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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12 11:05:22瀏覽2765|回應12|推薦39 | |
昨天中午,實足年齡才剛 7 歲 3 個多月的小弟弟睿霖放學回家,才剛換上家居服,表情慎重的來到餐桌前,對著正在幫他們姐弟盛飯夾菜的我,開口說道: 「爸,我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件不幸的事。」 我聽著一愣,這小鬼,才多大呢,這一陣子講話竟然越來越像大人,如此老氣橫秋? 由於他生就一張容長臉,一對雙眼皮下,飛出來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平常只要把頭一低,臉色一沉,故作「無辜」狀,得,就連對他向來嚴厲的媽媽,也不得不心疼的舉雙手投降,遑論是我了。 不過,也因為以前上過他太多次的當,成為我們夫妻的茶餘笑談;最大的感慨是,兩個加起來近百歲的大人,竟被一個八歲不到的小鬼耍著玩,也只能互推都是「你寵兒子,寵得不像話」。因此,這會兒眼見他又主動來「自首」,讓人不能不格外上了心。 「什麼不幸的事?」我笑笑的問。 「就是上午上完體育課,我和人家玩球,也不知怎麼,我們就把球玩丟了。」 這樣就叫做「不幸的事」? 「球怎會不見的?」我聽著,不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把頭丟在學校,忘了帶回來。」 「爸,頭長在身上,才不會丟!」 一旁已經開始吃飯,始終不作聲的小姐姐聽我這麼一講,立刻朝我抗議。 這就是我家這一對姐弟性格上的差異;一個在平常生活中,對任何事都較真,較真到我們都擔心她幾乎失去了一年多前還在的幽默感;一個卻是視「讀書」如遊戲,什麼都抱著好玩的態度,很愛開玩笑,卻也經常丟三忘四。 光是這一學期,忘了帶課本和作業回家,至少就發生過三次,還得在他午睡起床以後,逼著我陪他回學校教室去拿回來,讓我不能不認為,弄不好連學校大門口的警衛,都認得我們爺兒倆了。 「不是啦,就是大下課時,我和同學在玩接球,」小弟弟滿臉認真的解釋著,「他拋過來,我沒接到,球就不見了。」 「你們老師呢,上體育課,老師又不在嗎?」 「不在,她在教室。」 說起來,這已經不止一回了,他們的班上老師好像覺得上體育課,只要讓小朋友在操場運動,就算完成任務,絲毫不必過問一樣,也不怕孩子發生什麼意外,她完全照顧不到。 比如,個把月前,小弟弟硬是在操場上跌傷了右手,雖只是掌心破皮流血的輕傷,可主動陪著他去找校護擦藥的卻是同學,那當老師的,壓根兒就不知情。 我們能怎樣呢? 如同我以前寫過的,現在的小學生等於是教改後學校的「人質」,真要自己的子弟學習上軌道,只怕「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還不如孩子回家後,把在教室內老師沒教到的,我們自個兒補回來。 「那老師發現你們把球給玩丟了,怎麼表示?」 「她要我和同學一起賠,一人賠一半。」 聽到這裏,仍在念小四的小姐姐忍不住了,大聲嚷起來。「什麼呀,老師憑什麼叫你賠?她沒責任嗎?」 我笑笑的望著小姐姐,好嘛,真是長大了,懂得替弟弟抱不平了。可她娘後來的說法,是「姐弟聯合抵抗威權」。 「可我也有錯啊,」小弟弟悶悶的講,「是我不好,我沒接到球,才讓球滾不見。」 「老師不知你是班上最小的同學嗎?人家要是丟高了,你怎麼接得到?老師下課不把球收回教室,還要怪你,不公平!」 把球收回去?得了,這老師上體育課,自己都不在操場上呢。 「你們找過沒有?」我問。 「到處找了,找不到。」小弟弟又強調,「老師一定要我們賠的。」 「可憐的小皮球,這下變成孤兒了,不知流落何方。」 聽得我這一句,姐弟倆不由都笑開來,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岔開來。可我知道這小鬼肯定不會忘記,我什麼也沒承諾,他既在我這邊找不到「救援」,官司就會打到他媽媽那邊去。 果然,到了昨天晚間,做媽媽的從外面回來,他立刻就跑到門口去迎接。 「媽,我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 其實,早在下午他吃過飯回房午睡那段時間,我早就利用 MSN 和他母親討論過此事了,當娘的第一個反應卻是,「這小子也會緊張了」! 所以,在聽到小鬼這麼一番「主動表白」後,當即微笑道:「別急,爸爸都跟我講了,我們去房間,你再同我說一遍。」 我還是依然在書桌上,攤開大陸作家劉震雲所著的《一句頂一萬句》這本小說,讀我自己該讀的進度。 事後,等到晚上九點半後,姐弟倆都入睡了,她才跟我詳述他們母子討論的經過,以及所做的決定。 「從頭到尾,他沒掉眼淚吧?」 「沒有,真難得。」我太太笑道:「只是把頭低下來,看得真讓人心疼。不過,小姐姐一直忿忿不平就是。」 我點點頭。 「還是等下周一,我先問問老師,把狀況弄清楚吧──遺失了的這球是什麼球,要花多少錢買,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賠?還有一點,老師可能只是嚇嚇他,並未當真也說不定。」 「他說老師很認真的,放學時,他那同學還要他不能忘記告訴我們這事。」我太太道:「小二在玩的球,頂多一百多塊、兩百多塊錢吧,還能貴哪去。」 「那最後他怎麼講?」 「他要我們同意,讓他帶儲蓄起來的零用錢去賠給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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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