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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與芭蕾舞鞋
2009/01/22 11:45:32瀏覽627|回應0|推薦4

三輪車從村子裡接了小惠 (小童星, 母親為中廣播音員), 再轉到村口路段底我家, 我是最後一位上車的, 這輛三輪車有別於一般黑黑灰灰的帳蓬; 這車的帆布蓬色淺而灰, 質感厚實, 應屬三輪車群中高檔雙B; 三輪車約莫有 5~7個小朋友擠在車上 (劉玉芝芭蕾舞蹈社), 我總是在師傅後面挨著 - 下雨時蓬子開縫處, 是可以吹風賞雨的空氣流通的位子. 其實, 學齡前哪懂那是‵吹風賞雨′啊! 小惠每次都坐沙發墊上 (雪白的座椅, 椅週輪廓滾著紅色飾邊), 我有種被人欺侮的感覺.  從那時起, 我羨慕父母上班、孩子被寵的人家, 從來不讓人知道我家開雜貨店 (喜自認為是百貨店, 有內衣衫褲及所有家用品, 就是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 進入職場後, 鮮有人知道家中開雜貨店。

 

那不值得驕傲 (隱隱然, 感覺不是很光彩 - 士農工商的尾巴!) 但卻是哺育我長大的「功臣」。   發現網站上出現老家的照片;一橋之隔的眷村裡人都認得我家, 父親在商店左右兩面牆上書寫了斗大的〝招牌〞。 建國南北路開通後, 我家就遷到虎林街 (高一時與母親在襄陽路, 到國泰建設, 依圖挑上三角窗的位置買下; ! 簽約時, 把電話號碼記成一女中學號, 真渾。); 直到1997-1-9父親往生前; 房子才租給零售連鎖店經營 (1996-12-5);老父就這麼苦了一輩子, 為兒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羨慕父母上班、孩子被寵的人家」(心魔)﹔房子出租後, 家中不再做生意, 枷鎖似乎解了套, 但是母親也倒下了! 人生盡是一連串的諷刺… 

 

最近, 幫妹買芭蕾舞鞋給小外甥女, 想到爸在中華路給我買芭蕾舞鞋的情景, 那店中高貴的〝氣習〞, 舞鞋與提包的氣味… 我何嘗不是被寵壞的孩子, 卻也為此「心魔」出言不遜、忤逆父親、傷透他的心, 就在‵該死的′一女中就讀期間!

 

初中, 為了棒場, 父親送我到台北橋附近的補習班補習, 是數學老師張萬利 (當今十大通緝要犯) 開的;父女倆騎著一部腳踏車, 七彎八拐的誤闖入紅燈戶的巷衖, 小姐們倚門拉客… 父親跟我都開了眼界。 快要高中聯考時, 母親請來眷村大哥哥每週給我補習, 而今只記得大哥哥說︰“要記得化學元素表, 原子價…  鉀、鈉、鋇、鍶、鈣, 美女心若鐵孤孽, 金、銅、汞、銀…”現在, 大哥哥是誰也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 媽媽會準備綠豆湯或湯圓之類的, 大哥哥跟我都有份… 我可能是沾光的。

 

不幾年, 父親就自軍中退役。 從此知道, 我應為家中盡份力量… 諷刺的是, 爸走時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我。 今天去上墳, 赫然發現:『是爸的百年冥誕!』父親是宣統二年 (民前二年) 生人。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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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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