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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10 23:56:44瀏覽498|回應0|推薦4 | |
來到莊嚴肅穆的戰車一營, 氣氛果然不同,像要隨時準備打仗似的。 傳聞中, 這營的營長是全國模範營長,是個厲害的ㄎㄚ(角色)。 你有沒有聽過國父會吃飯!?這個營長聽說他會請國父吃飯。因為,當他不高興時,他會翻桌子。特別是吃飯時,當一桌飯菜被掀起,連餐廳後面的國父遺像也會沾到飯菜,這就是國父會吃飯的典故。果不其然,雖然我沒有看到國父會吃飯,但報到後的第一日中午午查時, 便當眾看到營長親自指導衛哨示範, 然後在部隊面前對著一名小兵咆哮, 雖然那個爛兵頭髮太長了些, 但以一營長之尊飆兵,罵得如此狗血淋頭, 又狠又絕又毒辣, 似乎過頭了些, 我真希望這個地方只是我暫且容身之處。
我住的寢室是與連絡官、 訓練官, 還有一個營部連的文書 ~ 阿龍在一起。說起這個阿龍很特別,雖然他的樣貌很有大富人家之貴氣, 但美中不足, 他卻是個大病號, 也是個坎坷過的人 .......。 因為阿龍曾因無法與部隊一起跑步, 被說是裝病, 全連之視為公敵。有氣喘隱疾的他, 心瓣膜太小, 必須設法在心臟上插一根管, 讓血液循環量增加, 當醫官見死不救, 準備通知家人將他帶回家時, 還是他自己豁出去, 自願當實驗品,才上了手術台。 在三總開刀後, 阿龍在病床上整整昏迷了一個月, 原本家人都要放棄了,最後才撿回一條命的。 我常想, 阿龍的身體不好, 準是老天爺嫉妒他, 他是如此聰明又能幹,還是台北工專第一名畢業, 第一個設立收費BBS站 ~ 白日夢的小天才呀!
在這個寢室裡, 其他室友都不太理我, 只有阿龍會不厭其煩告訴我一些當兵的事。 他告訴我,在這個戰車營裡, 很硬道(台語, 很操的意思), 由上到下, 每個人都想離開, 得此”特有文化”, 每個人都變的自私自利。 他說 :
” 戰車一營馬上就要移師天氣很冷的新竹湖口基地, 基地的環境惡劣至極,每回下基地都一定出事情。曾經有阿兵哥跑步跑到心臟麻痹, 還有伙房偷賣米被抓關禁閉....、 戰車碾死人, 還有...OOXX ,” 總之...戰車一營是人間地獄 , 既然來了, 就休想出去! 最好自求多福、多燒香吧!”
被好心的阿龍如此行前教育!我在心裡直嚷著 ”這下見鬼了!” 我一面想、 一面盤算: 我這才千里迢迢由台北一個人來到屏東, 都還沒摸清楚這營區內有幾棵樹、有幾隻狗? 摩托車也好不容易才拖運下來, 就要再隨部隊遷徙別處, 這何其坎坷啊!! 有一句成語 ” 巔沛流離 ” 不就像這樣!? 再看看外面, 大伙兒風聲鶴唳, 像要逃難似的打包著行李,值星官像匪幹似地監督著勞役, 還有個三不五時會請國父吃飯的凶營長... 哎! 我真能在這個營待下去 ?!怎麼辦呢? 難道不能改變際遇嗎?!
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和文書兵阿龍”密談”了一夜後, 我決定 ---- 擺爛 !..... 就是放給他爛啦! 一方面我在口裡、 心裡反覆禱告, 這輩子難得如此虔誠, 對待諸神也空前平等 : 無論耶穌基督、 觀音媽祖、 還是釋迦牟尼、 濟公活佛,亦或阿拉真神、 土地公婆, 通通請來”鬥陣仙拼仙” 。 再一方面, 我也開始藉機躲了起來, 故意不在任何早午查時間出現,策略性的擺一道爛~ 我發誓,這對古意的我而言可是最難的呀! 但為了將來前途光明又燦爛, 我也不得不犧牲一向優良的形象了!
終於兩天後, 政戰主任出差回來, 正式”欽點”我們幾個菜鳥,並打算將我們重新洗牌一番。我那原單位大概領教到本官的白爛表現, 當然不敢要我這位”爛官”, 於是我在”不得已”之下, 被遣派到支援營當政戰官(當時因各連級輔導長尚無缺額,我們幾個人即先去補各營可有可無的政戰官缺, 順便見習暖身兩個月)。 在被帶到支援營營部時, 我看到滿眼盆栽的綠意。 啊! 我心裡的感覺就像呼吸到自由空氣一般 ~ 好爽 ! 果真不錯!後勤營隊的氣氛果然與戰車營截然不同。 事後我們幾個同梯每每在討論起往事時,同事們揶揄笑說, 當時我是被戰車一營”踢”出來的, 多沒面子! 可知, 我心裡卻偷偷發出得意的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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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