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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9/22 12:48:13瀏覽11563｜回應1｜推薦10 | |
| 失去
如果生命中，必然會有失去，那麼我想，我一定也曾經擁有過。 我在最美麗的季節失去你──其實說「失去」，不如說是「死別」吧！與之相較，失去真是個太溫柔的名詞了──我在最美麗的季節與你死別，再次見面，你雙眼輕閉，只是失去了呼吸，我還是用一樣的語調喚著你，只是，你不再噙著微笑瞇起眼角望著我。 死別的第七天，我還是不習慣死別；失去的第七天，我還在習慣失去。 我曾以為失去會是一件很痛的事情，可是為你誦經焚香的靈堂，卻總是那樣的安祥平靜，各地的親人放下忙碌的工作，齊聚在你身旁，我們摺著冥紙蓮花，我們為你默念佛經，我們依照時辰為你奉茶祭祀，我們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呆望著你的照片，在心中輕輕和你說話，說著很久很久的以前；所有悲傷的詞語，都不曾出現在耳畔。 於是我開始以為：原來失去並不是最痛苦的。 死別的第十天，我開始習慣死別；失去的第十天，我終於了解失去的痛苦。 我們在冰冷的水泥室中，重重的跪下膝頭，我們雙手合十，我們看著你──看著裝著你的棺木──我們開始大喊，一開始只是要喊，到後來是不得不喊，胸口中有太多驚恐與悲懼，如果不喊、不哭、不尖叫，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要跟著魂飛破滅了。 火來了！快走！ 可是我們還是哭喊得肝膽欲裂，我們怎能忍受在你前進的路上，有那樣漫天的火燄，要把你和我們這一世的塵緣，通通都焚燒殆盡？我們怎能忍受，骨肉從此訣別，夫妻就此離恨，而未來的旅程，再沒有你疼寵包容的微笑？ 火來了！你快走啊！ 啊！如果生命中會有必然的失去，為什麼一定要是你呢？火門重重闔上的那瞬間，全世界只剩下昏厥，美麗的季節怎麼可能繼續美麗？原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失去，只是我們誤以為，保有著你的肉體，就等於是繼續擁有著你，誤以為只要等待，你就會笑著從門後出來，拿著你最愛的黑啤酒，呵呵笑的對我們說：「恁返來啊。」 搵返來啊！但是你呢？你在哪裡？ 原來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失去；「失去」是多麼溫柔的名詞，溫柔得讓人痛苦，只因為我們曾經那樣深刻的擁有過，我們曾經那樣緊緊的相擁，我們曾經襁褓在你懷中任你輕搖入夢，我們擁有的太多，所以失去才會這樣後知後覺是嗎？ 可是我們還是萬幸著自己曾經擁有過你，擁有過你給的愛和無條件的包容；我們還是慶幸著自己曾經被你擁有過，因為失去你後，我們還是相信你會因為我們的思念而在天上為我們牽掛。 生命中，我們的確因為失去而痛，但我想，那是因為我們曾經那樣深刻的愛過。 失去你的第1680天，阿公，原來我是那麼的愛你愛你深愛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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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