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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醒不了的夢
2014/01/10 09:44:54瀏覽82|回應0|推薦0

多少次,在清透的晨曦的召喚下,比叫賣豆花的師傅先一步迎來朝日,我躡著足,小心翼翼地,不去清擾城市的鼾聲。越過城郊的底線,穿過趕早佈置早市的漁鎮,一路上不動聲息地把瀝青走成沙礫。


我用了一隻木盒子,盛滿了夏日裡最充裕的那些陽光。


當別人的陽臺上爬滿藤蘿,鼓出可人愛的蓓蕾,我小心翼翼地照料著我的陽光。它不哭、不鬧、也不笑,開不出紛繁的花,生不出蔥郁的草。可我,歡喜它這般。


我挑了向陽的視窗給它,到了雨季支起一面小傘,起了風塵合上百葉窗,準時地在迫近暮晚的紫日前收起那些向日葵般的燦爛,日日不忘。隔了夜的陽光,躺在月白的晚風下,恐會受潮吧?


我的往昔,曾編撰了數不盡的入夢前奏,迫使自己相信,那是一隻好友饋贈于我,莫不然,是某個與我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以莫名的方式寄送於我的盒子。


那樣子的人,興許是命中註定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在某處轉角,與我相遇的人。


前世未了,今生再續,而木盒是前世今生的唯一信物。


那該是個美麗又不免俗氣的長話,是我匆匆睡去的星辰下,一個醒不了的夢。


木盒終歸是有個緣由,遇著了我,如此的一個凡夫俗子。


那樣的青空下,我曾遺忘了柳芽初綻的模樣,也鮮少探尋河沿的桑葚何時紫熟。我不加遲疑地書著字,在那樣昏惑的日光燈下,在那樣三尺桌案伏筆。匆匆一夢,幾度浮華,板書的那個人說,待到陽光最盛的時令,這個夢就會睡醒。


我備了一隻木盒子,從那時起,豢養那些陽光。


他們說,我喜歡夢,夢一般的過活。


我的小小的愜意,被收留在他鄉的小姑家中。那是個毗鄰海岸的小城,不失柴米油鹽的情趣,亦逃不出朝九晚五的宿命。於我而言,那裡陌生又不失親昵,喧擾卻別有嫻雅,我安詳於一個陌生人的與此不爭。


多少次,在清透的晨曦的召喚下,比叫賣豆花的師傅先一步迎來朝日,我躡著足,小心翼翼地,不去清擾城市的鼾聲。越過城郊的底線,穿過趕早佈置早市的漁鎮,一路上不動聲息地把瀝青走成沙礫。


憑著海藻的腥氣,我知道,不遠外,便是海了——


晨風款款,拂起漣漪,稀微可數的船帆蕩著波濤,出海的輪渡嗚咽著告別港灣。沉澱了一夜的靜寂從夏日的晨曦中蒸餾出來,有無拘的海鷗把這份靜寂守護。


海水退去,近海的灘塗錯落著不舍離開的海草、海帶,有一隻水母在水窪裡鼓著水,歡快的,忘記了回家。


風,輕飄飄的,如綢;沙,軟綿綿的,似雪。


我打了赤腳,恨不得化身一石鵝軟,埋藏在淺淺的沙岸,養在風裡,滋在水裡。


我,在海邊,靜靜,坐著。


詩人說,對著潮水呼喊吧,那個讓你思念成殤的人兒,海的博大會收容下你小小的祈求。當你所愛慕的人,拾起一隻海螺,輕輕貼近耳畔,你的告白便會響起。


我笑笑,背過身子,在溫情的沙岸書下一排小字,這是兩個之間的秘密,大海也不可以告訴;唯一的見證,是貼身的一隻木盒子,盛滿了牛皮紙的書信和灰色手印。


是的,在異鄉的灘塗,我帶來了思戀和渴望。


我守望著一個夏季的海岸,這樣的,在異鄉。


遼遠的這端,收不到盛滿紙鶴的漂流瓶,甚至再多一封書信也是奢望。或許,海鷗不是青鳥,忘記眷顧天涯海角的等待;也可能郵遞員忘記在長長的海岸架設綠色郵筒,投錯了地址的信件,我收不到。


當夏季像個殷勤的客人般揮手作別時,我該是要回去了,回去屬於我的地方。我沒能再帶走那只木盒子,它窺視了我的秘密,也該留下,留下守護著這份期許。


辭別了,我把它安放在最靜最靜的海岸,四季裡都有清澈的陽光和潮水。


有螢光的水母記得告訴我,見得凱旋的船帆千萬別吝嗇問候。


去盛開吧,長成向日葵的模樣,嫁給深愛你的陽光,去吧。

これかな.立ち向か2013年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ぼくはおさけをの実家で過ごす六十年に一度だけめでもゆっくりできました人同士のつながりいやぁホント同様だが
( 休閒生活美妝保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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