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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3/03 02:59:22瀏覽451｜回應0｜推薦0 | |
| 這輩子，我從沒如此失控過。
緊緊捏著手中的聖旨，那耀眼的金色彷彿帶著高溫灼傷了我的眼我的心，使我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唯一剩下的只有憤怒。 顧不上傳旨的人是否已經出府，多年怨恨怒氣再也壓抑不住，直接將廳裡的桌椅掀翻、將所有骨董擺飾全數砸碎。 我萬沒有想到皇太極竟卑鄙至此，逼死額娘、奪了皇位和玉兒，為了怕我造反還刻意裝出一副兄友弟恭，表面上說是要栽培我，派我上前線參加數不清的大小戰役，暗地裡卻是和阿敏、莽古爾泰估約著要怎麼除掉我才不會落人口實。 「哼，這等把戲當我還瞧不清嗎？」怒擲聖旨於地，我不斷地深呼吸，想藉著平穩的吐納平靜那憤怒的情緒。 論身分，你是君我是臣，聖旨一下我就算有千般不願也不能夠拒絕，畢竟我還得留著性命報仇的，十幾年都忍過去了，說什麼也不能因一時氣憤壞了大事。 指婚聖旨？好，很好。你皇太極心裡明白我為何讓嫡福晉的位置空懸，卻一再地打壓我，連我想為玉兒保留的位置都讓你奪走了……你究竟要奪走我多少東西才肯罷休呢？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你要我娶我就娶，卻偏不善待她，以她嬌蠻的個性肯定鬧得府裡雞飛狗跳，屆時鬧進宮裡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為她說話、為她出氣。 犯七出，任何一條都足以休離。 想到可藉此將皇太極一軍，激動的情緒這才逐漸平息下來，甚至開始有些期待大婚那天的到來。 皇上欽賜的婚姻是一樁笑話，龍顏無光，還有什麼比這更令我快意的呢？ 可偏偏這事竟無法如我所願，一切都在大婚那天脫序失控了。 當晚，多到數不清的王公貴族賞臉賞光，一一寒暄敬酒，就連向來擅於偽裝的我場面話說久了也覺頗累，明明心裡一股惱恨卻還必須裝得歡天喜地，好不容易將那些人打發了，外頭來人報皇上駕到，頓時熱絡的大廳一片靜默。 我想，他們都是在等著看熱鬧，等著看我和皇太極的衝突……哼，我多爾袞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因一口怨氣壞了整盤計畫，整理下心緒，我連忙裝出笑臉迎上去。 「臣弟叩見皇上……」邊說話邊要行禮，孰料皇太極手一揮立刻阻止了我。 「今日前來，是以四哥的身份來恭賀十四弟，那些朝堂上的君臣之禮今晚可免。」 他的笑有幾分真假我辨不清，只知道他的笑聲對我來說是一種諷刺，代表他對我的婚姻操控成功，我再不願也得認命。 還沒來得及回話，一陣小騷動自門口傳來，我循聲望去，站在那裡的美麗女子是我再熟悉不過的。 她曾經是我的玉兒，如今卻是皇太極的莊妃。 今日的她特意裝扮過，除了往常的美麗還多了幾分貴氣。 皇太極將她招到身邊，刻意牽著她的手曬恩愛，像是要刺激我般。「玉兒，你看看今日的多爾袞多英挺瀟灑，難怪小玉兒吵著非他不嫁……呵呵，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咱們十四弟的氣度風範出眾過人，反倒是小玉兒這美人難過英雄關了。」 莊妃心裡一陣淒涼，面對曾經深愛的男人，她想哭卻不能落淚，痛卻不能呼喊，唯一能做的，只有笑，尤其是在這所有等著看他們三人笑話的貴族面前。 她只能笑。「小玉兒雖性子刁蠻了些，可你好好跟她說還是說得通的，往後進了這睿親王府，還得勞煩你多多照顧她，也省了我和宸妃姐姐的操心。」 知她者莫若我，我懂她一如她懂我般，僅管上了妝還是難掩蒼白的臉色，那眼睛未完全退去的紅腫，讓我知道這樁婚事惹妳傷心難過。 「嗯……我會的。」妳為了保全我而嫁給皇太極，不過是幾年的疼愛轉眼就失寵，而搶走妳原本寵愛的人還是妳的姐姐海蘭珠，這叫妳情何以堪？妳的苦妳的痛不比我少，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這時阿敏走了過來，「就說你們躲在這說什麼呢，也不過來喝喝酒……多爾袞，你今兒個是新郎倌，不多喝幾杯說不過去……」說著又自顧自的倒著酒喝。 皇太極的眉頭最先皺了一下，隨後又放鬆了，像是不小心洩漏了真實情緒，這點還是讓我捕捉到了。 