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四節【唯一的小白龍】

五公分高的高跟鞋，膚色的絲襪，黑色窄裙套裝＂叮─＂電梯門打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女人是維納斯。
V.F聯軍已經解散，維納斯還是擁有緊鎖的眉頭和深深的黑眼圈，這讓她看起來更老更疲勞！然而銳利的眼神和穩健的腳步讓百貨公司裡不確定她是誰的路人很自然的讓路給她！
走進女廁的最後一間，鎖門，將沖馬桶的外突開關整個往裡面推，推到看不見開關時，某種機關被啟動：馬桶後面的牆往後移動，有另外一個空間！維納斯走進那隱密空間…
反光的深度黑框眼鏡，一名長相清秀的菁英份子正埋首於玩弄數碼的鍵盤遊戲中。專心到身後多出一個人都不知道！
「喬瑟夫！」維納斯的聲音。菁英份子頓了一下，繼續手指運動：「夫人，我快做完了！修正這個必然誤差值就…」
「安醫生在哪裡？」維納斯搶他的話！喬瑟夫回答：「她在重看【小白龍】的影片。」
「我去找她，你別又忘了吃飯搞到住院！」維納斯提醒他！「我不會的。」喬瑟夫仍舊不停敲著鍵盤…
維納斯穿越一道鋼製自動門，往更裡面走！明亮的小型會議室裡，有個長髮東方女性正專注看著液晶電視，她知道維納斯來了，緊張的跟她說：「維納斯！我一定得告訴妳，我這次真的不行！真的不行，我沒有辦法！上次已經很勉強、很勉強！我沒有辦法正常睡覺，沒有辦法正常醒來，沒有辦法開車！我、我、我便秘！我從出生到拿到學位以來都沒有便秘過…」
「安醫生！」維納斯試著阻止她再焦躁下去！可是安還是繼續唸：「妳知道便秘的感覺有多痛苦嗎？我坐在馬桶上面、肚子不斷發出詭異的聲音，我捏它、掐它、打它，那該死的大便就是不出來！它為甚麼要這樣對我？我們終究要分開的啊！」
「安！！」維納斯抓她肩膀大聲叫她！安才冷靜下來，道歉：「抱歉…」低著頭。
維納斯蹲下對坐著的安說：「妳是醫生，妳的工作是救人。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比妳救的人多！妳救了他，妳就救了這個世界！」
安抬頭看著維納斯：「不對！我救了這個世界，就救不了他…」從空洞的眼神中湧出淚水…
維納斯閉上雙眼，下定決心：「我答應妳，這是最後一次！我會找個優秀的心理醫生接妳的工作！」
「不行！」安的反應像從夢中驚醒：「不可以找人接手他！他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不能逃…」
維納斯看她這樣，心裡難過：「我很抱歉…」
「不要道歉～」安拍著大腿生氣，像個小孩子。自知自己的行為脫軌而不敢看維納斯：「將來不管我說甚麼、變成甚麼樣子！妳只要記得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明白嗎？」
維納斯咬著牙點頭：「明白…」站起來背對著她：「如果妳有甚麼需要，請務必告訴我！」
「我會的…」安結束對話。維納斯走出鋼製自動門，要經過喬瑟夫，鍵盤敲打聲停止、一隻手臂擋住她的路！喬瑟夫仰靠著椅背給她遞面紙，雙眼仍盯著銀幕。
「謝謝。」維納斯道謝。喬瑟夫坐好，繼續敲鍵盤：「【小白龍】的歷史資料已經放在妳桌上了！」
維納斯離開百貨公司，回到自己辦公室，翻開第一頁，跟著格式精美，冰冷又銳利的純紀錄文體一起回到八年前…
那時的維納斯還不是美國副總統，是總統府秘書長：（明天就是國際宗教交流日，這個詭異的交流日只有少數宗教代表有資格參加。天主教、佛教、基督教、西藏密宗、威卡教、薩滿教、道教…這麼沒有意義的活動竟然還要進行一個星期？根本就是在浪費國家資源！毫無意義！！）三十七歲的維納斯一邊為張羅這個活動奔忙一邊在心裡不斷埋怨！
十幾位不同國家、宗教的代表正在總統辦公室裡開會！有大報記者要求在交流會議前專訪總統，由於總統之前答應過人家、維納斯不好直接拒絕！手中拿著熱騰騰剛出爐要交給總統的資料，看見大家都在為明天的交流會忙得不可開交！決定自己拿過去，順便問總統該怎麼打發記者？
站在門前才要敲門，聽到裡面爭執的聲音：「為甚麼是美國總統？這個世界是美國總統的嗎？」
總統反駁：「力量最大的國家領導人擁有最大的權力有甚麼不對嗎？」
東方腔的英文：「力量最大的國家是美國嗎？我還以為中國不輸美國呢！」是中國代表。
總統搖頭：「中國沒有經驗，太冒險了！而且貴國好像不怎麼愛好和平？」語中帶刺。
中國代表冷笑：「對啊！貴國最愛好和平，都愛到別國去了！」暗指美國插手別國戰事。
