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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19 02:39:19瀏覽4016｜回應0｜推薦1 | |
| 薩摩拉最先在臥房裡看到蜘蛛時，並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每過那麼一陣子，總會發覺一兩隻細小的蟲子或者討厭的蒼蠅出現在屋內，蒼蠅自然是在眼前煩人地飛來飛去，蟲豕則現身於地板上還是壁沿，當然廚房裡更是它們容身或磨蹭的地方。濯洗漕的排水口經常浮現芝麻點大的蚊蚋、料理檯上也常會發見一、兩隻孤單的螞蟻，地上偶而也莫明所以然的出現像蚱蜢般蹦跳快速底暗土色的昆蟲，也許是蟋蟀，但顏色太晦氣單調，不像自小認定般的活潑油亮的蛐蛐兒。蜘蛛較他種昆蟲似乎更易在屋內見著，天花板下的牆壁轉角，老會不經意瞅見它帶著蛛網輕巧地掛在那，或是急切地爬過壁間，還是動也不動地停在某處死角。
已經不似往常那樣見不得室內還有著人類及植物外的生物，早些時，一見到這般光景，薩摩拉一定會丟開手邊的工作或物件，趕緊將之消滅還是清除掉。眼前覷著蜘蛛不時出沒在牆頭抑地板上己經好幾天了，並不是不急著把它弄掉或是拿書報雜誌將之打滅消除。只是感到沒那麼要緊，覺得隔日再遇著時，乘較有精神底時刻，會比目前有更高亢情緒來撲滅它。其實他也不能確定是否是同樣的蜘蛛不時出現，很可能是不同的蜘蛛，最先看到的可能已不存在了，也許翹辮子，也許從門縫鑽出去了，當然也可能是好幾隻蜘蛛同時棲遲在屋內。 感覺到怪異時，己過了很一段時候，幾回見著之後，總覺得蜘蛛仿彿大了些，然而既不能確認是原先的那一隻，就不能分辨体形是否改變，況且即使是同一隻蜘蛛薩摩拉又沒量度過，怎能認定它變大了呢？遷延的後果，則是即使原來不敢認定肉眼底丈量，過後也不得不接受蜘蛛確已變大，因為趁一再出現時與鄰近物件相較，己無法不讓視覺接受已改變的實證，變大的後果使薩摩拉已沒法用不當回事地用輕忽底態度來去掉它，甚至心中己經無法隨便立意對它攻擊，不用說用抹布拭掉。除非很當回事來處理，它己不再是細咪咪不注意就看不見的小蟲子。薩摩拉意識到除非拿出更認真的態度，像似用對付体形稍微大一些哺乳類般的四腳小獸之決心，才足以應付，他可以拿把掃帚之類用具來清除它，但蜘蛛總是在他無法搗擊的角落現身，晚上飯後看電視時老會發覺電視機座底下有一團黑，細看就是那蜘蛛。机座的卡卡裡即使用掃帚柄都伸不進去，看清楚後還發覺雖然置物架底下，蔭影延伸的烏墨裡足以掩藏它底身形，可是黑暗中一雙靜止不動底眼睛卻清亮可見。好似故意顯示隱沒底行藏，有著「你奈我何」的態式。 之後蜘蛛就更大了，幾日不見竟有嬰兒攥握的拳頭一般大，委實不是平日可想見的尺寸，可說是超乎應有的体積。薩摩拉感到再不行動是不行的。於是拿出掃帚簸箕，準備予它狠狠地致命一擊，然後再清掃掉此怪異的蟲豕及其擊碎皸裂底膿涎。薩摩拉移開隱藏它的家具，但蜘蛛移動快速，由於体形變大，相對底行動也加倍地變快，它的軀体雖大了，但看得出体重並沒若何地加重，以致並無增加移動的負擔，相較於原來的細小体積，仿彿只單純地加長活動的幅寬，更且速度相對地成倍數增加。 每當薩摩拉舉起掃帚瞄準一掃而下，變大的蜘蛛似乎不費力的已移向另一處。無論是揮擊、撗掃或對準直刺都沾不到它的邊。蜘蛛移動底速率遠勝於攻擊者的揮舞掃帚的動作。一而再變擙地襲擊愈發地顯出著手攕滅底人空洞無用的努力，蟲豕甚至愈來愈放慢它的移動，不但等到掃帚快掃到才移動，而且速度也放慢，好似要配合人類揮擊的頻率。 綿密無效的攻擊像似對空氣底揮舞，全沾不到邊。試著改用不同的武器，他用廚房的鏟子、大毛巾、空置的電線延長線還是舊鞋盒蓋，用種種不同的攻擊方式：像往下罩，整片整面地揮掃而過，甚至搞急了直接用扔的，抓到可扔的物件直接往它身上扔去，可扔之物扔盡，蜘蛛並沒半點損傷。直接攻擊無效，薩摩拉憶起何不用化學武器，於是找出殺蟻噴霧器，可是蜘蛛依然迅速左右移動，避開直接噴灑，而且看來化學葯物對它並無作用。招式已用盡。仍然拿它莫可奈何，想來只得容忍它待下來的事實。 