看來，皇太極和阿敏、莽古爾泰的心結未解啊！說不准改天我逮著了機會可利用這點煽動兩人對付皇太極，當當打手。 「阿敏，你喝多了……這是多爾袞的婚宴，你喝酒也該收斂點，可別叫人看了笑話。」擺明是喝醉了，他不要臉皮自己還要面子呢！皇太極臉上帶著笑，口氣卻不太好，像是在惱阿敏這行為失了愛新覺羅家尊貴的顏面。 「就說了是多爾袞的婚宴，當事的都沒吭半聲，你倒瞎操心什麼勁兒？照我看根本就是你看我不順眼，存心找碴。」阿敏一身酒氣，連說話都帶著濃濃酒味，他雖酒喝多了，腦袋卻還是清醒了。皇太極對於曾經共把朝政的三大貝勒依舊存有警戒之心，逮到機會明地說話訓誡他們，暗地裡說不定要除掉他們。 「大膽，怎可如此對皇上說話，這是大不敬啊！」總是淡泊置身事外的代善出面緩頰，故意訓斥了阿敏幾句。「阿敏著實喝多了，或許連他自個兒在做什麼都弄不清楚，回頭我立刻讓人送阿敏回府休息，皇上就放過他這次，別和他計較這口舌之過了。」 阿敏這下真的不高興了，摔了酒杯，說話語氣也變得大聲。「喝多又怎麼著？礙著你了？我阿敏是那種動不動就要臣服於人的角色嗎？別過了河就急著拆橋，當心一不小心淹死……」 阿敏的嗓門大，加上酒精催化，很快的就吸引了大廳內眾人的注意。 此起彼落的譏笑聽得皇太極臉一陣白一陣青，原本他還顧念著手足之情好幾次都不與阿敏計較，這次竟當著其他親貴面前給他難堪，要是再默不吭聲他這皇帝也不用當了。 「來人啊，給朕將阿敏拿下，置於冷水一晚醒醒腦袋，再讓他到宗祠去給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磕頭懺悔。」 皇帝的禁軍立刻衝進來將阿敏雙手反押，饒是善戰的阿敏讓酒精昏了頭一時間也掙脫不了，只能恨恨地瞪著皇太極，不停地發出憤怒的低吼。 「皇上，阿敏他……」 「好了，別再說了。按照律法，辱罵帝王是何等重罪？你身為親王自當清楚，朕這樣對他已經夠仁慈的……」他又不是要摘了阿敏的腦袋，只不過要他清醒清醒罷了。 代善無言，不得不承認皇太極這樣的處罰算輕。 跟著一陣喧鬧混亂，阿敏在眾目睽睽下被禁軍押走了。 場面恢復原先的熱絡，我卻失了虛與委蛇的興致，皇太極又再一次在我面前盡顯威風，展露他天子的尊貴與不可侵犯。 「喝了兩個時辰的酒現在覺得有些疲累，若是皇上不介意的話，臣弟想先行告退，到後頭休息去了。」假意地按了按額頭邊的穴道，強調說話的真實性。 皇太極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爾後笑了。「十四弟若真是累了四哥也不便勉強作陪，只是向來酒量過人的十四弟今天怎麼這般易醉？怕是怕等不及想見見美嬌娘了吧！」 皇太極這話一說出口，氣氛頓時凝結。 除了皇太極之外其他人臉色尷尬，莊妃則是一臉慘白，肝腸寸斷。 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娶妻，是何等折磨與心碎？就算自己已經是皇太極的妃子，她的心卻從來沒有愛過皇太極分毫。 她的心，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 我噙著笑，不置可否，這樣當下說什麼都是多餘。「既然皇上不介意，那麼臣弟就先告退了。」這次我不顧他先前的阻止，有規有矩地行了個君臣之禮。 出人意外地，莊妃叫住了我，聚集了所有好事者的目光，當然也包括了皇太極。 停下腳步，我卻沒有回頭，因為我不曉得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心碎的她。 「有事？」曾幾何時無話不談的兩人，現今已剩短短二字問候。 「沒……只不過想說……想說……恭喜……」莊妃終究還是忍不住哽咽，畢竟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飽含著無限淒涼與無奈，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我耳裡再聽不見其他聲音，只迴盪著這句。 恭喜…… 「謝謝……這聲恭喜，我收下了。」邁開步伐，離開。 往後，此情脈脈再無處可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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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