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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3/10 23:44:16瀏覽328｜回應0｜推薦0 | |
| 好冷。
凍人的寒意從四肢漸漸侵入我的體內，溫熱的感覺一點一滴地消失，我不記得我站了多久、痴痴地呆望了多久，只知道當那琴聲響起時，我麻木的知覺才逐漸了有反應。 閉上眼，我滿心沉痛。 妳的聲音和我記憶中的一樣，輕柔溫和，一如我初見妳時那般，可以令我感到平靜安心。 搭配著聽起來就很悲傷的曲調，妳一聲聲的傷痛都唱入我心。 這是什麼樣的語言？我聽都沒聽過，卻能夠肯定，這不是漢語也不是滿語，更不是其他蒙古部落特有的母語。 三百多年後的世界，妳所處在的地方，說的就是這樣的語言嗎？ 隨著歌聲音律的起伏，往日的回憶點點滴滴浮現…… 眼睛驀地灼熱，不受控制的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沉浸在悲傷裡，我險些連呼吸都忘了。 那些曾經擁有的幸福歡笑，都因為我的貪心愚昧而毀掉了，如今想起來是多麼後悔萬分。 有些事，錯了一次就遺憾終生。 在愛情裡，我並不勇敢。 和玉兒的那段感情讓我受傷甚深，即便後來與妳相戀，也不敢像從前那樣把全部心思都擺在妳身上，我不斷提醒自己要去爭去搶，只為了完成一直掛在我心裡的目標與想望。 我的江山、我的帝位……得到天下才是我今生最大的渴望。 所以就算不擇手段、就算引人非議、就算會傷害犧牲其他人，我都不在乎。 卻獨獨忘了一點，多情即無情，而無情，便是多情。 我愛妳，非常非常愛妳，愛妳到怎樣的程度無法用言語說明。若真要說出個大概，我只能說失去玉兒我心痛，可當下的情緒過後，我發現更多是憤怒與不甘心；可失去妳，我終於體會到何謂痛苦？何謂心碎？ 人死不能復生，請王爺好生保重。 混帳！給本王住口！人死？什麼人死了？再讓本王聽見一句這樣該死的話，非收了你們的狗命不可！ 我怒不可遏地賞著那說話的人一耳光，手勁極大，又急又狠，跟著甩袖而去。 上了轎，又下了轎，沒留心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忽地停下腳步，一抬頭，眼前出現的是專屬妳的別院。 提步走入，來到妳的屋裡。 所有的擺設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是妳這主人如今已經不在。 這屋裡再也不會有往日的歡笑與幸福，那一切都隨著妳離去而消失。 跌坐床沿，我再也無力強裝。 我累了，老了也倦了。 妳的離去就像帶走了我的生命力，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跟著疲憊脆弱。 一如我的心早隨著妳沉入那冰涼的湖水中，再不見跳動與溫暖。 夜深人靜，燈火闌珊，身體裡會清楚出現另一個聲音。 多爾袞，得到天下又如何？最終，你還是留不住她。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 措手不及地，不想哭，淚水卻這樣流下。 在此刻，我不想偽裝，不想對自己說謊。 沒有了妳和我一同分享，這天下之於我，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不清楚到底逗留了多少時間，當刺眼的陽光自窗縫間透進，我知道自己應該要走了。 上朝議事是攝政王最基本的例行公事。 躺在妳睡過的床榻，蓋著妳的被子，被妳滿滿的氣息包圍……我，一夜好眠。 整理了下床鋪，將被子枕頭拍得平整歸位。 關上房門前，我聽見自己說：「這幾天事情較多，過些日子再來看妳。」 接著緩緩步出別院。 別院外，依武已經候著。 在他旁邊還有著專門保護攝政王的禁衛軍隊。 「時辰已屆，請王爺上朝。」依武態度恭敬。 看著依武，我清冷的目光難得出現暖色。 其實從他兩兄弟一跟著我，就一直盡本份做好自己的工作，甚至做得比我想像得還要出色、還要更好，我實在不該因為依文的背叛而遷怒於他。 更何況，依文已經為他的背叛付出了生命，和妳同樣葬身湖底。 這樣就夠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些什麼，那些對我來說都已經沒有實質意義了。 上了轎，在轎簾尚未完全放下時，我淡淡說了一句。 「這幾年，辛苦你了。」無關矯情，單純是有感而發。 隔著轎簾傳來不平穩的呼吸聲，依武當下沒有回話，轎子卻慢了半刻才離地。 我想，依武應該可以感受到我那深藏心底，說不出口的歉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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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