此後薩摩拉在屋內，看到它也做沒見著，由著它上下左右橫行或直攀。惟有的祈望只是變大的蜘蛛不要到處張網結索，否則張開來鉅大的蛛網會弄得屋內到處黏黏搭搭，而且按身体擴張的比例來比照可結成的蛛網，會是原先的十倍以上的膨大，那麼就確然會影響薩摩拉原本自在的生活與活動，甚至弄得在屋內行走都會窒礙難辦。屋簾掛角出現蛛網是省不掉的，還好別的處所並沒有很可怕的張結起來，也算是有默契，還是對原始東主的禮讓。 大蜘蛛更大了，已不是嬰兒拳頭般大，而是成人拳頭般大。它到處爬行，薩摩拉開始要避著它，而且要不斷閃開室內各處垂下的蛛絲和網絡。雖然大蜘蛛己夠大了，可以無視屋內人類的存在，但他本人並不畏懼，不覺得有何威脅。可是變大的侵擾者竟進而佔据他原來的寢室，經常蟄居在床上，原來的所有人只得另尋躺臥所在，客廳的沙發、餐室桌椅甚至地毯上都是他避居休憩以及入寐的場所。 持續成長的增長擴大，其實外觀己不似体形放大幾十倍或上百倍的蜘蛛，像是另一類昆蟲還是生物，如此巨形是沒有辦法跟蜘蛛連想在一起。烏黑龐大底面貌看來極端可怖難受，己經有人類半個頭顱那麼大，也許猜估還太保守，應該說有整付人類頭顱那麼大，那還只是它中間圓形的本体部位，尚未加上延伸出去肥厚而毛茸茸的多重肢腳，以及更加延長的觸腳。如果這樣整体的估量則更是鉅碩，遠超過國王尺寸的彈簧床所能環繞圍擁。 昆蟲碩鉅的形体，遠遠超乎慣常推想所能理解。過份離奇的發展，讓薩摩拉隱隱地覺察事情不會照目前無爭逐的狀態持續下去。不過也只是他自己心裡頭的感應，眼前看來此巨形的蔓延攀爬怪物，模樣雖然令人觳觫，可也沒有若何對人冒犯地行動。但是猙獰外貌本身就是恐怖及向週圍侵襲的力量。 擔憂並不是無根据，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隨時可覺察出怪物常有意無意地阻擋薩摩拉行進方向，体形已如此龐大，仍然在不留意的頃刻間，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他面前，不僅要堵住他，而且意圖像小蜘蛛般爬越他的身子。薩摩拉總是小心避開它的活動範圍，盡可能不要在同一室內遇著它。但它還是會不期然底出現。有次薩摩拉要從走廊進入廚房時，怪物倏地出現面前堵在他面前，一時尚不能意會它的用意，可是很清楚是不能再往前行進，腆然掉轉頭走開，但怪物卻似乎要從廚房後面繞過來從另一面門再來堵在薩摩拉掉頭而行的面前。然而已長成的龐大身体影響到怪物的速度，並不像當初他試圖消滅它方時那麼快速，速率並沒有可怖地按等差級數成長。誠然仍是相當快速地移動，比例上卻是慢得多，並不能如其意從另一面堵位他。但己讓薩摩拉了然怪物底用心。 一直惦記著當初自己試圖消滅它，薩摩拉覺得怪物所有的記憶很可能就是要復仇，不僅要奪去屋宇主宰地位，而且要反過來熱切地去除他本人。但也可能只是昆蟲本能底行動，並不是按意識指示的作為。怪物已佔領並且盤据他的寢床，整個屋宇都籠罩在它勢力下，到處都是黏稠的蛛絲。薩摩拉擔心他已無法耽下去，也可能被逐出。心想最好還是乘著未有事故發生前逃出蜘蛛屋。 然而所有的考慮與走避都已遲了，發覺它已緩步對著薩摩拉趕來，是攻擊的訊號，行動從大門入口處發動，一開始就截斷逃出去的途徑，既然不可能逃出去，薩摩拉趕緊向後面跑開，怪物一路追來，四面伸展的肢腳非常快底多重交互奔來，往前直奔是跑不掉，他趕緊轉向閣樓的小梯奔上去，怪物許許多多巨大的肢腳擠不進窄小的樓梯，但它對著梯級露出肚臍仰躺下來，張牙舞爪的眾多肢腳或撐住梯柱，或扶住牆面與地板。肚臍眼噴出一縷縷的絲網淩空飛起攫住薩摩拉，一層層地將之圈牢，薩摩拉不停地掙扎，但是捲住他的絲網愈來愈濃密，身子的轉動益發局限，愈來愈微弱地掙扎顯得徒勞無益。最後浮過他腦際的念頭是他自己的身体將會被怪物吸乾血液，並且殭縮成殭硬烏黑的長形一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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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