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又出差回到台灣，所以部落格停工。這期間看到了一些事，讓我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台灣目前的社會，似乎瀰漫著「囂張的自私」，只要聲音夠大、動作夠粗就能取得優勢。「囂張的自私」通常是由「冷漠的正義」給縱容出來的。這樣的事，在台灣已經司空見慣了，不是嗎？

讓我來分享兩個故事。

第一件事是發生在我當兵的時候。一件很不好的經驗。

假日出營，由桃園坐中興號由公路前往台北市，準備跟女朋友約會逛街。當時公路局有賣站票。

當座位全被坐滿的時候，一位中年鮪魚肚兄走了上來，說巧不巧就站在我旁邊的走道上。背向我，臉朝著跟我坐同行、走道另一邊、兩個位置上的小女生。(印象中，坐在靠走道位置上的小女生長得滿討人喜歡的，上車時我有多看她一眼。) 當時我不以為意，再加上有一上車就睡覺的習慣，我就雙手抱胸地閉目養神了...

忽然，我被「壓」醒！原來是中年鮪魚肚兄坐到我位置上的把手、用屁股把我「壓」醒了。我扭身用手肘頂了他一下，老兄就轉頭瞪了我一眼之後，老神在在地繼續對那位可憐的小妹妹問些無聊的問題。算得上是囂張的自私吧！我真的覺得他很無聊又過份，所以我就再用手肘頂了他的屁股一下，並且說：「請你不要坐在我的.....」

話還沒講完，我頭上就挨了一記重拳，接著臉上挨了一巴掌，我上半身被他按住。就打架位置而言，我居於極大的劣勢。

「坐在這裡有甚麼不行？」(台語)ㄆ一ㄚ！又是一巴掌，我感覺有流鼻血...

「老子站累了，坐在這裡有甚麼不行？」(台語) ㄎㄡ！頭上又挨了一記柺子...

我沒出聲，因為找不到還擊的姿勢。說真的，我當時也是期盼有人站出來調解，好讓我能起身離坐...可是，沒有，滿坐的中興號車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冷漠的正義)

也許是我的冷默激怒了他，伴隨著台語三字經，我又挨了幾個巴掌...忽然，我用眼睛餘光瞄見他右手伸入口袋、抓出東西之後，右手似乎抓著硬物，往我頭頂刺下...

這下子可得反擊了！我左手迅速上弓、擋住了他的右捶(但是，後來發現頭皮還是有擦傷)，同時腦袋、肩膀、右肘用力將他撞開...

也許是我的反擊讓他愣了一下，他退後一兩步之後，便用小心翼翼的眼光瞪著我。我已經準備要開戰，心情反而冷靜了下來、眼光冷冷地看著他...

「你要在那裡下車？我陪你！」(台語)

「台北車站。」我冷冷的回答。

「那我就在台北車站下！」(台語)

我沒說甚麼，只是眼光冷冷地看著他...我看了看他的右手，原來他從口袋掏出的是一根長管煙嘴(還好不是摺疊刀)。

或許你會問：這時候，有人站出來調解嗎？沒有，滿坐的中興號車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連坐在我旁邊、目睹一切的阿兵哥都沒有出聲！(...冷漠的正義。)

就在這的時候，車子正好抵達板橋站！於是他就一邊大罵‧一邊走下車。感謝神，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左手邊忽然遞了些紙巾過來。我接了過來。擦了擦鼻血。

「謝謝...」我看了他一眼，並點頭示意。

「不要跟那種人一般見識。」身旁的國軍戰士小聲地說著。

我嘴角微笑，沒說甚麼。走道右側的小女子這時也似乎餘悸猶存地望著我...忽然，走道右側後排的中年人說了句話：「我是國安局的人。」並迅速掏出證件。(我還來不及看，他就收起來了。)

「我以為你們是朋友在開玩校。」國安局的人這麼說。

「你應該大聲求救，這樣我們才知道要幫你。」國安局的人這麼說。

我嘴角微笑，沒說甚麼。十幾分鐘之後，車子抵達台北車站。我下車前看了司機一眼。司機側頭望著窗外，好像沒發生過甚麼事一樣。

事後，女朋友看著我的「豬臉」，嚇了一跳。我只好輕描淡寫地將事件講給她聽...

「真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是的。」

從此，我不再期待「社會正義」。可是，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冷漠的正義」裡的一員。這正好帶進第二個故事，它就發生在我回台灣過母親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