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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生活
2009/11/22 23:44:54瀏覽476|回應0|推薦14

  經歷昨天精采的西門紅樓文創課,今天睡得晚了,九點多才被太陽曬醒,梳洗準備,就自己一個人拎著紅格紋小包包,抓著深紅色洋傘向市場走去。臨行前,材哥的狀態看來心情不好,我給他留言:「心情不好就去市場逛逛吧!陪我去買菜!」沒收到回應,我便自己出門了。

  埔里不像其他地方寒冷,涼涼的早晨,近中午的天氣有著些許暖意。一路走到市場,鬧哄哄的好熱鬧。買個銅鑼燒當早餐,十元就能買到熱呼呼的幸福,飽滿的紅豆餡輕壓就冒出來。邊走邊吃,還不忘盯著蔬菜水果的價錢,想想實在好笑,小時候很討厭菜市場,因為只能看見婦人的臀部,這有什麼好玩的!沒想到現在自己一個人逛市場,竟也能逛得這樣開心,被人群圍繞著,分外的安心。

  買了馬鈴薯、葫蘿蔔、橘子、一袋果凍、一杯炎術冬瓜珍奶。

  到處問包包店有沒有替人修理袋子,包包店說找修鞋店,修鞋店說找五金行,五金行說找修鞋店……有趣的是,怎麼走都會走到我有需要的店家門口,明明不知道去哪找鞋店,走走走,哇!水果攤對面就是修鞋店耶!修鞋店老闆指引我去五金行,走好遠的路才發現沒開,沿路看到選舉人辦事處、冰淇淋專賣店,大台的機器砰砰砰的運轉。

  回來經過花店,被玫瑰香薰得樂陶陶,玫瑰真正的味道才不是玫瑰香水的味道,是更甜美豐滿,中間夾帶酸甜的核心味道,才是玫瑰自然的芬芳。園藝店夫婦問我要買什麼,「夏堇。」我回答最快想到的答案,他介紹最新的黃紫色夏堇給我,淡黃色的外瓣和內裡的紫色,與原本品種的深紫夏堇相似的紫色,但我一點也沒有興趣──我認為最美的夏堇是混種,深紫色配桃紅色品種,兩株交雜時會生出紫紅色的花朵,那才是真正最美麗的。

  思及家裡的潑辣小貓拿鐵,我迅速打消買夏堇,或是其他花草的念頭,「有仙人掌嗎?」喬的桌上擺了一株叫「阿掌」的仙人掌,我也想買一棵放在桌上除輻射。左挑右挑,就是沒有家裡開黃花、紅花的仙人掌美。他的串珠草種得很不好,串珠草放那麼小的盆子,根本不夠。東看西看,老闆似乎想賣我土馬棕,看看摸摸,還是捨不得的離開了。

  不想買一盆美麗的花讓拿鐵貓咪摧殘。

  也不想關著一株可憐的仙人掌,每天陪我盯著電腦。也許他們可以陪我度過許多沒有室友的時間。也許,我還是應該去種含羞草。

  提著沉重的袋子,卻感到十分滿足。我不需要打給男友,不需要依靠男生載,也不需要打給熟識的男生來幫忙拿東西。我喜歡自己走在路上,自己提東西,不用費神考慮該如何讓身邊的另一半感到高興……不用,努力的讓自己開心,好讓身邊的人也開心。我沒有男友,也沒有男生替我提東西,可是我可以自己全部做到。雖然,還是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一起走著。然而這樣的期待,悄悄的被熱鬧的人群驅散,這樣就夠了,我告訴自己,別再被那些莫名的情緒困擾,才是令人安心的生活,就是寂寞了點而已,哈哈!

