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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30 22:17:42瀏覽481|回應4|推薦11 | |
姓牛的一家
在我們村子,姓牛的一家總是讓人又愛又恨,又羨又懼。 姓牛的一家住在我們這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村子裡,以時間來說很短,但實力卻強得沒人與之抗衡,實力是啥?拳頭與銀子是也。 只要你有了拳頭與銀子,你他媽做什麼都是對的! 姓牛的總是想當老大,做任何事情的最後仲裁者,覺得本村的一切善惡標準,都是他說了算。 如果他說了算是公認的、普遍的認知就算了,偏偏他根本只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著想,別人的死活擺一邊。上到別人家夫妻誰要當家,下到別人家出產的黑麻油菜刀雞屎要賣給誰,他都要做主。 就拿姓邰的那家來說吧,姓邰的那家是從村裡最大家族唐家那裡分出去的,姓邰的後來混得滿有錢的,但恐懼姓唐的人多力量大,就向姓牛的買點武器,對了忘了一說,這個姓牛的就是喜歡研發兵器,幾十年來沒停過,全家上上下下都懂兵器,做出來的兵器 .可執全村之牛耳。 姓牛的把自家淘汰的三流兵器當一流的賣,不買還不行,威脅如果不依他們,等到姓唐那天發脾氣教訓姓邰的,就不出面幫他們。姓邰的當家扁仔生性孬種,乖乖買單。 姓牛的這點很賤,總是先挑撥,再利用內部矛盾,從中套利! 說來生氣,本村大多是單純良民,逆來順受,更助長了姓牛一家的氣燄,喂,你有沒有聽過就只是人家當家的不喜歡他們,姓牛的就出錢讓他們家中的敗家子造反,等當家的被拉下來,敗家子被扶正,這家就被姓牛的一家控制,像隻牛一層一層的剝皮呀。 以前他們還沒敢那麼囂張,因為還有一家更強勢的姓蘇的一家,姓蘇的雖然財力差了一點,但武裝能力與野蠻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後來姓蘇的子孫分家,一個大戶人家就成了一堆小戶人家。姓牛的可樂了!自此沒有任何人有實力與他對抗,這裡說的實力,依然是拳頭與銀子! 我們村子裡歷史最老的兩戶都姓伊:「大伊」與「小伊」,有沒親戚關係我們不了,知道的只有兩家總是不和,從小打大打到卯起來打,好多年沒停過,姓牛的討厭大伊當家的「阿梅」,就出錢出武器給「小伊」當家的「阿汕」,兩家還是鬧了很多年才結束,打得太久太艱苦,大伊小伊姓牛的都算是輸家。 小伊在姓牛的資助下成長茁壯,野心就大了起來,竟然在一個晚上就把鄰近的一個富有的小家庭整個吞掉。 小家庭姓科,家裡做黑麻油的,廠很大量很足,被阿汕覬覦就瞬間滅族了。 對於姓牛的來說,科家是乖乖奉獻金錢與黑麻油的乖孫子,這怎了得,馬上帶著人拎著暴力武器殺去阿汕家,咋咋……那跟本是大象踢小狗,夾著尾巴汪汪叫,兩三下小伊家就被解決了。 姓牛的在我們村裡囂張跋扈、有糾紛他最高興,代表又有可以撈甜頭與表現自己實力強盛的機會了;沒有糾紛……不就自己製造就好了!一會說人家家實施財產公有制違反公共利益啦,一會又罵人家藏有什麼危險武器啦!Fuck ( 這是他們最愛罵的話 )!最危險的東西都是他家發明的啦!什麼鬼物他家沒有?打個比方有種武器既危險又殘忍叫做地雷,已經有幾十戶想法進步的家人發誓不再用,他老兄還是裝聾作啞皮到天邊。 沒人敢給他怎樣,偶爾住村另一頭的有錢人阿法阿德或人多勢眾的唐家蘇家跳出來罵罵,但又能如何? 可是有件策畫已久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阿富家在我們村可說是不太起眼的存在,沒錢沒勢住得又偏遠,之前被姓蘇的一家欺侮,姓牛的為了抵制姓蘇的而出手幫忙,讓姓蘇的嘗到苦頭後收兵回家。 這個阿富家有個怪人阿賓,跟牛家學了打架的技術、不,牛家那都已經可以說是藝術了。 阿賓劫了牛家的兩條水牛,尾巴綁上鞭炮變火牛陣衝向牛家,當下撞垮了牛家最高、最具象徵性的兩座牌樓,死了一堆人。 死傷那麼慘重,村裡的人都為牛家感到悲傷,但有平時把牛家當做準則的人開始思索,牛家是否太無法無天了,這一切算是報應嗎? 牛家當然氣瘋了,牛家當家的小布與他爸爸老布在人格上都兩個共同缺陷,就是「蠻」與「蠢」。 牛家大軍當然第一時間殺到阿富家還找了好友阿英一家,管她是老人小孩都打,整個房子翻開來還是找不到阿賓,那個狡猾的東西早不知躲到那裡去了。牛家人都有個壞毛病就是「全村就是我家」,好像那邊自己都很熟,都敢蠻幹……但如此精良的千軍萬馬天翻地覆把人家無辜良民搞得哀鴻遍野還是找不到少少的阿賓一伙人,讓全村人看笑話。 牛家從氣瘋了轉變成氣驢了。把茅頭轉到小伊家,就是賴著小伊當家的阿汕過去與阿賓感情不錯,還給他周轉過;憑著幾張不清不處的照片就說阿汕「可能」擁有「大規模殺雞武器」。就轉頭去小伊家地毯式的拆屋、打人。面對強敵,小伊表面上只能挨打,但善於打游擊的他們在自家裏搞了一堆陷阱,讓牛家的年輕人傷亡慘重。 牛家後來當然還是逮到阿汕,小伊家也差不多毀了,什麼大規模殺雞鳥毛屁都沒找到,小布還是到處唬爛自己打贏「聖戰」,摧毀「邪惡軸心」。 而,沒多久,阿英家也被阿賓放炸彈炸了,慘喔。 到現在,小布還是帶領著牛家橫行霸道,這些日子他開始害怕姓唐的,他們人實在太多,該死的是他們又富起來了。 阿賓也躲在雲深不知處的地方,或許又在策動什麼大陰謀,讓牛家如坐針氈。 這是場持久的、意志力的戰爭。或許,牛家能做的只有用和平的辦法、而且是長時間的、忍耐地去彌補過去,畢竟他們那麼久的單邊主義,矛盾與恨意得慢慢慢慢的融化。 否則,許許多多的善良少年,在面對親友死去、國破家亡,一個人走到他身邊說:「孩子,這是個須要你的時刻,你絕對不是死、是不朽、是到了應許之地,隨我們去吧。」那善良的孩子瞬間變成恐怖的炸彈客,去屠殺一群與他一般的善良無辜之人。對於牛家,恐懼的總合永遠不是什麼毀滅性武器,而是無盡恨意的另一群人,耐著性子,在黑暗處等待著他們。
小維 95/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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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