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懦弱－－

沒什麼

　　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就像冥冥之中有所感應一般，在一切開始之前，我便開始感到莫明的躁鬱。

　　昨日十二點四十分，待師兄們將午診一一送出後，我在外場的桌子上小瞇了一會兒，大約將近十分鐘吧，忘了是什麼喚醒我，只是一睜開眼，便從心底冒出了一陣又一陣的不協調。
　　起床氣？不開心？被診間小姐追殺？
　　大概都有，也都不是吧……只是，不想說話，不想笑，不想理人。
　　現場沒人要調，那就別調吧，反正我還有病歷能送，雖然只是少少的幾本。
　　沒車子能刷入庫，那就先別刷吧，大不了交班之後再來刷。
　　電話響個不停也沒差了，反正調單已經寫出去，有沒有人去調就不關我的事，被念就被念吧。
　　有車子下來了，那就請師兄去拉回來丟歸還吧，至於其他位的病歷，先放桌上等等再處理。

　　在忙碌之中，什麼也不想說。
　　那，到底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

　　不枉我一早便將病歷更正都作完了，追下幾本病房病歷完成更正後，五點半就拍拍屁股走人。
　　出病歷室的門後，巧遇了剛自二樓下來的道友（小公主？！），拿了歸還的隨身碟，他還問了「你怎麼了」之類的。雖然感謝他的關心，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找不到開關，只能說說「沒事」、「沒怎麼」還有「拜拜」。

　　那是什麼感覺呢……
　　就像在一片黑暗裏，找不到電燈的開關。
　　或者說是自己假裝找不到開關。
　　推開冷冷的門，進到一個彷彿熟悉的房間裏。闔上門也關上燈，摸黑繼續往前走，旋轉、繞圈、前進，然後蹲下。
　　讓黑與靜淹沒自己。

　　在台北火車站搭上誤點的區間車（原本是五點五十三分的車），在車上找了一個牆邊的座位，靠著牆試著寫寫現在的心情，卻不知不覺打起盹來。
　　到南港站時，驚醒了一下，搞清楚所在位置後，便安下心又睡著了。
　　到站的晃動與鈴聲再次驚醒我，不甚明亮的窗外很明顯的是汐止站的景色，匆匆地站起來，起身後似乎聽見一聲「咚」響，不過當下急著下車，沒深入想過。
　　拉過包包以及雨傘，我擠進下車的人潮中，踏出車廂。
　　行至樓梯時，忽然發現包包竟是開著的，在裏頭摸不著筆記本的蹤跡－－
　　當下，想起了自座位站起時的那聲「咚」。
　　「它掉在車上了！」心裏大驚。
　　已行至一樓的我，馬上回身衝往二樓，一邊推開下樓的人潮一邊心急著，只聞「嗶嗶嗶」的響笛聲迴繞在耳畔，當我回到月台時，一旁的區間車車門已然闔上……
　　是的，它已離我而去，雖然事後我找上站務人員幫我聯絡之後幾站的站務人員找尋筆記本的下落，不過都沒找著，而隔天再去尋問也沒有人拾獲。

　　一本筆記本有什麼重要的嗎，站務人員大抵作如是想吧。
　　它確實沒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寫在裏頭的手稿，例如那篇「封禪劍雪致敬作品」的第一章就在裏頭，由於一直沒想到名字，所以我並未輸入電腦中，另外還有一篇短詩以及數個故事的設定也是同樣的下場。
　　一切，從頭開始了。

　　另外一天，鑑於前一日下午的自己大概給人添了許多麻煩，我另外設了一個開關迴路，強制開機。
　　下午五點半準時下班，所有看起來都很正常。
　　原來，事情是在餐桌上發生的。

　　……一言難盡。
　　複雜的就不說了，起因是在於一盤酸菜炒黑目耳，我跟阿拔一致認同它的味道有點淡，大概是酸菜的關係吧。
　　說了幾句話後，阿母的表情變的不太好，我就想說那來緩和一下氣氛好了，便提了正在喝的金針湯，開玩笑的說著今天的金針是不是有點營養不良，怎麼都短短的。
　　我想我是火上加油了吧，阿母嗆了一句我是不是沒載眼睛，因為金針都打過結了看起來當然比較短。
　　這之間過了幾秒我數不出來，只記得她隨後便將碗跟筷子摔在桌上，然後起身跑進廁所裏……

　　總之，就是媽媽不高興我跟阿拔東挑西揀的，雖然在我的認知裏，我只是陳述事實，但在他人聽來似乎這就是「挑剔」。
　　於是我一邊擦拭著椅子與地上的湯汁，一邊對自己下了結論，以後吃飯時間，不要講跟盤子裏的東西有關的事，最好是都別講話，多講多錯。
　　於是，我坐在電腦前反省自己的多嘴，有得吃就要偷笑了。
　　於是……不知所以的下了一個總結，可以的話，情願一開始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快樂便不會有寂寞的對比了，反正已經從最壞的作為開始，那麼便不會有更壞的，即使會因此錯過一些好的部份，但既然不曾嘗到甜頭，那也沒所謂有什麼不好了。
　　人與人之間只要一有了牽扯，那就無法停下來了，我只能努力的維持住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在受到傷害前，先將有受傷可能的開頭盡力剔除掉。

飛鳥200711014.0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