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委內瑞拉六歲病童塞拉諾參加醫院裡的交響樂團，拉小提琴。（路透）

一群孩子正專心演奏著樂器，他們不是在學校樂隊，而是在委內瑞拉「平原之心醫院」，一家癌症醫院。醫院鼓勵他們拿起樂器，忘掉病痛，像生活在家裏一樣放鬆。

6歲的塞拉諾帶著口罩拉小提琴。9歲的阿彭特一直在進行化療，4個月前加入這個計劃，感覺幫助非常大。11歲的萊伊，因為骨癌截去右臂，在過去的7個月裏，他用單手學會演奏長笛和擊鼓，「既然在我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就要學會努力生存，很高興能有機會在這裡學習樂器。」

台上的演奏者是個特殊的群體，台下的觀眾也很特殊。他們都是這些病患兒童的親人和醫護人員，掌聲鼓勵自不必說，他們也發自內心地為孩子們的堅韌不屈所感動。

El Sistema創辦的初衷

用音樂改變貧窮孩子和問題少年的命運，正是委內瑞拉青少年音樂培訓專案「El Sistema」創辦的初衷。

El Sistema是西班牙文，原意為「系統」，成立於1975年，將近40年來一直致力幫助青少年與孩童學習古典音樂，遠離毒品、犯罪或病痛，委內瑞拉境內有近40萬名學生參與，發展出上百個交響樂團，「系統教育」的精神理念也漸漸拓展至全球各地。

圖：7歲的病童布拉沃，是醫院樂團成員。（路透）

圖：9歲劉艾蜜莉接受化療，頭髮掉光，是小提琴手。 （路透）

圖：11歲的莎芮微笑拿著小提琴，她也是兒童醫院樂團的成員。（路透）

圖：11歲的雷耶斯是醫院樂團的小鼓手。（路透）

圖：15歲的拉斐爾倫登是吉他手，他的右腿截肢，須拄著柺杖。（路透）

「系統教育」背後有個龐大的故事，創辦人艾柏魯（José Antonio Abreu）博士還被譽為當代的甘地和曼德拉，讓我們來聽聽他的故事吧。

「系統教育」（El Sistema）的故事要從當代深具洞見的一位夢想家說起，他就是委內瑞拉的音樂家暨經濟學家艾柏魯（Jose Antonio Abreu）。

艾柏魯深知音樂能改造貧童的生命，於是他從帶領11個學生在廢棄停車場開始練習，創造了一個全國性奇蹟，促成了El Sistema的建立。

瘦削身軀承載偉大的腦袋

2008年，香港戰地記者、人道主義作家張翠容來到委內瑞拉，想在這個極端分裂、犯罪率高的社會一探究竟。「我走進樂團辦公室，與我擦身而過的就是創辦人艾柏魯，一個瘦削搖晃的六十多歲身軀，卻承載着偉大的腦袋。」

圖：「系統教育」創辦人艾柏魯博士，被譽為當代的甘地和曼德拉。（圖／網路）

張翠容受邀訪問薩里爾，這是首都加拉加斯最貧困的社區。加拉加斯是拉丁美洲最暴力的城市，薩里爾更有二千人擁有槍枝，罪案頻繁，一到晚上便成鬼域。

環繞社區的山頭滿布貧民屋，出了地鐵站，要轉小巴士，從山腳到山頂，愈高愈窮困，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從來不敢下山，因為無法負擔山下的高昂消費。

「但，這是一個罪惡的世界。多少人勸告我，不要到山上去，即使當地居民，也盡量避免晚上單獨外出，很多人都有遇上暴力的經歷。」張翠容寫道。

但她面對的不是持械行劫。「抵達音樂學校，看見一群又一群拿着樂器的少年，大街小巷充塞着悅耳的古典樂聲，感到不可思議。」學校主管說，他們不是要培育音樂家，El Sistema 其實是一個對抗貧窮的社會體系，意義在於挽救孩子，避免他們誤入歧途。

圖：艾柏魯最初帶領11個學生練習樂器，創造了一個全國性奇蹟。（圖／網路）

圖：El Sistema 是個對抗貧窮的社會體系，用音樂挽救孩子，避免誤入歧途。（圖／網路）

El Sistema創建初期，許多人認為艾柏魯是個瘋子。「讓那些貧窮的問題少年演奏古典音樂，我的天哪！」

幾年前，17歲的阿科斯塔身上滿是疤痕，因參與暴力犯罪，被關在青少年拘留中心。拘留中心組建樂隊後，阿科斯塔開始學習單簧管。他回憶說，「這是與拿槍截然不同的經歷。正是單簧管和樂隊改變了我的人生，音樂讓我懂得如何以非暴力的形式對待他人」。

艾柏魯說，毫無疑問，音樂實際上是改變社會的一種媒介，而這是委內瑞拉正在發生的事實。委內瑞拉是全世界青少年管弦樂團密度最高的國家。

杜達美：音樂讓我遠離犯罪、毒品

杜達美說，「音樂挽救了我，犯罪、毒品、絕望每天就在你身邊上演，罪惡離你那麼近。音樂給了我出路，讓我遠離這一切。」

「系統教育」培植出無數音樂人才，洛杉磯愛樂現任音樂總監杜達美即是最閃耀的例子，滿頭捲髮及童顏燦笑是他的註冊商標。

杜達美17歲成為西蒙．玻利瓦青年管弦樂團指揮、23歲榮獲2004年馬勒指揮大賽冠軍、葛萊美最佳管絃樂演奏獎、2009年《時代雜誌》百大影響人物…。

《紐約客》說：「來自委內瑞拉的杜達美接掌洛杉磯愛樂……他沉浸於音樂的果實，正可以說明為什麼這位年輕人會在古典音樂界造成罕見的樂觀浪潮。」

《華盛頓郵報》寫道：「如果莫札特再世的話，應該就是像杜達美這樣。」

圖：系統教育培植出無數音樂人才，洛杉磯愛樂音樂總監杜達美即是。（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