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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Ⅹ) ◎ 羊毛衫/吹鼓吹詩論壇‧2008-03-05 「wir trinken und trinken wir schaufeln ein Grab in den Lüften da liegt man nicht eng」 - Paul Celan, poet, d. 1970(poem: Todesfuge, 1945) 今天想起了呼吸這回事;前些日子 潛入羅蘭巴特瞳孔底部的視野 假裝浪漫這回事(垂憐,自慰療傷。) 把生活遺忘在夢境與過去; 將死亡溫柔地握在手中,然後說德語 那些歷史 這些日子 還有還有 孩子邪惡的笑容 溼的鰭 枯竭的筆尖 隱喻依舊隱喻依舊。如果愛還清醒著 明天將遠行,下載氧氣(仰躺成一座 島與寓言:河邊的青蛙與毒蠍子) 明天將遠行嗎?詩歌留給菩提…… 滿手的屈辱依舊 雁子的絕望依舊 剝落的光依舊 陰森的爪依舊 木芙蓉依舊 紅珊瑚依舊 冰河依舊 盼望依舊 考古的彼岸挖掘出空虛的土壤 再吐給浴缸 夢遺後的襪子(氤氳, 複習每一日的疲憊。穿過── 抵達恆河 抵達櫃子裡最孤僻的鞋) 魚,消失了鰓 海洋掬起在祈者的掌心 打開朦朧的風景 聽不見沙灘 炙熱的悲傷。假裝成透澈的水母 無辜螫傷男孩的笑聲。 # 雪硯賞析 羊毛衫的《最後(Ⅹ)》這首詩,揭露了一種「原罪之惡」的省思。反應在讀者的心鏡上,譬如:「誰在省思?」這個問題,自然就是一把利劍,可以在意象的拼貼與符號的裝置中,清理出閱讀的路徑。 回答問題時,我們說:「他者!」。文本當中作者一再隱藏「自我型構」的意圖,卻也不斷塑造相互閱聽的「異己」模型,這就是「他者」在這首詩中普遍含蓋的意義。語言被視為一種表達詩意思維的符號,跨越類如搖首擺尾的「符旨」,一個個被理性壓抑的「符徵」,就無端地描繪了「邊陲人格」的出走想像。如下面這一段極度嚴謹的自我對話,語句間拆除了時間的延續性,造成一個語意上的「封閉系統」,似也有意無意地,洩漏了「結構主義」在美學概括上的反芻與遲疑: 滿手的屈辱依舊 雁子的絕望依舊 剝落的光依舊 陰森的爪依舊 木芙蓉依舊 紅珊瑚依舊 冰河依舊 盼望依舊 〈第四段〉 但回到文本的內在肌理,其「象徵系統」指涉的詩意的無限性,一個僵化的形制中,從生命底端上昇的想像,融通了一個「三角形的裂缺」〈河水的通道〉,一意識上的美學目的,使整個圖象的形式瞬間轉成一座通往未來的「橋」的比喻。若此,每一句話都複製了一個出走的可能,「將死亡溫柔地握在手中,然後說德語」〈第一段〉,我們依稀察覺,彷彿這就是書寫者心中最美麗的想望了,但是,他的聲音顯然也卑微如「無辜螫傷男孩的笑聲」〈末段末句〉,那般怯弱、猶豫與心事跌宕。 事實上,羊毛衫在語言中載浮載沉,「明天將遠行嗎?詩歌留給菩提……」〈第三段〉, 要走到哪裡呢?他想挽回的,其實是一種「理性精神」的回歸,他想像智慧,彼岸,想像空義,以及恆河所含蓋的莊嚴氛圍,但遙不可及。全詩鮮明地宣示了一種「後存在主義」的性格,擦拭了「存在主義」的血痕,一再突顯生命價值內化之後,「焦慮影響」的特質與「自我認同」的困境,如本詩第五段: 考古的彼岸挖掘出空虛的土壤 再吐給浴缸 夢遺後的襪子(氤氳, 複習每一日的疲憊。穿過── 抵達恆河 抵達櫃子裡最孤僻的鞋) 總是渴望穿上一雙陌生、孤僻,但可以遠行的鞋子,這雙鞋子,被書寫的當時,是不是也無可避免的解構了一種生命意志〈自我重構〉可能喚醒的愉悅氛圍?當一種宗教本俱的崇高思維,在文化的迷思之中,被固定的儀式溶解,死亡〈考古的彼岸〉,做為一組夢的、虛幻的、隱喻的符號〈空虛的土壤〉,其強力消解現實困境的意圖〈夢遺後的襪子〉,將成為一種妥協與出走的逆構〈複習每一日的疲憊〉,透過生命與生命的間隙,耙梳著一現世高度存有的救贖意義〈抵達恆河〉,甚至,對存在與理性維持一種儀式性的觀望〈抵達櫃子裡最孤僻的鞋〉。好一個優寫手,羊毛衫! 2008/03/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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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