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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14 17:55:24瀏覽968|回應5|推薦54 | |
瞎子伯和滿順叔公組了一個二人樂團,前者吹嗩吶,後者敲鑼又敲鈸。
這樣的組合,似乎是現代版的金門王和李炳輝(他們的代表作是:流浪到淡水)。另外,通常還有一位拉弦的,但這個搭檔較不固定。 在過去的年代,他們是山腳下小村莊唯一的樂團,廟會和婚喪喜慶都不能沒有他們。每逢演出前,滿順叔公,我的同宗,會到瞎子伯家領他到主人家工作。我小時候看到滿順叔公走在前,瞎子伯走在後,兩人中間是一根約三尺長的棒子,各抓一頭。
瞎子伯全盲,我曾經好奇近身觀察,沒有看到他的眼珠。 演出後,通常主人都依例留一桌酒席給樂團,但都在廣場最邊邊或最角落的位置。吃飯時,瞎子伯眼盲手不盲,毎下筷幾乎都命中《封肉》注一,一碗公封肉,瞎子伯一人吃掉一半。滿順叔公氣不過,偷偷地,把封肉從桌子的這一頭挪到另一頭。瞎子伯舉筷又再一次命中 ! 母親喜歡說這個笑話,她似乎不解瞎子伯何以如此厲害?殊不知瞎子伯從小不用眼睛,鼻子異常靈光,還有山腳下的封肉實在太香了,瞎子伯聞香知《位》。 滿順叔公擔任團長,在報酬中似有多取,另外一位拉弦的拍檔看到,質疑他,滿順叔公理直氣壯的回答:《我較辛苦》!這是另外一位樂團成員不固定的原因。 聽說美國貓王普里斯來,毎賺一元,他的經紀人要分走五毛,因此經紀人被批《搶錢》;經紀人聞言卻回批:他是每賺一元,分五毛給貓王。 這和滿順叔公的理論同。 滿順叔公也善推拿,治跌打損傷。阿哥我幼時愛玩,不是手扭傷即是腳拐傷,先祖父攜米酒一瓶,領我到滿順叔公家接受治療,酒倒出少許在腫痛處用力搓揉,每每痛得我慘呼連連,離去時褲檔半濕。 剩下的酒即歸滿順叔公享用,不曾收費,聽說對其他傷者亦是如此。 09年10月,我往關廟訪台南科大藝術學院張老師,巧遇一位老先生與媳婦及女兒同出遊,交談中驚喜得知媳婦幼時也住山腳下,進一步相詢,竟是瞎子伯之女;得知瞎子伯因擔心力不足以養女,故將女兒自幼過繼給其弟扶養。 媳婦與翁姑互動良好,應對得體,再細看,眼大而分明。 阿哥我喜悅返家。 <注一> 封肉即豬肉,鄉人將豬肉切小塊紅燒,稱《小封》; 整大塊(約 附記,樂團組員早已作古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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