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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27 23:42:22瀏覽629|回應1|推薦0 | |
ㄅ一ㄤˋ的一聲!車子被一名年輕騎士撞了! 他的摩托車撞了駕駛座的車門,機車踏板在車門下方割出長長的一條刮傷,左側照後鏡也被撞掉了,左前輪後方的鋼板也被撞得凹陷並且卡住輪胎。 撞倒後的摩托車在快車道上側滑,並且在地上劃出約五公尺的刮線 ... ... 旁邊躺著動也不動的機車騎士。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沉到谷底... ... * * * * 剛右轉進入市政二路,我有點遲疑,不知道方向對不對,於是放慢速度,方向盤往右打,想靠邊暫停,剎那間又決定繼續往前,於是方向盤又往左打。車禍就發生了。 我的遲疑,雖然只是彈指之間,卻足以讓那名可憐的機車騎士誤以為我要停車,於是唰的一聲想從左側快車道超越。我猜想他的車速一定很快,否則不會以小角度緊貼車身的方式來超車。 整個過程,我沒有換檔,一直在D Drive,車子也沒有停下來,時速不到10公里。跟據交通事故鑑定的結果,車禍當時,我的車身3/4在快車道上,只有右後輪跨入慢車道70公分。 * * * * 看著動也不動的機車騎士,我坐在車內,閉眼祈禱他能動一下,當我再次睜開眼睛,那名機車騎士已經坐了起來,並且自己開始將頭上的安全帽脫下。 我趕緊離開車子,跑到他身旁,看著臉頰、脖子、手臂流血的他,叫他不要動,並向路旁觀望的行人大喊:『救護車!叫救護車!』 『不要動!躺著!』我說。 『好痛!好痛!你怎麼又開進來?』他坐在地上、痛苦地說著。 『不要動!躺著!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我說。 * * * * 大約五分鐘之後,救護車來了。急救人員將他抬上擔架,推入車內。 『你想被送到哪家醫院?』急救人員問機車騎士。 『中港澄清。』他說。 聽到他意識還算清醒,我小小地鬆了口氣。 救護車離開之後,我架起了警告標誌。其他車輛蜿蜒徐行地通行事故現場,我一個人孤伶伶地苦等交通警察。感覺好久,於是又撥打110催促... * * * * 約十分鐘之後,警察總算來了。只有一個警察,下車之後,他跟我要了駕照,並且要我站到路旁... ... 他開始照相,然後丈量事故現場... ...之後,他要我將摩托車推到路旁,並且指示我將摩托車上的鑰匙拔下,要我開車跟他到醫院。 我的車子開動走了一下,便發出『喳喳』的聲響,有點卡住。我下車看了看,用手將前輪後方的鋼板凹陷處往外扳離輪胎,然後戰戰兢兢地,在沒有左側照後鏡的情況下,跟隨警車開往中港路的澄清醫院... ... 到達醫院之後,警察要我把車停好之後再來找他做筆錄,他自己則將車子停在急救站的門口。 我把車停好,走進急救站,但找不到那位警察,於是向護士詢問是否有交通事故受傷的人剛剛被送來,一直問到第三個護士才得知那位機車騎士已經送去照X光。我只好繼續在急救站的內外找那位警察... ...找不到他,我又去看看那位機車騎士是否已經做完X光。 * * * * 總算找到那位機車騎士!護士正在替他抽血,他好像被抽血得很痛... ...被抽完三根試管的血之後,我開始跟他說話: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我是XXX...發生甚麼事?我在那裡?』 『你出車禍了,這裡是澄清醫院。你知道你的住址嗎?』 『我住在xxx xxx xxx。今天是幾號?』 『今天是9月26號。這是你的機車鑰匙。』我將鑰匙放進他腳旁的背袋。我看他手上抓著手機,就說: 『你要不要打電話給家人,叫他們來醫院。』 於是他開始撥電話... ... 『媽,我出車禍了.... ... 我現在在....』他看了我一眼... 『中港澄清。』我說。 『我現在在中港澄清... ...』 看他已經聯絡上家人,我就離開他,繼續在急救站的內外找那位警察... ... * * * * 總算找到那位警察了,原來他一直獃在箱型警車內描寫車禍現場的丈量報告。我敲了敲車窗,他要我坐進車內。打開小型的MP3錄音機,他開始對我發問、做筆錄。於是我開始述說當時的狀況.... .... 最後,他要我在事故現場的丈量繪圖跟筆錄上簽名。 我仔細看了事故現場的丈量繪圖,指出裡面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例如有些尺寸距離沒有標示清楚,並且容易讓人誤以為我是從慢車道切入快車道似的。那位警察只好用立可白塗改,重新畫了我的車輛位置,並標示尺寸。(感覺那位警察有點不耐煩) 接下來,當我想仔細看筆錄時,我發現有些字跡我真的看不出是甚麼字,所以要求那位警察唸給我聽。這下子,他真的是不耐煩了... 『你看不懂中文啊?哪個字你看不懂?』 於是我只好嘗試逐字地唸,然後讓那位警察來"更正"我的朗誦... ... 全盤了解那位警察的文章之後,我覺得非常不妥,因為跟我的"口供"有些出入。到後來,那位警察只好再次地用立可白塗改筆錄。最後,他用很不客氣的口氣說了一句話: 『你好像很有車禍的經驗喔!』 『對不起,這是我的第一次車禍。』他應該可以感受到我的不悅。接下來又開始了一段不大愉快的問答... ...因為蠻主觀的,為了不要傷及警察的形象,我就不詳述了。但有一件事可以顯示那位警察對我的不耐煩,那就是有關酒測: 『對方有沒有喝酒?』 『我怎麼會知道?』我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出這話,因為,我哪知道那位機車騎士有沒有喝酒! 『你有沒有喝酒?』 『沒有。』 『那就進行酒測。』說完他就打電話要同事前來醫院幫我們做酒測... ...(我跟那位機車騎士的酒測值都是零) 當我做完筆錄,我回到醫院內,等候警察對那位機車騎士做筆錄。正當我低頭為那位機車騎士禱告的時候,我聽到: 『對方沒有喝酒,這樣可以了嗎?』那位警察說。 『你說這話是甚麼意思?』我反問。 『是你要求我對他進行酒測的啊!』 『我要求?』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那位警察說。 『我問你對方有沒有喝酒,你說不知道,所以就按照你的意思來進行酒測。不是嗎?』 『那是你的意思,我沒有要求酒測。』 我真的覺得那位警察對我很不友善... ... * * * * 對方躺在醫院,我還一直執著於我對事故的正確描述,而這個我所認為的事實,卻可能讓一位躺在醫院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利,難怪那位警察會對我很不友善。我只能這樣來看待這件事。 在台灣,當大車跟小車發生事故時,似乎同情的眼光都會投向躺在急救病床上的機車騎士。我也不例外。畢竟看到自己的行為讓對方受傷,不論誰對誰錯,都是很沉重、很沉重的自責。為什麼會遲疑?為什麼讓那名可憐的機車騎士誤以為我要停車?直到現在,一回想到那幕摩托車旁邊躺著動也不動的機車騎士的畫面,我還是餘悸猶存!萬一他死了....萬一他死了....萬一他死了....這個想法一直在啃蝕我的心... ... 機車騎士啊!開車的人會遲疑、會分心、會疲憊,當你必須要煞車或減速或保持距離時,千萬要如此行。也許當時你會氣那位開車的遜咖,但千萬別將生命交在他人的手上。 唉,看著那位騎士病床旁的兩個女人(媽媽和女友)擔憂又心痛的模樣,真想告訴他:請不要將你的生命交在我的手上!那是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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