大闔,卻不直取對手命門,無名,你是想給自己製造破綻麼?」

無名被石崑突然出現的聲音一驚,分心遭到木人一記重擊入骨,她忍著痛先繞過去木人身後關了機關才與石崑對話。

「能贏就好,我不想下殺招。」

開什麼玩笑啊!失手打碎木師父的木人,那可比出現破綻還恐怖多了……

「那你最好強到與任何人戰鬥,皆能手下留情的地步。否則等你真有殺意,也只不過無處下手而已。」

石崑打開機關,不到三招就將木人打散,無名都想尖叫了,木師父不會放過她的!

無名兩眼無神盯著破碎的木人看,心中只有那句「木師父不會放過她的」正在無限循環……

「這個,拿去。」

石崑給了無名一個外型簡單,閃爍寒光,異常沉重的玄鐵手鐲。

這是石崑親手打造的,就如同無名單方面視他為友那般,他也在那場意外之後單方面將無名視之為妻。

就算無名不可能與他在一起,或是將來兩人迎來決裂,甚至無名根本不知情都會是如此。

「都來練武場了,就這樣離去多無聊呀。」

無名不知道石崑幹嘛突然給自己一個手鐲,但還是謝過他收下了,以後有機會再回禮。

但是現在——石崑得為了他打碎木人付出代價!

「又想做甚麼?」石崑冷漠著一張臉問道。

「來都來了,不切磋幾場?」無名眼中透著狡黠。

「在那之前,你們還要窺探多久?」石崑冷著臉揚聲問道。

「什麼?窺探?」無名轉身過去看到了一大票人。

「呵呵,石師弟,無名師妹,早上好呀。」蕭芊菱笑盈盈打著招呼。

「大家起得真早,怎都來廢棄練武場了?」無名也笑著跟眾人打著招呼。

通常廢棄練武場,只有石崑與自己會來啊……程墉與紅兒也會來,不過次數極少。

其他人是根本不會跑這麼遠來練武的,通常在南邊的練武場或是其他地方練武,所以聚集一起出現在這裡就很奇怪了。

「抱歉!我們不是有意的……只是……那個……」段紅兒吶吶的,跟蹤人什麼的,與她的教養不符。

「這……我、我們只是……正巧也想來這處練武場!」鐘若昕居然也結巴了。

「唔、我……我是跟著大夥兒來的!」武轍是被蕭芊菱拉來的。

「咦?大夥兒說話怎地結結巴巴的?」南飛鍠一臉疑惑。

「不是說前腳看到無名出門,沒多久又見到石兄出去,因為好奇才一道跟來的嗎?」南飛鍠直接捅穿了大家想掩蓋的事實。

「哼……」石崑冷哼一聲跑了,留下無名與眾人大眼瞪小眼。

程墉隱去眼中愁緒,深深嘆了一口氣:「唉。」

他大概知道石崑那手鐲什麼意思了。

但他只能看著,沒有任何資格去過問。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早已推翻了自己最早判定石崑非良人的想法,若無名真的選擇了他……也很好。

無名一頭霧水,與眾人一起在廢棄練武場上認真練了一天武藝。

大家大概也是不好意思,練武也格外用心,今天進步都比平日多。

而當無名怯生生去找木師父告罪時,木人心什麼也沒提,直接揮手讓她走了。

那場鬧劇,木人心也都看到了,自然知道木人是怎麼壞的。

哼……傻女娃兒居然為了不弄壞木人手下留情……該多磨磨。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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