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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被遺忘的搖籃曲 ──側記綠蠵龜的生命週期
2012/03/05 10:03:00瀏覽298|回應0|推薦12
海一樣的天
天一樣的海
那是生命難分難捨的風景
奔騰的水浪裡,流行著
一種獨特的熟悉氣味,記憶
滾盪成浩瀚汪洋,傳承的
熱血,永不止息……

沒有一朵浪花該是遺世獨立的
漂流,註定是不可解的宿命
她撥一撥鰭狀的前肢
探出猶疑的頭,望向前方的島
期待一個安全的凝視

一陣莫名的波浪推來
是月圓之夜了,滿潮的眼眶
讓瞳眸變得篤定,所有躊躇怔忡
竟顛撲成一條回家的路,鄉愁
是神秘溫暖的航道,每一艘
疲憊的舟,都需搖櫓歸返

她上岸了,馱著一顆忐忑的心
僵硬如盾甲,不斷抵抗著近鄉情怯的矛
掙扎交戰後,金色的月光
撒滿柔軟的沙灘,像一面
了悟的明鏡……

濤聲,好像漸漸遠了
星星,說著渺遠遼闊的故事
一種向上堆疊的緩慢,凝鑄成
永不傾圮的意志,隨著匍匐前進的槳
遲鈍的,慢慢划向一個希望的未來

潮水的盡頭,幾株馬鞍藤連綿
緊緊相依的一對紫花,酣眠著
關不住的淡淡芬芳,仍隨鹹鹹的海風逸散
就在寂靜幽香中,她奮力挖著一個溫暖窩巢
種下一粒一粒的夢想,然後循著原來
愛的軌跡,往回攀爬──
如果島岸是家,那大海呢?所謂的鄉愁
她疑惑了……

一陣莫名的浪又推來,算是提供了
似是而非的解答,月光的慈暉,悲憫成
無私的被褥,覆著躺在黑暗中渾圓的脈動
每夜每夜,在潮汐吞吐間發泡、暈染
整個沙灘窸窸窣窣的,低吟著
一支被遺忘的 搖籃曲……

而她,只能在冷冷的海裡禱告,禱告
在搖籃裡血脈相連的一個個 抖顫的心跳
躲過午後的暴雨,躲過火毒的豔陽以及
如蛇蠍的美麗人心,然後
在瘋狂的東北季風君臨前,破繭而出……

或許,思念是一種無言的召喚
在海與岸之間,拉扯
但是,撕裂的愛,會在痛楚中昇華
變成曼妙的音符,跳躍在每朵浪花的肩上
她舞動柔軟的後腳,和著海的鼓聲
與一襲古老的韻律,探出微笑的前額
凝視──終於,小生命誕生了
熙熙攘攘的喜悅,如細沙般翻滾
在最後一顆晨星淡去之前,湧向
海與天的交際……那是

上帝的眼。



(陳胤/2011菊島文學獎)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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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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