「至少我們不會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總統生氣了！雙方開始互揭瘡疤！
「冷靜一點！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有點台灣腔的英文，聽起來只有三十歲上下！
「你是甚麼東西？勸我們的架？」中國代表用標準京片子罵他！
「就算你罵我也沒關係，但是我們沒有翻譯！你必須對其他人保持尊重的態度！」台灣腔英文在抖，不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咳！」中國代表裝模作樣的清喉嚨，想帶過自己的失態。
＂嚕～嚕～嚕～＂手機鈴聲，是簡訊！勸架的那位拿起手機看，然後緊張的將手機傳給其他人、讓大家看！小銀幕上面是英文，意思是要他把門外正在偷聽的女性抓進來，並且告訴她一切、讓她加入！
當時的教宗忍不住問：「劉師父，你的老師不是住在深山上嗎？」
台灣劉姓道教代表把手機拿給教宗看，邊操作邊說明：「這是行事曆鬧鐘，是我出發之前師父瞞著我設定的…」
總統搶走手機看，露出驚懼的眼神！隨即回覆鎮定：「我去！」直接走向門口、很快的開門，伸手一抓！把維納斯給抓了進來！花容失色的維納斯不停道歉：「我、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來送資料、我甚麼都不會說的…」
中國代表劈頭質問總統：「她是誰？」
總統回答：「我的祕書長！」
「她去過台灣嗎？」
「她父親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我看著她長大的！她沒問題！」總統瞪著中國代表！
中國代表不屑的說：「對你而言當然沒問題！我的人民可不能冒這個險！」走近維納斯，開門見山的問她：「我們正在討論要如何渡過一個全球性的大危機，有人想要讓妳加入、可是我不服！告訴我妳有甚麼能耐？現在！」
維納斯的眼神裡並沒有恐懼：「我可以請問一下有幾個人不服嗎？」代表們相互看了看，中國代表笑說：「看樣子只有我！」
「是嗎？」維納斯用右手把資料拿好，左手突然往中國代表胯下一抓！
「喔！妳在做甚麼？喔！」中國代表用力想打開她的手！維納斯加強力道：「服了嗎？」
「服！服！放手～」中國代表痛得哇哇叫！維納斯放手，總統清喉嚨來遮掩自己的笑容：「既然沒有人反對、就讓我來告訴她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荒唐的會議、荒唐的危機，起源於一場荒唐的夢境。
十幾個人，連續七個晚上，都在做連續性並且記得很清楚的夢：他們身處五角大廈，對一個看不到臉孔的領導人言聽計從，完成一場又一場、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戰役！教宗覺得這個夢一定是某種警告，所以在最後一場夢中主動要求大家交換聯絡方式、手機電話！其中包括那個看不清臉孔的領導者！連絡大家的發起者同樣也是教宗，可是遲遲找不到那個果斷、英勇的領導人！所以才會出現剛剛的爭執！
維納斯搖頭：「我以為那只是夢…」言下之意是承認自己就是那領導人！看著代表懷疑的表情，急忙道歉：「對不起！我在夢中看不見你們的臉！我害怕！」跟教宗說了自己在夢中留下的那隻錯誤的手機號碼，並拿出自己的手機按出電話簿裡當天晚上記下的六組號碼！
中國代表質疑：「妳是總統府秘書長，妳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弄到這些東西！」
「第七場夢！」維納斯要直接說出夢中內容：「我們沒有在分配兵力或是指揮作戰現場…」眾人驚訝，都在安靜聽她說：「我們在監視一個男孩，一個中國男孩！他好像…非常重要！」
台灣來的道教代表拿出一個資料夾給維納斯，維納斯打開來一看、驚訝：「就是他！就是因為他、我才懷疑這個夢，一堆大人物為甚麼要聚在一起監視一個這麼普通的無名小卒？」
威卡教代表搖頭：「他不普通，他死過一小時！」
維納斯先提出合理的懷疑：「他不是第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吧？」
「女孩死而復生變成男孩絕對是第一個！」威卡教代表補充。
維納斯看著威卡教代表：「貴教沒有能操控夢境的人嗎？」
「據我所知，本教並沒有巫師具有那種能耐！」威卡教代表搖頭。
