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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2/22 13:57:11瀏覽1768｜回應11｜推薦156 | |
憶起，那個特殊的盛夏‧‧‧ 是大學時代，在舊居附近的河邊‧‧‧ 那是一段簡陋的岩石砌成的混凝土堤岸‧‧‧ 隨著季節的榮枯，每年芒草由混凝土年久失修的隙縫裡，整叢整叢地冒岀，簡直可以把整個堤岸偽裝起來地，‧‧‧那我愛的芒草生長著‧‧‧ 尤其在堤頂，原來的人行道，在夏天更是漸被茂盛的芒草掩閉‧‧‧ ,,,,,,,,,,,,,,,,,,,,,,,,,,,,,,,,,,,,,,,,,,,,,,,,,,,,,,,,,,,,,,,,,,,,,,,,,,,,,,,,,,, 那條道上 春末，有拂膝的它殷殷牽引 初夏，有及胸的它摩娑親切 盛夏，彎下腰就有它體貼遮涼的小徑
雖然它的葉緣銳利得多次讓我見血，我仍總愛徜徉其間 ,,,,,,,,,,,,,,,,,,,,,,,,,,,,,,,,,,,,,,,,,,,,, 有那麼一次‧‧‧是盛夏，時當正午‧‧‧ 在飽受陽光照射的景物吸引下 我又走上了河堤 是真喜歡景物沐在夏日驕陽下的景象 它們似都因為酷熱的天候而在高大的蒼穹下喘息著 穿過那體貼的遮涼徑 我站定在一處可以下堤、可以展望的通道口 舉目向開闊的新店溪
巨大叢生的芒草鬱勃地隨河床地勢而起伏 它們接近軍服的綠色在野地的陽光與陣陣強風裡 竟然翻出一種似金屬的粗礪光澤 於是 藍天白雲下 往日高大虎視般錯落著的輸電塔竟成了幾隻終被馴順的野犬
那鐵灰點綴在綠色的廣袤粗礪上 怎樣的景色呵 由近而遠‧‧‧由遠而近‧‧‧只有我一人 我愛啊‧‧‧開懷地‧‧‧ 飽足在那野風裡，在那日光下 ,,,,,,,,,,,,,,,,,,,,,,,,,,,,,,,,,,,,,,,,,,,,,,,,, 然而， 奇怪啊，突然 風聲裡，似乎還有什麼雜音 ‧‧‧‧ 傾耳聽 是某種喘息地‧‧‧很低的 這時會有什麼事情在此地發生‧‧‧ 四下我張望 「正午時分耶」，我望了日影‧‧‧也看了腕表 再聽 那悶悶的呼吸裡 還似配有某種不疾不徐很輕的摩擦聲
這會是什麼── 於是某種特殊的壓力氛圍，就形成了 然我如何能放棄，是我太愛這片視野 好一片日光下，這顯然屬於我愛的粗礪風景 然而‧‧‧這些聲音過於突兀‧‧‧直到那不疾不徐的聲音已更清析 我才確定是由堤下方濃密的芒草後傳來‧‧‧已很近了‧‧‧會是什麼呢 為自己，我擺起軍中學來的、利於攻防的一個防備姿勢‧‧‧
‧‧‧‧‧‧ 啊，真的出現了‧‧‧由下方的叢叢芒草邊轉出來的 竟是位一步步沿堤岸斜坡，穿避芒草而來的勞動者‧‧‧ 我納罕‧‧‧ 驕陽下，竟是一位頭戴斗笠，全身被褪色泛白衣物包得密密的農婦‧‧‧ 入目處‧‧‧我肅穆了 由一個‧‧‧而兩個近滿水位的鐵質水桶 一根隨其勞動韻律而上下振動悶聲作響的扁擔，坎在她肩上 但她整個身體有著一種似乎無比輕靈的身法 兩手僅自然輕放 就移動出極為沉穩的步子 她緩步登上堤頂，走過我身邊時 側見那斗笠與面巾下滲汗的額頭與堅定的眼神‧‧‧ 堤坡由她腳下發出的細細磨擦聲與扁擔上下振動的悶聲，還有水桶中的水因動盪而發生的微弱音波‧‧‧此外，我也在她桶中如鏡的水面裡，看到浮葉下無比靜謐的天空‧‧‧自己完全被那種生命粗礪與細膩之對比所吸引‧‧‧
直到她身影消失‧‧‧似乎我才回神過來‧‧‧
不過，當我再轉頭把視線回到那片野地時 一樣的風景前，我卻深深有一種自身沒有資格、無法匹配的負疚情緒‧‧‧似乎啊，直到幾十年後的今日‧‧‧
那真是一個讓人難忘的特殊盛夏。 ,,,,,,,,,,,,,,,,,,,,,,,,,,,,,,,,,,,,,,,,,,,,,,,,,,,,,,,,,,,,,,,,,,,,,,,,,,,,,,,,,,,,,,,,,,,,,,,,,,,,,, 附記：為了這次的殊異感受，我曾經省思了一些問題── 難得走在強烈的日光下，我真有驚艷的感受；想起自己過去怎麼沒有注意過‧‧‧ 是否我們過去所讀的文學，太注重休閒，不是月下、花前，就是夕陽、朝旽‧‧‧很少注意工作的時與地的週遭‧‧‧ 沒有真誠地面對我們真實的人生種種，例如，工作自身‧‧‧我們過於重視那無盡的煎熬、磨練和挑戰；我們感慨太多‧‧‧ 我們缺乏相互撫慰、欣賞與鼓舞‧‧‧因而，每個人都易於孤單‧‧‧有太多的壓力而缺乏注意工作中的熱、力與情趣‧‧‧ 很抱歉，泥人的這個提問，當然沒有答案‧‧‧因為，我本身難成大器的不羈，使得它只能成為如此一篇自己的散文，並不能產生更多的文章，帶給網友及社會更多的作用‧‧‧ 如今，藉這次大家的芒草隨感而記起‧‧‧謹此整理回憶貼出，當作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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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雜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