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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0/13 14:12:41瀏覽952｜回應0｜推薦10 | |
| 曾經，我把一雙手，溫柔而深情地，握在自己手中。
猶記得是初秋的夜晚，風微涼，空氣中帶有夏末的味道；街頭霓虹閃爍，但這一角的大樓，卻兀自慘白。 我們進入那扇旋轉門，一陣天旋地轉後，彷若進入另一個空間，幽靜、凝重，所有的空氣好像都凍結在這裡；於是，踩著一種不知為何而小心翼翼的步伐，任由鞋跟踩著磁磚的迴響敲在心頭上，左彎右拐的，進入另一扇沉重的門後。 門後，我們揚起愉快的笑容，用一種壓抑過後的熱情，輕輕喚著：「阿公！搵來看你阿！」 自外公發現肝癌，已是末期，藥石無罔，我們所有的期盼只剩下和老天爺搶奪時間，時間，是用秒來計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樣珍貴到讓人心碎。 我們圍繞在病床前，今天只有我和表哥倆人，表哥訥於言詞，而我習慣撒嬌，我悄悄趨近，輕輕執起外公的手，佯裝天真的細數著工作瑣事，我說：「阿公，學生都叫我正妹老師，我好害羞喔！」阿公輕笑說：「免害羞，本來就是。」「阿公，我好擔心我考不上正式老師喔。」「免煩惱，妳一定會和媽媽一樣當一個好老師。」「阿公，我以後交男朋友，你要來幫我看他是不是好人喔！」「阿公甘看得到？」「……阿公一定會看到啦！他以後欺負我，你還要幫我管他！」「好啊，阿公替妳管他。」 我們笑成一團，笑得眼睛都瞇了，可是心都碎成片片，阿公的手被我握在手裡，這一個最疼愛我的長輩呵！我把臉貼著阿公的掌心，像是在耍賴，卻心驚的感受他手心的溫涼，阿公的手厚實，但皮膚卻已滿是皺痕，粗糙的掌心，卻帶給我安全的感覺；阿公任由我握著，眼角帶笑的看著我耍寶，那雙緊握的手，卻怎麼也不能放。 然而，不能放也終究是放開了。 深夜的電話鈴聲割破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心，沒有顏色的血淚從我們的心汩汩泉湧。觀音菩薩、冥紙蓮花、裊裊焚香……擎著清香，我在心中默禱：阿公，我現在已經是正式老師了，可是我的男朋友沒有給你看過怎麼安心？阿公，如果有下輩子，你再來牽我的手，好嗎？這一次，讓我們牽得更久一點，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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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