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早春鈴蘭開放以來﹐花園裡就充滿了期待與驚喜。

住在女兒家﹐自知既非主人亦非客人﹐所以拿捏分寸是一門藝術。

這個社區地理位置對兩人上班有利﹐尤其與探索公園相鄰﹐環境清幽理想。

女兒家初搬來時只是租住﹐所以當時只是徹底清潔﹑油漆﹐只求暫可安頓而已。院子裡原有的花木不多﹐也沒敢添加新品。

三年後買下﹐才開始大事整頓裝修內部以及廚房的重建。接著換了玻璃窗和外牆。

在換牆的過程中﹐屋側原有的花草已經蕪蔓﹐多被踩壞甚至必須連根拔起。所以開春以來﹐主要的是花草點將與補充。

我愛花﹐但種花卻還在實驗階段。兒女求學的時候家中曾經擁有一片三十英畝的田園﹐可惜當時每天忙著經營餐館早出夜歸﹐沒有機會親近泥土﹐直到退休以後才開始種花。當時要與美國中西部大草原的野生動物和嚴冬雪封的環境抗爭﹐成績不彰。

這些年客居西雅圖又是另一個光景。號稱常綠之州的氣候﹐市場內水果花卉彩色繽紛﹐朋友親戚的院子更是群芳爭艷。還有就是血液裡存著祖輩務農的泥土氣息從未失散…我總是想要種一點什麼。

這幾年斷斷續續也試種過一些﹐有的頭年開得不錯﹐次年就差了﹔有的經不起蟲害﹐有的嫌陽光少﹐有的嫌雨水多。但是也漸漸理出一些頭緒。這不﹖有些存活下來﹐有些越長越高興﹐更有的明明沒種它也隨著風兒來到園子住下了。

除草﹑澆花﹐是我給自已找個理由離開書桌到院子走走的動力。

看到草木的欣欣向榮﹐給明日花園平添不少信心。

其實﹐原先是打算寫一篇七十六歲生日感言的。看到這些可愛的孫輩欣欣向榮的樣子﹐就想到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老話。上蒼保佑﹐在許多重要的日子和場合﹐我們都一起歡度。快樂的日子過起來能讓人心平氣和﹐孫兒女畫的卡片﹑寫的字句﹑手作的小禮物﹐都讓我愛不釋手。他們從嬰兒期以至會跑跳﹑會說唱﹑練功夫﹑上台領獎﹑各種演出﹐有的在球場﹑有的在舞台﹐積攢了無數的成長照片。

最小的孫兒已牙牙學語滿地亂跑﹐最大的孫兒開學就讀高中了…

這時候﹐我的生日蛋糕上點幾根蠟燭已經無關緊要。

誰當總統也無關緊要。

餐桌上擺什麼也豐儉由之。

自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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