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朗讀(The Reader)確實是一部值得得獎的好電影,好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寫出我的感想,那就把最單純最直接的想法寫下來吧! 女主角漢娜由凱特溫絲蕾所飾,從中年演到老。戲中的她扮相並不美,你知道英國的蘇珊大嬸嗎? 漢娜只是一個好看一點瘦一點的蘇珊大嬸。
這部片如果是我20年以前來看的話一定看不懂,因為很多的想法並沒有透過演員的口或是旁白講出來,觀眾得去體會得去猜。男主角麥可其實是不了解女主角漢娜的,她個性不多話、陰沉、憂鬱、冷默、嚴肅,會愛上她應該算是好奇。
不過反正愛情本來就是沒有什麼道理的,不是嘛?
這部片的格調,非常的唯美,令我想到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烈火情人(Damage)與法國片情人(L'Amant) (梁家輝與法國女星珍瑪奇Jane March所演),
很多評論都集中在其中的性愛場景,
我看到的版本,
可能經過修剪,
看起來是點到為止,
裸露程度大,
並沒有過度強調男歡女愛。
倒是在片子一開始就把幾場性愛畫面交代出來,
而不是放到中後段當做戲劇高潮,
是和其它電影不太一樣的地方。
劇情浪漫又有時代意義,
全片充滿真摯壓抑的情感與說不出來的難處,
除了李安導的電影,我看不出來還有其它那些美國電影是這樣的手法.
片中的列車剪票員的女主角漢娜和15歲富有人家的男孩麥可私戀,其實很超寫實的,
男女談戀愛時沒有多少對話,都是小房間裡男為女朗讀優美的文學,
後來麥可在審判二次大戰集中營兇手的法庭上再見到她時,她成了被告,
不能說出來的戀情,因為她的罪行,更不能說出來。
這部戲,除非是你完全看不懂,
不然,在看到2/3的地方,就會開始難過的流淚。
具體來說在難過什麼? 也不是很清楚。
人生如戲,處處悲劇,有什麼特別的?
我想起李安的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
看第一次時,很困惑,看第二次時,懂了,就難過了。
戲中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善良,都那麼卑微,守著自己的分寸過日子,
但是愛沒有對錯可言,愛沒有什麼合不合情理,
說不出來的難處,沒有出路的感情,不想傷害任何人,
畢生的遺憾,忍在心裡面,
人這一生,也就這樣過了。
劇情前半部,
在男為女朗讀優美文學的小房間裡,
女的主動求歡,清純麥可聽她擺佈,
她的家庭、背景、生活、信仰,包括她在想什麼,她都不提也不說,
對麥可來說這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
除了朗讀、女方沒有什麼要求過的什麼、
對於單純的少年來講、這也許就是他可以負荷的愛情程度。
單純的少年,也同樣是不愛說話,和家人互動對話少,在學校下了課就早走的人。
他們見面就是固定在女的小公寓,朗讀、做愛、共浴,
連其中有一段麥可安排兩人去戶外騎自行車,
兩人對話都不多。
男女之間的口角都是很小的很壓抑的,話是從來沒有講開的。
之前,
男主角意外出現在她上班的列車中想給她驚喜,
沒有造成浪漫效果,倒造成兩人口角,
男的氣女的在列車上裝不認識他,
女的氣男的沒有出現在同一車廂而是在下一個車廂,表示他根本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倆相識。
後來,
男主角因同學幫他安排16歲慶生,
雖然他沒有參加慶生會,但是晚到了小公寓,
女主角不高興,說男的應該要去同學舉辦的慶生會而不是來她這裡。
最後,
女的被調職,
她沒對男的說明,不告而別。
男的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
他一個人在河邊裸游,
是懷念女主角幫他沐浴吧? 是浸在水裡苦思吧? 甚至是有一點想不開吧!
沒想到,多年之後,麥可在大學法律課外研討活動中,
旁聽一系列的納粹時代對女衛兵的審判,女主角是其中一位。
法官一再追問漢娜明明知道有百位猶太人關在裡面,外面火勢延燒,為什麼不開門放他們出來逃命?
漢娜說她的職責是一名衛兵,就是要把他們看好,如果放出來會造成混亂。
她反問法官 :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這也很妙,法官並沒有說"基於人權你必須要放他們出來就算造成混亂也沒有關係。"
法官是難以否認,保持沉默。
可見換作是法官也是做同樣的事,荒謬的罪行沒有什麼難理解的,人會做同樣的笨事,
法官卻有資格認定她的罪。
最悲哀的,
明明作為呈堂證據的報告不是她寫的,
其它的被告卻把罪都推在女主角的身上,
法官要女主角當場寫字來對筆跡時,
漢娜為了維護僅有的尊嚴,自卑又好強,
寧可直接認罪說報告是她寫的。
麥可在整個旁聽過程中常常聽不下去走開,
他焦慮不堪,不停的抽煙,
他不能認她,不能助她,不能作證。
回想當年的事情,他突然懂了,其實她出身卑微沒有讀書,不會認字寫字。
麥可去獄中見她,打算要得到她的同意,揭露她沒有寫那報告的事實,可能有助於減刑,
他中途折反了。
我的理解是,說了又怎麼樣? 去成全她那不想說的心吧!
後來麥可結婚了,離婚了,帶女兒回到老家,
他依然是那樣不愛說話,和家人互動對話少,
他找到以前的筆記本和那些朗頌過的書,
錄音下來,寄給獄中的她。
她因此有了動機在獄中自學寫字認字,
寫信給男主角,簡短而笨拙,
麥可從不回信,只是繼續錄音唸書寄給她。
又過了20年,她該出獄了,
獄方連絡麥可幫她安排出獄後的生活,
從幾個無言的鏡頭上看起來,男主角非常掙扎,
他還是做了,還去獄中看她。
這一段,對白簡短也不多,但是很殘忍。
他態度十分有距離感,因為她做了不被理解的事,被判了不能原諒的罪。
他只想問她這麼多年後是否對當年的犯行有悔意。
她以為多年前的愛還在,老是誤會男主角的問話是在關心她。
幾句對白後,她認清事實了,
男主角問 : 妳學到了什麼? (是指做了20年牢的事)
女主角冷冷的答 : 我學會了閱讀。
男主角拍拍她的肩走了,
女主角無話而僵硬的肢體語言,
很明顯的,她覺得她被羞辱了,
她以為他是因為愛才來見她及安排一切,
他朗頌這麼多錄成帶子寄給她,
他為了她做了出獄生活的安排,
主要是因為道義,
可憐多於愛的成份。
女主角在出獄前上吊自殺,
男主角幫她安排後事及遺囑,
男主角最後帶女兒去看漢娜的墓,
要把整個故事告訴女兒,
女兒多麼高興長年冷默的爸爸願意對她說一些真心話。
打開塵封多年的往事,麥可,你又學到了什麼?
如果人生重來一次,會有那裡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