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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3 12:02:58瀏覽1148|回應0|推薦42 | |
二年不能和好友S見面,終於相約午餐。見到面那一刻,我們情緒頗激動。
脫下口罩,還是一樣熟識的面孔。但,我們都變老了。雙頰下垂、眼部細紋多出幾條,還多了些我們相互不知道的惆悵。
這二年,變化真大。
好友S的娘家在東北岩手縣、夫家在中部的岐阜縣,地理位置上是相反方向,所以每年的重要節日輪流著走,雙方長輩都有顧到。
但,二年來哪ㄦ也回不了,除了顧及到老人家體弱,避免身在重災區的我們帶病毒回去之外;另一個要因是,不當家鄉的帶菌嫌疑人,也保護親人不成為村裡的眾矢之的。
我的另一個朋友N,住在橫濱,去年曾過想回東北的娘家。她父親是社區老人會的會員,定期聚會。正值東京、神奈川疫情控制不下的某一天,她的父親被老人會告知,『如果女兒有回來探親,請做自我管理,一星期不准到老人會來。』
為了不波及家鄉裡的家人,大家很有默契的,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今年春天,我們回去岐阜了。』好友S和我見面後,說的第二句話。
『真的阿!妳婆婆還好嗎?』
『我婆婆4月過世了,在老人院裡,集體感染新冠肺炎。喪禮簡單辦完了。49日也過完了,我想,我們應該不太有機會再回岐阜了。』 (49日是指,從死亡紀念日起第49天稱為「第49天」 又稱追悼會 ,目的是緬懷逝者,祈求佛果。)
聽完朋友這麼說,我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和遺憾。
我們有多久沒回家了?有多久沒見到父母、兄弟姐妹、親戚?為了雙方的安全考量忍住不回家,結果久違的歸鄉,竟是奔喪。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最害怕的事。
上星期四,一大早七點,我工作補習班的班主任來電,我未接到。
看到未接來電的名字,心感不太尋常。以日本人的習慣,不會在讓人不方便時間打電話,況且,同事間並無私交,更不會用電話聯絡,有事通知全依賴通訊留言。這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
我立即回電。
『我母親過世了,我昨晚回到和歌山,現在準備搭新幹線回神奈川,大約下午四點才能到教室,麻煩妳2點半先到教室好嗎?』班主任在那頭不急不徐的說完,似乎發生的事已在預料中了。
經過這700多個日子,不敢說克服了困難,說穿了,就是遇到了又能怎樣?一開始還天真的想,疫情總會過的,怕什麼?但,才剛平靜下來,又來了新品種病毒,機場控管如臨大敵,台日交流不見生機。
我回台灣的機率似乎微乎其微。
時間一點一滴永不回頭,父母的退化也在一步一步往前,真的就怕,親人道別人生舞台,我來不及說再見。
一場疫情,讓我們知道什麼?
我們可能都不曾真正懂什麼叫「流光似水」。
直到現在,我們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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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