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四十六(失去的自由)

文：香香

監獄外飄落秋葉，一片片灑落，女犯人抬頭望著天空，想著過去的傻事。

那是一個秋日，一個母親的朋友交代她去巡屋，母親笑著說，「阿母這朋友很有勢力，財產很多，全省都有房子，妳就幫她代巡嘉義地區的好了！」

年輕的她一口答應，趁著學校放學，還帶著書包，就踩著腳踏車去巡視。一打開其中一道門，裡面滿坑滿谷的東西和電器用品，舒適的冷氣每間都有，一進到廁所還聞到芳香的精油氣味。

好棒的地方，跟家裡完全不能比，這麼舒服的地方，女主人一定是很闊氣的。事後母親證明了這一點，母親告訴她。這戶的女主人跟一些政治人物都有來往，所以，在地方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可惜家裡並沒有擺上那一兩幅相片，無法知道這戶人家的全貌。

過了兩天，母親又叫她巡另一戶小宅，說是上次那戶女主人要求代巡的，一進門，又是滿鼻芬芳，反正每戶都有著清新的味道，「好香」她心裡想。出了門，還惦記著這戶人家。

有一天她回來嘉義到家裡探視女孩和她的母親，對方迷人的笑著說「妳替我代理巡屋，家裡的東西妳可以隨便拿走一兩件，算我送妳的禮物。」女孩笑得好開心，於是，那年冬季，她家裡多了一組的馬克杯。

隔年春天，她到大戶人家裡又順手牽羊拿了另一組東西，想像中的女主人只交代她不可以動壁櫥裡的東西，其他的小玩意隨便拿，因此，她零零星星地拿走好些小玩意。

一拿回家，雙手把玩，興奮地看著那些東西，好不開心。

直到有一天，一個警察查到了家裡，女孩瞪大眼睛說「甚麼？盜入住宅？那是甚麼？」

警察交代了兩三句，說不可以進去他人的房子，女孩強辯說「那是我媽的朋友說要讓我替她巡房子，我們家沒有盜入好不好？他說，那是她家的房子，而且嘉義很多住宅都是登記在她的名下，我可以給你她的名字。」

「她有證明嗎？」警方問。

「我不知道，反正她交代很久了，我替她巡好久了，如果不是她的房子，她幹嘛交代我去巡屋？」

警方凝眉，說「屋主報案了，說丟了一批珠寶，然後監視系統錄到妳進去過，所以我們只好調查妳的資料！」

誰拿的？女孩吼了出來。

「那間房子陸陸續續有好幾個人進去過，我也搞不清楚誰偷了那些東西，妳最好自制一點，不要亂來。」

女孩點點頭。

那年夏天，那個交代巡屋的女人沒回來，而她，又聽了母親的話去巡另一間房子，然後嘻嘻哈哈地跟朋友證明她家認識了一個好有身分好有錢的女人，朋友說，下次介紹給我認識好了！她點著頭答應了。

一次機會，那女人回來了，要給她一點巡屋費，交代她到另一戶大宅院去拿錢，那戶大宅院裡面都是人，很多名人政要，她笑著一一介紹對方給女孩認識，女孩證明了這女人交代她巡屋，還證明了她有好多好多的房子！微微點著頭，女人讓小女孩走了，滿室的政要都有著相片上相仿的臉孔，讓女孩她奇怪的是，明明電視上還在播放當天那位政要在台北受訪，怎麼還有分身在嘉義跟那有錢有勢的女人聊天？

拿了錢之後，女孩不再巡屋，但是，警察居然開始盯起了這女孩的出入行動，透過監視系統一一掌握行蹤。

過了一季，秋天的某個午後，警方到家裡抓人，女孩驚惶地說「甚麼事？」警察撇頭跟她說「妳盜入住宅，偷竊，然後還是慣犯，已經在家中搜出了贓物。」女孩百口莫辯，直到愣在警局的椅子上看到相片中那組馬克杯！

201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