「那…那個男孩現在在哪裡？」維納斯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問。總統點頭：「我帶妳去看…」
總統帶他們去坐小型飛機，維納斯一路上靜靜的沒有多問問題！道教代表坐在她旁邊，偷偷問了一句：「維納斯小姐，妳不害怕嗎？」維納斯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回正前方：「還沒…」
小型飛機停在遠離馬路，廣闊的郊區！獨棟白色平房聳立在很不搭調的荒地上！有人出來為他們帶路，一進去屋內就聞到濃濃的藥味、醫院的藥味！
穿過一個簡單的大廳，走進一間長型的暗房！幾位工作人員坐在一面有整面牆這麼大的透明玻璃前工作，紛紛跟總統和幾位代表行禮！
維納斯從玻璃裡看到一間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人、正在睡覺。稍微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問工作人員：「你們在…觀察他？」
道教代表說：「他在台灣出了很嚴重的車禍！
維納斯疑問：「既然他沒事，為甚麼不讓他回家？」
總統回答：「他現在是男孩，回去只會被當成怪物！而且頭部受到重創，連自己叫甚麼名字都不記得了！」
「那他的父母怎麼辦？這孩子不是車禍嗎？」維納斯的母性本能被喚醒。
「五千萬！師父要我假裝是肇事者，拿錢去跟她的父母道歉！並跟他們買下小孩的屍體…」道教代表毫不諱言！
維納斯驚訝：「你說謊！」
「我沒有！」道教代表肯定的態度，要維納斯認清這孩子的處境！
維納斯訝異：「…我還以為台灣是個經濟富裕的民主國家…」中國代表一副很了解的樣子：「同時也是個重男輕女的傳統社會，這孩子是南部人。小小的台灣，光是南部北部就有很大的觀念差異！說不定他自己也是因為了解這一點才死而復生變成男生！」
維納斯突然爆發，雙手緊抓中國代表的衣領、氣到發抖的說：「你不要以為我是白痴！這孩子的父母不愛他，他已經很可憐了！為甚麼你還要說這些讓你自己丟臉的話？」
「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中國代表著實被嚇到了！維納斯放開他，看著躺著的男孩：「他幾歲？」工作人員回：「十五。」
「檢查結果如何？有找到他…復活的原因嗎？」維納斯問。
工作人員翻開資料，謹慎回答：「沒有。只知道他腦部受到重擊、失血過多、缺氧，導致腦細胞死亡，記憶功能受影響！可是現在…他的腦細胞已增生到標準值！」
「喔…」維納斯點頭，突然看工作人員、疑問：「你說甚麼？」
工作人員回答：「他的腦部受到…」
「不是這個！最後一句！」維納斯要他跳過前面的！
「他的腦細胞現在已增生到標準值！」工作人員說完看著維納斯：「很不可思議吧？還有他破裂的頭蓋骨，只有做緊急處理的傷口居然在六個小時內癒合到連疤痕都看不見！還有他的性別…」工作人員說到一半把資料闔上、交給她：「我每天都得提醒自己我不是在拍《Ｘ檔案》！」
維納斯把手放在他肩上：「我們不是在拍《Ｘ檔案》，我們活在《Ｘ檔案》裡！」回頭問總統：「總統先生，您打算怎麼做？」
總統嚴肅回答：「我打算把他交給妳！」
教宗站出來：「上帝做的任何事一定都有祂的原因，我們不能忽視祂的旨意！」
中國代表皺著眉：「如果那些夢都是真的，大部分的戰役將在本國發生！我不想再看到中國人的生命如螻蟻般死去…」
維納斯深吸一口氣，說：「那麼…我就先大概跟諸位報告一下我打算怎麼做：首先我要增建兩個病房，多兩個孩子住在這裡！有了同伴、他會比較穩定，就算一天只能見個兩次面也好！然後再找一個優秀的女心理醫生，越年輕越好、男孩嘛！準備各類書籍、電影、遊戲來測試他的興趣所在！跟身為女孩的他做比較，看兩者有甚麼不同？然後依照他的興趣給他一些事做，這個年紀的孩子不給他們一些事做是不行的…」
威卡教代表忍不住插嘴：「為甚麼妳這麼了解這些事？」
「我家正好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女戰士，只要給她一把槍、相信我！她能征服全世界！」維納斯用認真表情開的玩笑，把代表們逗笑了…
回想到這裡，維納斯拿起電話打給安：「安醫生，喬瑟夫把資料也拿給妳了嗎？」
「有。我正在看！」
「那妳慢慢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明天晚上會再過去！拜拜～」
「拜拜～」安將手機放在桌上，思緒隨著資料上的文字回到過去…
二十四歲剛拿到學位的安穿著醫生的白袍走進劉奕的病房：「第一名！還在看書啊？聽說你又不吃飯了？」
