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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1/02 14:09:17瀏覽276｜回應0｜推薦8 | |
| 溫柔的慈悲
如果說若干年之後，讓我回想親子之間最溫暖的時刻。我想，和女兒牽手去看電影，一定會列居首選。在日常生活中，只要我們還能再擠出一點空閒，母女總會特地留個適合時段，相約攜手去看場好電影。 我始終覺得，閱讀會讓人懂得安靜，讓人學會反省和思考，但是，一部優質影片，卻能讓人看到生命中智慧的光芒，體味人生百態與滋味。有時欣賞藝術片，我問女兒能否看懂？女兒總是認真說出她的觀後感，附帶加上一句：「我喜歡！」或是酷酷地說：「這樣的表現手法，還算不錯！」偶而擔心某些片段劇情的超齡，女兒也會補上一句：「孩子，其實沒有像父母想得那麼幼稚！」 看完電影的返家途中，我們從劇情聊到人生悲喜，從青春的錯過聊到暮年的遺憾等等。每次都能從小孩的言談裡，看到她們眼中的大世界，母女就常常這樣天馬行空，無所不談。從最初只是想結伴去看場好電影，進而得知她們生命涓滴而真實的體悟與想望，對我來言，這可真是如獲至寶，就彷彿接到意外從天而降的大禮，滿心歡悅遠超過影片的感動與獲得。 在最近一次看電影的路上，我們母女就這樣天南地北地聊開，我知道女兒最感謝的一件事，是我這個討厭臭味的媽媽，願意在六年前答應讓她們收養被同學遺棄的寵物鼠，開始讓她們覺得被需要，從中學習照顧與付出。如今小老鼠的家，已從最初的木造小屋遷居到豪華大別墅，每晚睡前她們總是會和老鼠說說話；兩個女兒最甜蜜的回憶，則是在她們小一時，母女到日本的自助旅行，在那些日子不認路且不懂日文的媽媽，一直帶著女兒在迷路、問路和找路中打轉，回想起那段迷失與發現的過程，至今想起還是令我們捧腹大笑。我也從這條路上，知道姊姊的心願，她期待在考上高中之後，找到志同道合的幾位朋友，重新拉奏她最愛的小提琴，共組一個超優的弦樂團，生性浪漫且細膩的妹妹，則是一心一意地盼望，等到人生逐漸沉澱安定，她會揹起她的那把中提琴和油畫箱，悠悠閒閒去巴黎四處走走看看。 然後，我們又談到最近十分火紅，但是我們沒有選擇觀看的校園電影，聊到片中的校園生活、老師和同學。妹妹突然談起，她們班上最近更換了第五位國文老師，她擔心這位老師，如果再出現任何不留任的理由，班上同學已經不知該怎樣學習國文？這個話題讓我無比驚訝。這得重頭說起，妹妹從國中一年級開始，班上陸續帶班的國文老師水土不服，四位老師各自發生狀況，一位老師退休、一位老師辭職轉行、後來接任的兩位老師，一位生重病，另一位申請留職停薪，四位老師最終都離開工作崗位。在這段轉換老師的過程，班上經歷無數位短期代課老師，雖然相信學校應有合理安排，但是我對這樣密集更換老師，無法統一課程教法和進度，心裡卻還是隱隱存著憂慮。連忙接著追問：「那現在這一位國文老師，你覺得她可以適應良好，繼續教下去嗎？」妹妹的情緒突然轉變激昂地說：「這位新的國文老師，其實可以不用這樣做！」我緊張地回問：「國文老師做了什麼？」女兒說：「她從第一天就幫我們做太多事，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她可以像之前的老師一樣，不用管我們太多，只要好好上完課文、說完解釋和大意，可是她想讓我們追趕上別班的進度，她犧牲午休時間，影印補充教材給大家，又額外找許多考題讓我們練習，班上全部作業她都親自批改，作文也都是每人滿紙的評語，擔任小老師的我，每次到辦公室找她，都看到她正在批改國文作業和考卷。國文老師把我的作文評語寫得太好，不但公開表揚，還一直誇我這個這個和那個那個……。」 當你覺得孩子還小，你自以為孩子心智還算幼稚，但是，她卻能如此清楚知道他人對自己的付出，並存在著濃濃的感恩之心，聽完妹妹感動的分享，讓那天立冬有雨的夜晚，頓然充滿溫暖。 想起今年女兒的國中校慶開幕式表演，當天開場節目由校內特教天使班負責「朋友」的手語歌，看著特教學生執著認真而投入的動作，從第一句開場歌詞：「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最後全體特教學生，肩搭著肩大聲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朋友不曾孤單過，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這個節目，獲得全校師生如雷熱烈的掌聲，只見在前排不停地拍照和攝影的特教媽媽們，淚水不停往下垂滴，握著機器的手，也止不住抖動。 何謂「慈悲」？你能不能以愛己的心，去愛人所愛？我想起以前看過的戰爭影片，不論古今中外，只要母親有孩子在外服役，這群擔憂的母親們，一定會主動照料路過的傷兵，因為她們心想：若自己小孩受傷，希望也能幸運得到旁人的關照。曾經有人問達賴喇嘛，凡人該如何學會慈悲，他和藹地回答：「每個人真正的慈悲導師，就是自己的母親。」 我想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只要別人能夠以同理心，慈悲對待自己的孩子，不論是授業解惑的善意盡責，或是多付出那麼一點點鼓勵、包容與接受的掌聲。母親都會心存感恩，願意深深一鞠躬，真心誠意地說一聲：「感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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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