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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4 08:18:47瀏覽1821|回應10|推薦67 | |
趕到醫院,下了計程車,我急忙衝進急診中心。
家人在側邊的一間病房內。病床前,母親哀慟地抽搐著,二舅在一旁攙扶住她,防她不支倒下,一邊還勸慰著。 母親精神雖恍惚,神智卻清明,望見趕著進來的我,眼淚婆姿地告訴我:「大雄,爸爸去了。」 病床上,父親直挺挺地躺著,臉上已有些變紫變青了,身上還套著上班時的西服。 二舅護著母親說:「大姐,這邊就留大雄陪著姐夫,我們先回去,家裡許多事要料理。」 又跟我說:「這邊留你照應,我先陪你母親過去,待會我再過來。」 二舅試圖扶擁著母親往外走,母親退卻不肯了,一步又回過身來痛惜地望著向平躺在病床上父親遺体,臉上盡是悲痛。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地喚著我叨唸: 「大雄啊,留著陪爸爸。」眼瞼下淚水一顆顆地流下。 我點頭。「媽,你回去歇下,這邊有我。」 她不肯離開,反而轉去医務室責難医生護士。「你們医院医生怎能見死不救,難道就平白地讓一個人這樣過去。」 護士們大約先己被母親斥責並且爭論過,現在彼此面面相覷,不再作解釋辯白,避免與家屬再度爭辯。急診醫生職責攸關卻不得不申述: 「黃太太,所有的程序我們都做了。你們來到之前,該急救的努力我們全盡力做了。」 「你們救治不力,只會說做了該做的,」二舅聲援他大姐。一面加入譴責医生,不讓激動的母親多說,一面勸阻她: 「大姐,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別跟他們爭,先回去再說。」 他們離去後。医生轉而對我辯白:「你父親送進來,時間已遲了。不是医院救治不力。我們上下全都盡心盡力了。」 他如此解釋,我覺得自己應表示出憤怒或者悲痛,故意掉頭不理他們,口中還依呀發出糢糊的訾罵。 他們也不再理我,我一直站在遺体前試著做孝子狀,無人注意我。我不曉得該如何反應,空前底徬徨,哀傷迷惘之外,想著傾刻間就此失去父親,一家人頓失支柱,自己驟然成了失怙的孤兒,而學業尚未完成,仿佛整世界對著我們襲來,不曉得如何應付,只感得面前一片空洞渺茫。 ~~ 今年弧注一擲為自己長久以來的作品作出版的努力,衷心感謝網上朋友的幫忙與支助,(這個容後另述。) 反正搞來搞去竟有點麻木了,面對自己的小說賣不出去,此刻倒不怎麼在意。人生到了這一地步,已不在乎這些虛矯?所在意的是自己的理念以及對世事人性的認識,表逹得完全與合意與否?為了這個緣故,認定還可以繼續窮追猛打下去。 幾個月來,一直在為出版的事焦頭爛額的,會寫這篇極短篇,是因為很一陣子沒有創作作品發帖,對自家有惋惜或者說罪過之憾,感到至少得弄個小創作來表示一下。 用 極短篇形式發文,是因為最近張藝騰介紹我加入古嘉的台灣極短篇協會,才讓我認真地打量這類小小說型式, 曾讀過夏志清評五四時代當時的作家創新文藝,其間創作的小說類都還只有短篇小說,夏志清認為那時創作的作品都感情泛濫,這讓我感到文學作品尤其短篇處理起來最好是不帶個人情感。我確覺著莫泊桑,海明威的作品才是短篇作品的範本,像刀削過一般的文字。可是這篇我是試著加入些情緒。以前我是不屑寫這類文字,覺得沒有二三千字,意思不容易表逹完全,也因為自己是個蠻嚕囌哩哩嚕嚕的人,說事情或故事,老說得不清不楚,表逹得也不好。自己寫出來的短篇一回顧之後,幾乎常不滿意,非得修謄數趟不可。 嚕里八嗦寫了這些廢話。這篇文字明顯可看出卡謬異鄉人的影子,那小說裡面寫莫魯梭對他母親之死的反應,是現代人慎重檢視人之情感以及倫理關係的最直接坦然底回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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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