劉奕不好意思的放下書：「我現在還吃不下，看完這本我就會吃了！」笑笑的。
安坐在病床上：「那你給自己取好名字了嗎？」
「嗯！取好了！」劉奕興奮的翻開書，指著書中圖畫對安說：「我要叫他【小白龍】！」
安微笑糾正：「你說錯囉！應該說：我要叫【小白龍】，跟他的名字一樣！」
劉奕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重說：「我要叫【小白龍】，跟他的名字一樣！」
「他是甚麼樣的人物啊？你為甚麼要取跟他一樣的名字？」
劉奕搖頭：「他名字不叫【小白龍】，他的名字是韋小寶！【小白龍】是他的外號！」
安有點無言：「那…他是甚麼樣的人物呢？」鼎鼎有名的韋小寶，安當然不會不知道，她只想聽聽劉奕是怎麼形容的！
劉奕難掩興奮：「他很厲害耶！一個人娶七個老婆！我也要跟他一樣！！」安的笑容不得不有點僵硬起來：「七個老婆…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劉奕興奮的笑容消失：「太貪心了嗎？可是我只有一個人…」
安溫柔的對他說：「等你娶了一個老婆就不再是一個人啦！」
劉奕搖頭：「不行啦！要是我死了，她一個人怎麼辦？娶兩個老婆，她們要是吵架的話，誰來安慰她們呢？三個老婆的話，一定有一個會被孤立！四個老婆的話，就會演變成兩組人在對戰…」
「等一等、小白龍！你為甚麼要一直想你死後的事？」
劉奕輕皺眉、疑惑的眼神：「因為我生病了不是嗎？所以我才得在這裡接受治療…所以我要是有了老婆，我絕對不要讓她們感到孤單！所以一定要七個才夠！我剛剛講到幾個了？喔、對！五個老婆的話…安？」安忍不住抱緊了劉奕：「你的病一定會好的！你一定會跟你娶的老婆白頭偕老的…」
「會嗎？」劉奕的語氣變了！安嘖了一聲：「嘖、第七名…」
「醫生，妳這樣不行喔！怎麼可以討厭病人咧？」劉奕像變了一個人！
安的態度也變了：「醫生也是人啊！你就不能有禮貌一點嗎？每次都這樣突然冒出來！」
「我就是看不順眼第一名總是被妳耍得團團轉！」
「他現在不叫第一名，叫【小白龍】！」斜眼瞪著他：「倒是你！甚麼時候取好你的名字啊？」
「取甚麼名字有差嗎？你們還不是一樣私底下叫我七號？」這個劉奕是個叛逆小子！
安苦笑：「沒有人給你們編號碼啊！你是第七名，這是所有為你們工作的人對你們做的人氣票選排行！你是第七名！」
劉奕愣了一下，笑說：「我還蠻受歡迎的嘛！告訴我，第八名的個性是有多差？」
安搖頭：「沒有第八名啊！」
劉奕指著安鼻子：「不要騙我！我知道有第八個！」凶狠的樣子讓安有點招架不住：「好，你很厲害！不過他很少出來。他答應下次出來會告訴我他的名字，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他的事！」劉奕笑了，奸邪的笑：「妳最好準備得詳細一點！醫生小姐…」發呆，突然面露恐懼：「安！我剛剛是不是又變身了？」
安立刻抱住他、輕拍他的背：「沒事沒事！他沒有怎麼樣！只是說了一些話就回去了！」
劉奕打哈欠：「啊、哈～那他…取名字了嗎？」人格轉換會讓他疲倦。
「還沒有。不過我想，他下次就會取好了！」安幫劉奕弄枕頭讓他躺下。劉奕又打了一個哈欠：「哈～那…那下次要告訴我喔！」
「好。我第一個告訴你！先睡吧，小白龍！」
「嗯…安晚安…」劉奕閉上眼睛就睡了！安替他蓋好被子，輕聲的說：「晚安…」
「安！晚餐來囉！」喬瑟夫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安隨手擱下看到一半的資料就出去吃飯！
翻開的資料裡寫著一段當時安安的手寫紀錄：［金、里葳塔、陽子、法淨、阿霧斯、吉娜和坦雅在取完自己的名字後就都不見了！這代表甚麼？他不允許這些保護者的存在嗎？她們雖然個性、思想都不一樣！但是她們都是在保護小白龍。人格數量也跟小白龍期望的相符，小白龍會有甚麼改變嗎？我真的很想說服維納斯讓他回學校讀書，他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
這篇紀錄寫完一個星期後，小白龍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新人格就是劉奕，安為他做了一連串的測驗！初步認定劉奕是八個人格重新融合的結果，說服維納斯讓他經過深層催眠後回歸校園。一年後，魔物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