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三峽那兩三個月,不知道老爸住在哪裡,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按照我的了解,他應該是拼命想辦法在賺錢吧。
當他知道我摔跤受傷以後,
中間好像有問過我和老姊一些事情,
我們的反應、以及他怎麼做決定,
現在都已經忘記了。
只剩下一樣東西,可以辨認我們留在三峽的最後時間,
那是當時收到的以前同學寄來的聖誕賀卡,
我仍然保存的賀卡其中最晚的一封,
上面的郵戳日期是65年12月30日,
所以,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在那之後不久,
老爸在五股小舅舅家的附近租了一個房子,
老爸、老姊、我,三個人重新住在一起。
至於我和老姊的上學呢?
我應該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如果你有仔細看我的描述,
很容易就能想像後面半年的狀況。
如果,
你在民國66年的2月到7月,
曾經大清早搭過五股到台北的公車,
搭過台北到三峽的公車,
或是在傍晚的時刻,
搭過三峽到台北的公車,
搭過台北到五股的公車,
你可能會看到一個奇怪的小學生,
和很多小學生一樣背著“後背式”的書包,
那是他的老爸雖然覺得浪費、最後還是買給他的書包,
那個小學生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幾乎從公車的起站就上車,
很多人下車以後,他仍然還在車上,
那個小學生就是我。
完全沒錯,不需要懷疑,
我和老姊從五股到三峽通車上學。
別說是國小四年級的小學生,
就算我老姊國中二年級,
從五股到三峽通車上學,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非常扯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我已經描述了更多光怪陸離的經過,
應該很多人覺得我在編造一個感人的故事,
可是,好像編造的太過感人,讓人實在難以想像。
爲什麼會住在五股?
前提當然是我在三峽受傷,老爸覺得不放心,
其次的原因是老爸是從大陸退來台灣的老兵,
在台灣幾乎沒有親戚,
住在五股小舅舅家的附近,
萬一有事情,至少還有人就近照顧。
爲什麼沒有轉學呢?
最大的原因是只唸了不到一學期就轉學,
感覺上似乎很荒謬,
不過,那到底是我的堅持、老姊的堅持、還是老爸的堅持,
現在已經搞不清楚了。
或許,我和老姊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漠然的面對一切,
所以,通車就通車吧。
光用想的,都非常容易,真的做起來可就痛苦萬分。
別說是升旗典禮了,老爸應該有和學校解釋,
所以我和老姊都可以享受不用升旗的禮遇,
問題是要趕上第一堂課都很難,
從五股到台北的第一班車,是早上五點五十分。
太陽才剛出來的時候,
我們就要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早飯都來不及吃,
三個人趕車準備上學和上班。
到台北要半個多小時,
大約六點半以前會到北門塔城街的終點站,
我們的早餐,通常是在路邊買個飯團來解決,
然後,老爸先送我們到現在的公路西站去搭車,
看到我和老姊上車以後,他再搭車到三軍總醫院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