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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5 22:32:06瀏覽1153|回應0|推薦40 | |
1 自印出書情事
躊躇許多年,到了今年年中這個上不巴村,下不著店的沒什麼特別的時日,忽然冒失地沒預警地突地要自印出版一冊小說。並非下了怎樣大底決心,也非豁然想通了終於決心付一一搏。沒這回事。反正做甚麼事都差不多,像以往一樣,每做甚麼重大決定,事先常難以取捨,總會是磨蹭到後來,最後倒把事先反反覆覆地考量一股腦兒都忘棄了,而在出奇不意下冒然下下決定,反正就是這麼回事,事情愈考慮就愈難下決心,到了末了甚麼決心思前顧後都放棄之後,卻想也不再多想來個猛然出手。想前此買屋買車如此,這回決定自印出版竟也同樣落到這巢。 這自印出版的書大約今 年雙十國慶時候可上市。人生到了這個時候,再來自印出版,像是啃嚼到底的甘蔗,一丁點的激盪與興味都全無。只覺得何還要淌這淌混水,當然是覺得費用不多,可有可無的狀態下,自己再衡量就印這麼小數量,時間拖長點,應該是能夠銷得掉的,那何不一試。 渾噩這麼多年下來,覺著似已來到盡頭了,已經不再想賡續延續拓展,也再沒勁繼續往前探求或努力以赴了,不止是空間的盡頭,更是時間的尾端。可是演化進展到了這樣混沌的時刻,卻不由己地想自印出版一本書,想來紛莫名其妙。我選印的小說是「機構」,並不是思考過後選這本 來出版,只不過順手點到它,想來這本著作是我最後完成的完整長篇吧。 想想自印應可打平,若打平就繼續自印下去,了了生平大願。覺得活到此刻該做的都做了,填溝壑的時刻到了,若不能突(非不能,懶得再繼續努力奮鬥罷了。)其實就沒有賴活下去的必要,好景不會有的,沒什麼好等的了。這樣寫下來,有時幾乎不清楚自己竟寫了些什麼? 這本小說我一迄未回頭審視,這回打算趁校對印刷稿件時,好好的整理一下,所以請 格林幫我校對,要等我校過後才讓她校對。 我似是在還願,為此生的渾噩作一句點,反正一直都在想寫書出版,到了此刻,寫到了盡頭 ── 雖還未走到黃河邊,但腳頭已憊懶,不想繼續走下去,明白走到底也不就是這麼回事,反正百步也走過八十甚至九十了。 2 對偶而言,活著即為係寫作而存在,要不活下來幹啥? 真的如若不寫作,明白一切都無有。當然這樣的結論,是把前題侷限在這個胡同裡,思維自然纏住在限制住的空間裡頭。當然自己不會不明瞭;怎麼樣的假設就可得出怎樣的結論,而且是個意志強制出來的命題。把生命如此定義也就產生出侷限了的意義,生命或許是荒謬,無意義,但是由於如此的強制命題也就賦以我生存之意義。然而卻是更加荒謬,更加住入其內的幻象。這裡頭的一切努力全是自欺,甚至欺人,我不能不認出只是依然在做出如同日常生活般底一樣的無意義的捨身。 是的,我住入其中,像駝鳥埋首入沙,而且更加深深地被活埋在裡頭,我存活的全部況味都在此。我想我是有能力,有潛能破殻而出我現在的作品,我應尚有更深邃,可以更上一層次創作,但我己不怎麼想加把勁往前進了,既使寫得出來又有什麼了不得。 我不成功,不成,但又怎樣呢?即使就算得到了所得的情況,又怎樣呢?會比現在又如,會高妙些嗎?會有更多的成就感?會自得,會更自滿?我早就洞悉其間之無差異性。 那確實不值得繼續賴活下去,到底人活著只是為了吃飯填飽肚皮,或者進而被動地為欲望驅使,一步步 地向前延伸。如若活著只是這麼回事,那說來人和生物並無兩樣,確實可說成為大自然或上天 欺矇,為持續生存更而為延續下一代,為生殖當然同時也更是為性欲驅動不息地瞎著眼來填充 所謂「生之欲」。 想人們活過一生,並不會希望像流行歌所唱的有若浮雲飄過青空,全無影跡般地就此劃過時空,無論若何也得像隻蝸牛樣底走過留下黏液般地痕跡,管它宇宙恆河沙數,在空的長河人類及生的成就能算什麼呢? 