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8/06 11:05:34瀏覽248|回應0|推薦0 | |
七月,安靜的季節。 著一襲寬松的棉質睡衣,慵懶的斜靠在床頭,捧一本閑書,悠然的翻著,似有似無的讀著。暮然“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如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攪亂心底的一方平靜。“梧桐”牽引著思緒,將記憶的時空硬生生的扯開一道口子,那些斑駁的記憶,那些久遠的畫面,一傾而出,散落在七月清麗的午後。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我還很小,小的不會儲存記憶。記憶裏的小村莊,是褐色的,如單調的水墨畫。瘦長的胡同,漆黑的夜,以至於我天黑後不敢出門。幹凈的院落裏,生長著粗壯的梧桐樹,厚實的枝葉,遮蓋了半個院落,半個胡同的寬度。斑駁的綠蔭,如母親溫暖的懷抱,融入孩童的歡聲笑語。 每年的四月中旬,五月初,是梧桐花開的季節。滿樹淡紫色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覆蓋了深灰色的樹幹。等到花落的時候,滿地滿地都是淡紫色,撿一捧落花,串成花環,掛在脖子上,笑臉如花。慢慢的,淡淡的紫色在花落的途中,褪去。綠色悄然露出了尖尖的頭,有風吹過,有雨來過,滿樹的綠色悄無聲息的絢爛開來,綠蔭在陽光的照耀下,越長越大,小小的我總是站在樹下仰著頭,瞇著眼睛,透過樹葉,看縫隙裏的陽光,不那麽刺眼,卻很溫暖。寬大的葉子,離我好遠好遠,樹下的我,是那樣的小。小的我總是嫌自己長的不夠快,不夠高。 後來,我真的長大了,大到可以一個人騎車去幾裏外的學校上學,大到我的世界裏不再只有那片綠蔭,大到我能讀懂那個羞澀的男孩清澈幹凈的眼睛,那個時候的我正在讀初中,什麽都不懂,卻又感覺什麽都看透,懵懂的年齡。 年少時的記憶,清晰了許多。那個冬日,大病初愈的我拖著虛弱的身子,坐在課桌旁,整理著書。一個禮拜沒來學校了,要記得東西太多了。偶然的一個回頭,我撞上了那雙清澈裏透著關切的眼睛,那個身材如豆芽瘦小,羞澀的男孩,正關切的看著我。只是那麽一眼,我的心亂了,慌亂的躲開他的眼神,低頭繼續。從此,我開始躲著那個讓迷戀卻又忘不掉的眼神,卻又總是有意無意撞在一起,彼此又慌亂的躲開。雖然,我們都不曾向對方表白,卻都讀懂了彼此的內心。那個年紀的懵懂,拘謹,以至於後來,我們彼此不敢說一句話,卻又離不開彼此關註的視線。 那年,五月,麥子拔節,梧桐花開最燦爛的季節。滿樹的淡紫色,大片大片整齊的矗立在綠油油的麥田埂上,有風吹過,暖暖的。綠意盎然的麥田隨風搖曳著,偶爾會有花落在麥尖上,只是一瞬,便在風的拂動下,掉落在地面。五月,忙碌伴著梧桐花的掉落,蔓延開來。那個季節,是我們畢業的前夕,寫贈語,互贈相片。在那個貧窮的年代,我們只能送一寸的黑白照,以便留以紀念,只有對特殊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才送彩色照片。那日,當我羞澀,忐忑,不安,仿徨各種復雜的情緒摻雜在一起,把彩色照片送給他時,他驚喜,靦腆的接受。臉微微有點紅。我瞬間逃離他的視線,整個過程只有一個字“給”。那張照片上有大片大片的梧桐花,絢爛的開著,綠油油的麥田隨意的搖著。(多年以後,每次看見那張照片時,我總是想起送他照片時的那一瞬間,還有那時糾結的心情,那個時候的我,好醜好醜)。 覆手間,眨眼到了離校的日子,看著空蕩蕩的教室,再次需找那個男孩時,卻沒了蹤跡,他幹凈的課桌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痕跡。遺憾的是,我們彼此沒有一句告別的話,他就這麽無聲息的消失在我的視線,開始了他下一個人生的旅途。 |
|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