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域 2007.11.04 (日) 陰

   多年前，庾澄慶有一首輕快的歌，曲名是〈快樂是個什麼東西〉，從歌詞中尋覓，大概就是「Don’t Worry」吧！因為不憂慮才能「Be Happy」。

    有一個小故事這麼說著：有位宰相留了很長的鬍子，十分好看，平日常向人炫耀，朋友稱其是美髯公。有一天皇帝問他：「晚上睡覺時，鬍子都是放在棉被裡？還是放在棉被外？」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到了就寢時，為了知道答案，便特別留意鬍子的位置，但鬍子不論放在棉被裡外，他都覺得不對勁，結果搞得夜間都無法安穩入睡。為了解決這無端而起的煩腦，他決意將心愛的鬍子全部剪掉，一刀也除去連日的憂煩。

    每人都有快樂的時光，但快樂的強度卻大不同，極樂之處或許可以稱之為「快感」，所以，許多人都在追求那快感；也許是「賭城豪博之險」，也許是「蠻荒探尋之奇」，也許是「雲霄驚魂之旅」，也許是「改容換面之喜」，也許是「男女偷情之狂」……等；這些追求終極快感的動機、代價與結果，真的是快樂嗎？

    快感是一個點，是時間凍結的剎那，它無法單獨形成永恆，人生總有那麼些許的快感，但通常流逝於記憶遺恨裡，因為點離自己愈來愈遠，總是不踏實的，所以會有心虛的感覺。而快樂是一個持續的線條，它包涵著許多的快感，但快感並不是構成線條的主要，它的主體成份是「快樂」，所以年老體衰時，雖然快感已逐漸消逝不再，但快樂的保持仍使此一線條明顯地延伸下去。

    當快感出現時，代表下一刻殘酷的將到，這時通常會伴隨著心虛的感覺。一位完成拉皮、隆乳手術的人，當醫師告知手術超完美時，心頭之樂難以言喻，但馬上她就要擔心「老化、下垂」的自然變化；在日後的生活裡，憂心的比例較快樂漸次增多，而快感的點呢？早已不復記憶了。

    有一位逃亡多時的殺人犯，當他在破落的小屋中被逮捕後說：「我終於可以安心睡個覺了。」多日來，每當它閤上眼時，被害者便出現於腦際，揮之不去的夢靨，讓他心神極度困頓。那殺人瞬間的快感，也許是一時的衝動，但憂心與煩惱就此讓他快樂不起來。現實的社會裡，這種尋求終極快感的人比比皆是，但事後能得到真正快樂者不多，其因就在一個「心虛」，能如是感到心虛而不樂的人，代表他還有反省之心，但這種路還是不走得好，何必自尋一時快感的心虛憂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