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2 (二) 雨

    孩子們開學了，便沒有晚起的藉口，分別送完倆個人上學，這時候還早得很。今天因鋒面之故下著雨，街道上特別顯得擁擠，回家的路上盡是復高學生，車子便走走停停在市場附近，見著擺攤的菜販在忙著鋪貨，討生活真是辛苦。為了生活，辛苦是應該的，但是賺辛苦錢若有違良心，這就不太好。在整個市場裡，賣菜的營利最好，一簍的菜約可賣得5倍以上的利潤；反倒是種菜的農人風險大，有時還弄得血本無歸。

    在市場的週遭有許多自種自銷的小販，他們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常常就蹲在屋廊下，簡單地擺賣幾樣自種的蔬菜。一個上午過去了，有時會剩下許多葉菜，那時大都軟趴趴的躺在簍子裡，實在不會有太多人去看一眼。另在市場裡的大攤販，也剩下許多葉菜沒賣完，但不同的是，這兒的葉菜都還鮮綠油嫩，怎會差這麼多呢？

    以前孩子上國中時，中午送完便當後，我都會轉來市場買菜，一方面是人少不擠，二方面是享有收攤前的大方送，此時要把蔥、拿個薑、討個便宜，總能在閒聊打屁中達成。而這個時間，通常也是攤商整理餘貨，準備送到黃昏市場裡再售的時刻；每一把蔬菜都會放入水桶中過一次水，表面上是過水保持濕潤，但實際上則是浸泡「保鮮之水」，這水便是保持蔬菜鮮綠油嫩之活泉，其關鍵的元素便是「檸檬酸」與「漂白水」，這和脆綠的豆芽菜原理是一樣的。

    為了多賺一些錢，取巧的方法便出爐，正是「賠錢生意沒人做，殺頭之事有人為。」以前家裡做冰品生意，就是那種任選三樣二十元的剉冰，一到夏天生意便忙不停。有些客人總嫌糖水不甜，媽媽便在「貳砂」中攙些糖精，既無需多耗砂糖又可提高甜度，那時我還小不知這糖精是什麼東西，老以為是砂糖的濃縮品，是科學的最新研究成果。有一天父親吃起冰來，發覺這糖水有問題，便問母親怎麼一回事，母親將糖精的妙用告訴父親，猶記得父親很生氣地告誡：「不可做缺德的事。」其實母親並不識字，也不懂化工的知識，只是一昧地跟人家學做，當她了解到這是「害人的東西」時，至今沒見她再碰過此東西。

    現在的人，說幸福也真不幸，物質雖富裕，但品質都變了性。前天在蓮榮聽課，林老師講解〈陋室銘〉，雖對劉禹錫的一生有所概知，但重溫歷史與文意卻也有新的感觸。課間見了高老師剛從美國回來，於一番噓問之餘，我說：「還是古人好，劉禹錫雖屢遭謫放，任一個不管事的司馬職，領個基本薪還可讀書作文章兼遊山玩水，若是今日還要打卡上班。」高老師說：「也要有本事才能如此。」對呀！如果沒有本事，怎會有〈再遊玄都觀〉一詩呢？其實幸與不幸都是同時存在的。

    孩子上學，中午一人飽便全家飽，但不在家裡起伙，外頭又有多少東西能安心地吃呢？疏菜泡過檸檬酸加漂白水，滷味添加硝酸鈉，魚肉浸過硫酸鈉，醃漬品泡過鹽酸……，這些酸都是致癌的物質；雖店家都標榜不添加味精，但這些菜料早都已經是毒品。別以為進入有名的連鎖超商便有保證，從早到晚擺在架上的蔬菜仍脆綠，怎地我從菜園採回的不到半小時便軟趴，只能說這保鮮藥物很厲害。走在街上，我實在分不出那家食店不做缺德事，我也無暇一一作實驗；當兩公升的醬油只賣58元時，手上標榜純古法釀造的220元醬油(約4.2分公升)又可靠嗎？因為它可保存三年呢！古法到今日也不一定是品質的保證，心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