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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2 14:04:28瀏覽971|回應5|推薦31 | |
我的高曾祖父,自幼不良於行,雙腳萎縮,無法站立。平素以雙手著地,藉腰部力量移動臀部以《行走》,類如本土藝人《阿吉仔》。後代子孫習以《瘸子阿公》名之。 《瘸子阿公》娶番婆為妻 (注一) ,相傳坐月子中,烹熱水供妻沐浴;然手提熱水,則無法行走;乃以頸吊熱水桶,爬行至浴間;其狀應類如犬掛物於頸而行走。如是者數次,手腳皆破,地上依稀血跡。 百餘年前,山腳下林茂草密,時有虫獸入侵家中;瘸子阿公某日見一杯口粗之蝻蛇盤據屋角,乃舉掃帚驅之,不意竟為蝻蛇反噬,全身被捲,竟至無法呼救。 瘸子阿公奮力以雙手反掐蛇頸,而蛇纏益緊,人蛇纏鬥益烈。殆鄰人造訪,見人蛇俱癱於地,驚駭莫名 !殊不知《瘸子阿公》平素以手代腳,手勁何其巨大也 ! 屋後滿山竹子,《瘸子阿公》以竹編各種容器為生,後代子孫習稱《篾匠》。此語似有與木匠、水泥匠等量齊觀之意。
歷代子孫傳唱《瘸子阿公》至情至性,然番婆阿嬤引山泉,煮熱水,並親捧浴室,供阿公沐浴,且無日無之,其情亦可感。 山腳下一族,歷代皆有人生就目眶深邃,且眼神銳利者,習稱《番眼》,乃番婆阿嬤基因。
番婆阿嬤身故,《瘸子阿公》葬妻於深山,蓋方便其《轉妹家》(家鄉話回娘家之意)。斯時也,漢番爭地,械鬥未已,深山治墓,危險大矣 !
十數年前,各房子孫趁重修祖墳,以每年春掃墓,需涉水二溪,翻嶺一座,路險途艱,乃有遷墳於平地之議,終以《瘸子阿公》情義感人,未敢動遷。 先祖父生前樂道此事,蓋以先祖為榮,並以此勵子孫 (注一) 本文寫作中,數度以《平埔族女子》代《番婆》,然山腳下歷代子孫 未有此稱呼,且山腳下人我,亦為番婆後裔,對先祖惟尊敬,我原住民親戚們,寬宏大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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