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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27 15:47:01瀏覽2457|回應9|推薦78 | |
錢姑是童養媳,先祖母原想將錢姑做堆給老爸或叔叔他們兩個兄弟其中之一,長大後大家卻各自嫁娶。錢姑婚姻並不美滿,聽說姑丈好賭,夫妻間常起衝突,每每衝突後就回娘家哭訴,祖母很為此內疚自責,沒能為她找個好夫婿。 父親三兄弟皆在糖廠服務,以當時農村社會而言,家境算是不錯的。錢姑陸續生了五個子女,姑丈不事生產又好賭,經濟情況可想而知。每次錢姑回娘家,祖母多少會幫她一下。祖母過世後,她就很少回娘家了,只有在婚慶喜宴場合才偶而見到她及跟表兄弟姊妹們。 再次見到錢姑已經是從國外退休返台後的事了,那時剛好是大年初一,錢姑跟子女們來跟老爸拜年,長輩(祖母共生有9個子女加錢姑計10個)這時候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兄妹了,兩個八旬銀髮兄妹坐在庭院閒聊,看在眼裡格外溫馨動人,那時姑丈也早已往生。我一旁跟表兄姊妹們談一些童年往事,表姊說那時他們家很窮,祖母總會塞錢給他們。祖母過世後,舅舅(家父)常會去探望他們,因此他們都很感念家父。 家父過世時,因顧慮到錢姑年事已高,故沒有通知她。有次年初二,錢姑跟表兄(嫂)姐(夫)幾乎全員到齊來訪。表姊說,錢姑一直吵著要回娘家。那時錢姑已年近90歲,有輕微失智現象,看到我時誤以為是家父(我樣貌、神態、聲線皆很神似先父),一直拉著我的手叫著父親的名子,雖然大家告訴她我不是她的阿兄(家父),她仍然半信半疑端詳著我好一陣子。我帶她到大廳看先父的遺照,剛開始時很高興地喊著爸的名字接著輕聲喃喃自語後,突然放聲大哭說:阿兄,你怎麼走啦,我都不知道你走啦---,讓人為之鼻酸。 錢姑他們離開後,我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距今算來也有四、五年了。農曆新年又將至,不曉得錢姑是否又會給我們一個驚喜的來訪,或者----已永遠無緣再見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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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