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迷人處並非不變,而是不捨。
人生變化太大,愛過未必能長久。
原以為愛情獨一無二,
卻發現「戀人」只是可抽換的零件。
換了對象,照樣契合,或許性能還會提升。
只是,雖然被抽換了,
曾經相伴的人們卻總在心靈某個角落,
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刮痕。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印記吧?
我們感覺到生命中某個重要的部分已然離開,
卻在遙遠的地方彼此微妙地聯繫。
因此,在每一個默默中,
我們回首、眷戀,淡淡地不捨。
當兵時,有次同袍一邊開車,一邊跟我說,換了幾次女友,但卻是同一台車。有時他側頭一看,不禁有種錯覺,身邊的女孩看似不同,但好像又是同一個人。久而久之,他也有點糊塗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總在「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感嘆中,發現不變的是事物,不斷更替的卻是人。舊地重遊,身邊的人卻已經不是當年那位。穿著同樣的衣服,使用同樣的物品,但是當年贈送這些東西的人,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
彷彿,事物總比人情長久。而人,是可以抽換的。隨著生活環境的改變,我們周遭的人事物也就經常「配套」性的更迭。升學、畢業、工作、轉職,生老病死,每一個階段,都經歷了「人」這種零件的整批大變動。我在學校教書多年,每年畢業,就是送往迎來的季節。一批熟面孔帶著淚光揮別,另一批生面孔帶著好奇眼神進駐。久而久之,我開始有種惆悵的淡漠。或許,這就是生命的本質吧?每天每月每年,都有無數人離開人世,同時另外一批新生命誕生。隨生命的開始與結束,他們所連結的一切,也將模組化地,整批置入或拔除。
於是,愛情也不例外,因誤會而相識,因了解而分離。我們在人海中尋找真命天子或天女,卻在相守與分離之間,不斷更換著記憶,以及周遭相處的人。人生,畢竟是「整組抽換」的呀!零件抽換總會有些痛。但是抽換的速度與便利性,卻往往超乎我們的想像。愛情畢竟是要設定停損點的,在特定零件損壞其他零件之前,勢必要忍痛抽換。也因此,我們在不斷的抽換中尋覓最適合的零件。然後,勇敢的在人生的道路上疾馳前進。而那些被拋在路邊的零件呢?別擔心,他們往往會再度找到彼此適合、搭配的模組,然後踏上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