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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的島
2013/04/12 10:30:26瀏覽260|回應0|推薦11
從來,我是一座島
一座孤傲的島
即使在四百萬年前的海底,也是
太平洋岸邊末端的黑潮,游成一尾大魚
咕嚕咕嚕 吞進我的歡喜悲傷
我咕嚕咕嚕 吐出
滿天星辰

你有時是雲,有時是風
飄忽不定的眼眸,在山巔在水湄在眾樹
仰望蒼芎之際,渴望一個深情的
問候。此時,我躁鬱不安的血液沸騰
貫穿地底 直達太平洋彼岸
咕嚕咕嚕 綻開千萬朵似笑非笑的
自由之花

喔!所有神聖響亮的口號都渴望鴉片啊
亢奮的冷漠的純潔的污穢的心靈,也是
因為我們的魂
總盪著一種難以治癒的 痛……

從來,我是一座島
一座生命的孤島
孤獨,就是我美麗偽裝的顏色
與我同類,一隻瀕臨絕種的夜鷹,棲在
我憂鬱成枯枝的靈魂,咕嚕咕嚕
無聲說出我的乳名
你無須揣測、謠傳,我以傾斜之身軀立誓
她絕對不是番薯,也非鯨……

你遂拍拍翅翼,張開了一片天地
無數無數的蝶,將歲月織成彩衣
鋪陳在最最寂寞的幽谷
我的淚,緩緩落下
在歷史成為歷史的片刻

流星劃過。我懷裡已死的火山瞬間睜眼
來不及許願,咕嚕咕嚕
又嚥下我所有飛翔的夢想

最後,我還是一座島
孤立在歷史邊緣、卻逐漸堅定的島
咕嚕咕嚕,我以波浪的節奏
從月光中敲擊出溫暖的音符
還給大海。你遂以岸石為鍵 緩緩彈出
寧靜的安魂曲,倏地俘虜我躁鬱孤獨的狂獸

霎時我記起了你
你是四百萬年前在海底溫暖我的太平洋
從來從來,我的心就不必漂流、湧動
只因我是一座島。當世界漆黑如夜
我才在你的擁抱中看到,原來我
也是一顆閃著微光的星
於是我以溫暖的星芒,咕嚕咕嚕向夜空
傾吐出自己 不再靦腆的 
乳名……


(陳胤/2006/8/16)

*發表於第69期文學台灣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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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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