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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22 00:03:57瀏覽946|回應2|推薦20 | |
這樣的一段人生(原作者peter1101) \ 原女人故事文章 離開仁教所的那一個早上,還是走到樓下的噴水池邊,如同整整三年來每個晴朗的日子一般,靜靜的注視著搖曳在微風中的軟枝黃蟬。 望著冬陽下黃色的花兒,對我不住的點頭垂首,仿佛是在慶賀我重新獲得了自由似的;在喜悅、惶恐及無奈的複雜情緒下,多年來的點點滴滴,生動的又回到了腦海裏…… 近三十年的日子裏,小華總是默默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記得在八尺門的山上,看著她由襁褓中到會咿咿呀呀的叫人,我也不過是淺灘上喝海水的小旱鴨子。 二十年後當提起那時在山邊海濱的童年時,就被她反唇相譏,說我倆年歲不過是半斤八兩,怎麼會記住那些她不知道的陳年往事? 那幾個夏日的傍晚時分,偶而見到李船長抱著小華,沿著海邊上野百合花盛開的小徑,向我們幾個只穿有美援白色麵粉袋製成的小短褲,在岸邊礁石間抓魚、檢海貝的小蘿菠頭揮手。 小華總是瞪著大眼珠,掙扎著要下來跟隔鄰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一起玩。 李伯伯情急之下,往往是小心的哄著她,快步的走回家去,不讓女兒玩水。 是我家搬離開山上的那年冬天,李船長一如已往駕船出海到釣魚台附近海域捕魚,臨時有事走出駕駛台時,被突發強風吹起的大浪捲入黑沉沉的怒海中。 隔了兩天,原地在惡劣海象中找不到人的漁船回航了,送回了李伯伯留在船艙裏的衣物。 為了撫養兩個孩子,大嬸改嫁了王船長,對生父還拼湊不出記憶的小華也跟著改姓王了。 王伯伯很疼愛這兩個孩子,鄰居們一直非常替他們一家感到慶幸。 從小華出生以來,我母親就疼惜著她、喜歡逗弄她。 那幾十萬由大陸逃難到台灣的軍民,在兵荒馬亂之際,幾乎都是單身,或單一家庭,極少有親族同來。 鄰居間來往較勤快的朋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寂寞感驅使下,經過一段日子相處後,很容易就變成結拜的親人。 可能是希望多個倚仗的親人,李伯伯落海失踪後没多久,在李媽媽的要求下,家母收了小華當乾女兒,我也就有了個乾妹妹。 父親由當年軍中學會的開車技能,資遣退役後,也就靠當駕駛員維持家計。 那個年代一般說來大家的生活都很清苦,家父日夜辛勤勞動,也不過讓我們差堪温飽。 體恤我們境况的王媽媽,每隔幾個月的週六下午,都會讓女兒拿些漁船回航後分得的一部分家用魚,由基隆送來我家。 小華總是開心的與舍妹擠一張床,住在家中一晚,再依依不捨回去。 到底她哥哥大她十幾歲,兩人很不容易玩在一起吧! 慢慢的,小華不再哥哥長、哥哥短的跟着我說話,這已是個標緻的大姑娘了。 對這個臉有點圓圓的妹妹,我可是像親妹妹一樣的疼愛著。 没多久我也開始了遠洋商船上的實習,以及隨後近兩年的預備軍官義務兵役,見面的日子越來越少。 不過,小華還是喜歡我找她一起參與同學間的活動。 再離船考入大學讀書後,小華也在貿易公司工作之餘,考入夜大讀學位。 因為她兩頭忙,我在課餘時間也有些事,除了那次小高臨搭機到肯亞上船前幾天,我們一道與他的未婚妻,到基隆皇帝殿去玩了一次,有好長一段日子没有見到面。 此刻望著當時拍下的相片中,倚在廢碉堡邊的麗人,想起海邊浪濤撞擊岩石發出的砰然聲響;呼呼的海風掠過岸際,把整片蘆葦煽動如波浪般起伏的景象,仿佛那個深秋的陰天又在眼前。 還是在捲入政治案件,被台灣當局判刑關起來後,母親說起小華要来看我。 當年在白色恐怖肅殺的氛圍下,王媽媽愛女心切,怕女兒受到了牽累,不讓她來。 兩個星期後,究竟她還是跟隨乾媽來了。 那天阿真也來到土城看望,她們兩人頭一次見了面。 吃了中飯以後,在軟枝黃蟬樹木環繞的小噴水池邊,小華看起來猶豫了好半天,終於看著阿真和家母以微弱的聲音對我說,以後有阿真姐照應哥哥,她就不需要再來了。 托辭另有急事,她說完了以後,就堅持要自己先回去。 