  很認真的想過,我不想再被騙。就自己好好的照顧自己,讓身邊的人能因為我多點笑容,像現在這樣,自己煮菜張羅,我的兩個室友依然沉睡著,我掃地、拖地、倒垃圾、整理環境。跪在地上把散亂的鞋子排好,努力掃過所有灰塵,用手指摩擦地上,乾掉的硬物插的指甲幾乎要流血,也只是吃痛甩一甩,繼續弄乾淨。轉拖把的時候,「除了定不下心愛上一個人之外,我其實可以照顧一個家庭,或者……一個小孩?!」

  這種癡傻的念頭讓我笑了,不過就是難以再愛上別人這件事,困難了,其他家事什麼的,真的都不難。為了煮飯,到隔壁借電鍋,學姐卻不在。到對面借電鍋,阿嬤酷酷的說他們也在用,對面隔壁傳出咖哩的味道,嗚嗚……原住民阿姨也在煮耶,我連敲門的欲望都沒有,只好打遍通訊錄。終於借到電鍋,一直冰在冰箱的炎術冬瓜珍奶變成感謝禮,學姊驚訝的說:「我從桃米來就是要買炎術冬瓜珍奶耶!妳怎麼知道我想喝!」

  冥冥中的感應往往是正確的,看通訊錄直覺小熊學姐會借我,過炎術直覺買飲料有用,煮菜時直覺飲料不能喝,另有用途,我真的好喜歡自己的神奇直覺,應驗時總讓我開心很久。之後就是不斷的削皮、切塊、川燙肉、煎洋蔥……直到蘇蕙、涵涵、萑萑都到了,我開心的開門、關火、招呼客人,踩著乾淨冰涼的地板,涵涵帶來方塊酥和她家種的番茄,我拿出芭樂、柿子、梨子,她俐落的削皮切塊,我則手忙腳亂的使用剛送來的電鍋煮飯。

  室友終於醒了,她們大快朵頤時,我刷洗鍋子,繼續做下道菜。富貴雙方可是有名的年菜呢!她們在客廳一直大叫:「可以嫁了,還不快出來吃東西!」大家一直笑我是媽媽,熹說希望我這種興奮的做菜狂可以持續很久,這樣她就可以宅宅的吃好東西,實在受不了她,對食物的要求這樣低,很好養的一個小小孩。煮菜的人其實什麼都不想吃,看其他人歡樂的吃食笑鬧,就是我最大的成就了。蘇蕙和熹吃咖哩吃太飽,變得瘋瘋的到處搞笑,我則在旁邊吃著富貴雙方,自己露出幸福的笑容,被虧頭上已經冒出數不清的花朵了。


  富貴雙方於我,是非常幸福的一道菜。裡面蘊涵的童年記憶,要另闢新文章才夠寫。如果你和我經歷同樣的事情,你也會滿面笑容,甘心受蜜汁火腿香味俘虜,真心拜倒於烤酥裙下,然後滿心歡喜的被白麵包皮完‧整‧包‧圍。許多記憶,非文字足夠訴說。一種十幾年不變的好味道,一首多年未聞的好歌,撼動人心的力量,不是華麗詞藻可以取代的。

  送涵萑兩人坐校車回去崎下,聊到賢妻良母和情婦的話題,生活真的很適合寫成小說,只是害怕被揭穿後面的靈感都來自哪些地方,因而總是偷偷的寫好多東西,藏著藏著,也許五六年後,發表成一篇小說。她們搭車時,遇到材哥,他說他中午到市場繞了幾圈都沒遇見我,不想打電話驚擾我,就這樣一個人傻傻憨憨的逛市場,他拎著一袋墊腳石的文具,看起來心情好多了,我拍拍他,他說:「出來看看風景也好,我才剛看完《戀戀風塵》(侯孝賢的電影)就出來了。」

  市場除了是我一個人的冒險和旅行,無意間的兩句話,似乎也替材哥安排了一次奇怪的短暫旅行,畢竟一個大男生,沒事不會有人跑去逛市場的。想到這點,我忍不住笑了,實在個可愛又有行動力的人,我身邊的朋友真的都很棒。


  每天的生活,都想有點不一樣。每天的日子,除了既定的功課和交際之外,我想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享受每一個抉擇所帶來的災難或福氣,「所有的選擇都是最棒的選擇。」是紅樓演講時感受很深的一句話。

  簡單生活,也可以很快樂。

圖:台灣設計博覽會的旅遊區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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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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