常想我這輩子什麼也未曾拈著,什麼也做不好,唯有的就是寫了一堆雜碎,這些雖未逹自我設定的標桿,但畢竟也做,荒廢一生 到頭來也完全心願,縱非想像所寄,但也算算得上交差,此刻可以釋,該寫的也算寫到,雖然目標並未逹成。 3 生死一線牽 生命意義再探討 生命意義的尋求,對此刻的我言,刻繪著我存在的狀態;悸動、欲望、喪失與毀滅即在於此。如果我做了而自鳴得意著,那就是我生命意義所懸,然而卻是種模稜而且不可能尋得的意義。人們都是向外尋求意義,都是自外面尋來保證。寫作於我也同樣是這個意思,如果有人認為我寫出真相,而且不錯的話,那我即得到我所需求的認可,以之,此即我之生存意義,當然仍上面所述是重幻相,一段不真切的現實幻相。 活著是先決條件,俗語說,好死不如癩活,可以從受難的靈魂著眼,像是觀看集中營生存現象,他們受盡身心折磨,餓得骨瘦如柴,只剩下皮囊,苦難到了盡頭,但他們還是活著,仍然睜大眼神,凝視週週遭生命,即便覺悟面臨馬上扔進燃燒爐了,只要一息尚存,就意識到活著,然應尚不止此,人性以及生命底自覺還有自我底尊崇不論再怎麼污衊扭曲,無從以外力抹煞,會賡續至終了。 存活意志 能否超越環境,不能,我們生活底可怕現象。總讓我覺得存活本身就是所監牢,活著老去本身就是不能與喪失,一堆老人聚集在一起,已經是被社會興人群排擠在外。 生命的歷驗就是這麼回事,不過不由不服膺卡夫卡說的「走過方知來時路」這句話。年紀到了,体力確實在衰竭中,尤其晨間起床最明白,關節僵硬,賴在床前,半天動彈不了,起床後,情況大不如前,就只呆坐床前什麼也不想做,腦中一片空白,而且特別感到疲憊,甚麼事也做不,生產力大不如前。 人實在是很奇怪的東西或生物,吃了痾,這就是他生存之道,這就是生命,當然還得生殖繁衍。現在人們壽命延長後,也富了,更理解世事,更加包容寬廣,也更覺著活著不過就是這麼回事,什麼都有的富翁,上百齡的耄耋老人,活得不耐煩,自殺的新聞層出不窮。 人們活著為的是等飯食,生存的具體意義就是一群老人,或流浪漢排聚著等候飯吃。可我老懸想著存活的意義應不侷限於此,要超出這一範疇,意思就是說進入精神層面,維持軀体佔有這一段時空並非生存的唯一意義,應有抽離此一層面的意義,超乎軀体時空佔有。當然人能有此種生存意義的渴求,都是植基於依食無缺的情況下,否則光維持生存之不暇,要求此奢求也非易事。 思想裡盤据著自己已活得夠久了,已是一般人了了的年紀,尤其是早些年代人們該去世的年齡,現在的人不是活得較長,更不是不會死去,他們同樣在我這個年紀去世,尤其此刻台灣正面臨空前的災難,屏東縣有一整村的人被土石流活埋掉。死亡依舊輕易,依舊是刻間的現實。 對於死,我常會想到人是單獨的個体,尤其在面臨死亡時刻那可是完全的孤獨,是你一個人的事,但這裡面還是有區別,兵豩、天災、人禍的時候,面臨群体死亡時,和平時遭遇或以為的死亡應是不一樣的處境。史書上記載戰國時代秦將白起王賁王剪,坑殺六國兵卒,動不動四十萬,八十萬,成群的兵士在大坑內一道活埋時,那時的感受想必不是孤單。看南京大屠殺影片或照片那些成群被屠殺槍殺的人民和士兵,面上呈現的惶惑或慌亂,似乎有著群体一道身受的那類命運共同体的表情。,個体在群眾中同死亡,可能沒什麼多所考量,群体意識一道去死,比個單獨底面對死亡是不同的。人是如此畏懼孤獨,他是群体動物,可他卻是屬於自己的一個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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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