看到她臨走時眼鏡鏡片在太陽折射下隱現的淚光,突然間我明白了好些事…… 那一晚,在通鋪的鐵床上,睜眼望著綠色蚊帳上無數個小的方孔,隔床其他人熟睡中此起彼伏的打鼾聲變得異常地刺耳。 儘管幾次翻來覆去,怎麼地也没有睡意,只知道聽到起床的晨號時,好像我才剛睡著。 總算又回到家以後,在等復學通知的那幾個禮拜裏,我又見到小華拿來了一袋魚。 母親前幾天不經意的告訴我,小華已經嫁給一個住在美國落杉磯的華人,正在等簽證赴美。 看到她清瘦的面頰,我關心的問起她是不是有不對的地方。 紅暈很快的在她白晰的臉龐兩側升起,羞答答的告訴我們她已有喜了。 儘管有點無名的失落感,却也有著釋然的輕鬆感覺…… 歲月如流水,經過警總黑名單列管的刁難,再得以因商務需要出境的幾年裏,生意往來的對象多在歐亞地區,没機會再踏上美洲的土地。 直到前些年,因為投資一家位於上海的工廠,在運動器材行業工作了一些時日。 那段期間奉派參加了亞特蘭大世貿中心(World Trade Center, Atlanta)舉行的美國運動器材展覽會,我借此機會安排行程由落杉磯入境,以便去探望住在橘郡(Orange County)小華的一家人。 在機場打電話去時,接起話筒的另一端是稚氣的童音,以英語問我何許人也。 王媽媽接話時,我才知道剛剛接電話的是小外孫艾力克 (Eric)。 他夫妻兩人都是在日夜兼差工作,為著兩個兒子未來接受高等教育,所需要的龐大花費,預先竭盡全力予以籌措,白天幾乎都不在家。 王媽媽在先生過世後,也就來此替女兒專心照顧這兩個外孫。 看到小華和樂的一家人,尤其前次還在母親肚中的羅杰 (Roger),也已讀小五了,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那晚我們一道在不遠的工業城(City of Industry),訂了一家廣式風味的中餐館用晚餐。 多年後再次來到加州,大概是華人移民增加了很多,吃到的中餐比當年在舊金山灣區用餐時的味道,更是道地了不少。 用完甜食快結束晚飯時,我的傻瓜相機被搶著要照相的Roger拿去把弄。 當他按下了快門,鎂光燈閃爍時,望著Roger的模樣,時光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調皮、不知天高地厚、穿著透明幾乎走光的薄内褲,在海邊快活抓魚、檢拾貝類的那個小鬼頭呀! 在小華夫婿開心的嘀咕聲中,一起回到了他們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搭聯合航空班機往東飛到了亞特蘭大 (Atlanta) 。 人生如此走來,也還算是生生不息吧! 一生既是顛簸流離、又淺薄莽撞的我,輕狂歲月裏誤過不少人及事,很慶幸没有再多拖累一個人啊…… Is this the little girl I carried? Is this the little boy at play? I don't remember growing older when did they? When did she get to be a beauty? When did he grow to be this tall? Wasn't it yesterday when they were small? Sunrise, Sunset Sunrise, Sunset Swiftly flow the days………
Sunrise Sunset Is this the little girl I carried? When did she get to be a beauty? Sunrise, Sunset. Sunrise, Sunset. Seedlings turn overnight to sunflowers, Now is the little boy a bridegroom. Sunrise, Sunset. Sunrise, Suns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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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