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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1/08 11:12:26瀏覽236｜回應0｜推薦7 | |
| 前陣子可愛的編輯部同仁小亮的年輕男友，特地在入伍前抽空到智園來看我。一位外表白淨俊秀，頗具才情的小知青，初次見面先跟我鞠躬道謝，成熟地說因為有我，得以讓他心繫的女友，能有份施展抱負的好工作，好讓即將入伍的他，放下不少懸念。我理解他的用意，此去經年，他心愛的女友日日親近的人就是我，他希望我可以幫忙照顧她。
他是如此愛她的，想幫她完成夢想，願意為心愛的她彎下腰，說聲感謝。 我在心裡想著：「真是如此登對的才子佳人。」打從心底希望他們能夠早日修成正果，成為人生路上相依相偎、彼此扶持的好伴侶。 人生正是步入中年，開始展開真正的忙碌。上周略略疲累的身體，逐漸顯露出微微不適。我忍住身體上的疲累，想幫洗好澡的瑞瑞寶貝吹乾頭髮。我故意輕聲告訴他：「媽媽今天有點疲倦，想測試看看我的小瑞瑞貼不貼心？能不能主動讓媽媽吹頭髮，不再東跑西跑，也不要讓媽媽彎腰，瑞瑞答應過會孝順媽媽，對嗎？」才一轉頭，看見瑞瑞立馬跳上床來，快速移動腳步到靠近我的床沿，說：「好！我說到做到。」可愛的他，隨著吹風機上下左右調整姿勢。最後，他決定屈膝半蹲著，我想他應該覺得這樣的姿勢，對於辛苦的我而言，應該可以不用再彎腰。我看著他望著我那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清楚看透兒子對我的愛，他願意成全媽媽，不捨得我為他彎腰，於是，他選擇主動彎下腰來。 回想兩年前的某個假日上午，疑似潰瘍出血的我，到長庚掛急診，各項檢查把我折騰到半夜，先生在旁幫我打點一切，因為素來身強體健，當下把先生搞得六神無主，看著他找醫生又問護士，慌張盯著各項檢驗指數，奔來忙去一刻不得閒。那時血紅素不到常人二分之一，頭昏嚴重。但是，一心掛念著家裡三個小孩，又心疼先生隔天周一滿堂的課，大學裡任教的他，臨時要請假補課調課，萬分麻煩，我又不願步上軌道的公司同仁上下為我擔憂，於是說什麼都不肯在醫院過夜，央求醫生同意幫忙辦理自行出院，一切後果我願意自負。 先生幾乎用淚眼，看著固執不願妥協的我，還沒查明出血的真正原因，他既焦慮又害怕。但是，一時之間，我們實在也找不到得力幫手，或是其他周全的辦法。不得已的他，只好暫時順著我的意，由著我簽下自願出院同意書，其他複雜或精細檢查，再等待日後回門診慢慢追蹤處理。 先生無奈將衣物草草打包，經歷這番事出突然的一場驚嚇，他好像瞬間多添幾絲白髮，當先生挽起我的手準備離開，就在踏出急診大門的前一步路，先生突然輕輕放開我，轉身朝向急診內廳，很慎重把棒球帽脫掉，對著守大夜現場的醫護人員，深深一鞠躬，說出那一句：「感謝大家用心照顧我的老婆。」 我在身後看著為我彎腰的他，眼眶濕潤了起來，那一刻我們生死相依。我很少從背後如此認真端看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壯碩的他，願意為了什麼把男人的腰彎得如此低，在那一瞬間，我深切感受到他的溫厚與深情。大門一開，冷沁夜風，迎面而來，他細心幫我整好衣領，緊緊用身體護衛著我，用力幫我擋住風寒。內心無比溫暖，緊握住我手的這個人，是我今生最親近的另一半，值得我終生依靠。結婚時他曾經承諾過我，會全心全意照顧我，這十多年來，他說到也做到。 只因為他願意成全我，所以，他願意為我彎腰。 滾滾紅塵，在紛雜的婚姻生活當中，總沒有一帆風順，也很難有不起風浪暢行到底的航線，每天面對的柴米油鹽醬醋，偶然也有因為習慣或意見不同，而嘔氣互責的尷尬時刻。有時想到他許許多多的大粗心和不周到，還是忍不住那心頭冒出頭的小小火苗，看著他帶頭隨手亂扔衣服，日復一日，不斷用書籍罷佔客廳四周，想到這些恐將永無終止的時日，我還是忍不住對另一半有所埋怨。但是總在最最忍無可恕的那一刻，我會要自己學著把頭低下，想想我曾經應允他的那一聲：「我願意」，卻也是那般真真切切，毫無虛假。一肚子氣也就逐漸散去，起身幫自己倒水時，也會記得隨手幫他倒一杯茶。 七歲的瑞瑞，都知道說到要做到，我可不能漏了自己的氣，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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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