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斷氣的風景

壹 — 生日˙生病

今年生日並沒有辦什麼活動，嚴格說也沒特別跟朋友去吃吃喝喝唱歌丟蛋糕什麼的，滿低調。跟金融海嘯股市崩盤沒有關係，跟陳水扁全家收押更沒有關係，單純只是年紀大了….一點點，所以大張旗鼓地過生日似乎是將那過不再令人羨慕的數字加上一個顯眼的大框框。

還有就是生病。

季節變換已過敏體質的我本來就容易有不適症狀，今年的症狀奇怪，時好時壞，特別是搬離那個充滿過敏原的家後，開始很好，沒有任何過敏反應，但到了十一月就開始鼻過敏，而且嚴重到無法用意志力或者藥房成藥可以解決，鼻腔似乎被瞬間膠糊到，苦不堪言，我認命地去附近的「陳」耳鼻喉科診所求助。

我對那個醫生沒啥成見，只是診間的裝潢擺飾又醜又舊，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根本沒有台北市醫院的感覺。

「感冒」

「滿嚴重的感冒」

「感冒啦！」

「嗯嗯…」

以上是四次看診的結論，他老兄言簡意頦不超過50字的診斷實在無法讓我瞭解我到底發生甚麼事，無論我已經病到無法上班來看病，還是我一直跟他反映呼吸困難的異常狀況，喂，獸醫跟我們家的妞妞說的比你還多是怎樣？

我不想給他看，實在是距離近、小病他下要猛好的快，當我受不了了要換醫生，身體已經不等我了。

生日隔天，沒病徵，但沒精打采早早上床，心裡朦朧著還想掙扎著起床去看醫生，夜半起來，劇烈咳了幾聲，忽然感覺不到空氣的存在，任憑我狂吸著氣，沒有任何氧氣經過我氣管的感覺。

倒在床上，這時的我依然想用睡眠去舒緩，天真，太天真的…就好像跌入湖中還想睡著，幾分鐘的缺氧，我已經痛苦地跪在浴室中，想著我快死了。

我盡最大努力冷靜下來，我想用110電話求救，但該死的痛苦讓我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家的新地址。

忍受著劇烈的心跳與微弱的氧氣，我搖搖擺擺騎上機車奔向有著我病歷的新店耕莘，半途還想到身上沒錢，還得去ATM。

腦袋缺氧還真是該死，密碼不是記錯就是按錯，我痛苦地蹲在地上等著吐鈔，後來想想，其時到醫院急診再領不就好了。

到醫院的路程晚上只要十分鐘不到，我卻感覺似乎騎著機車到雲林台西那麼遠。半路上，我腦海中浮現的就是「斷氣」兩個字，啊，這就是斷氣的感覺吧。想到這裡，我車路邊一丟就開始狂吐，一台新店的警車開過去，我對他揮手可是太晚他沒看到就開了過去。

到了醫院門口，快斷氣的我扶著牆壁慢慢往急診室走去，門口有個警衛可他總不往我這頭看。

走進去，一個護士看我一眼問到：「有什麼事嗎？」

喔我是達美樂，誰叫的比薩？

很顯然我看起來還不夠痛苦。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