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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8 21:54:55瀏覽2831|回應27|推薦227 | |
如果太陽是黃色的,那夏天就不熱了..... 剛放暑假那天中午,他去工廠附近幫同學的媽媽賣便當賺零用錢,結束後,提著兩個半價購得的便當,喜孜孜地走回家。 奇怪的是,這個時間應該不在家的爸爸用摩托車,卻停靠在門口附近。 走進屋內,他就被眼前的嘈雜情景嚇了一跳。 幾個大人們包圍著爸爸,正在替爸爸用水擦著四肢與冷敷,一旁還有一台不屬於他家的工業用大型電風扇,巨大的風量,將原先放置於茶几上的東西吹得滿地都是。 「你爸爸中暑了,讓你爸爸好好休息,吃點涼的。」 「青仔!跟弟弟講,阿姨有放很多綠豆冰!等爸爸醒來也給爸爸吃,記得好好照顧爸爸啊,晚上我們再來!」 還叮嚀要他待一會兒去冰箱看一看,他點了點頭。 爸爸在馬路工地上,因為禁不住熱而中暑了。 等所有來關心的阿姨叔叔們離開後,他看著睡在客廳躺椅的爸爸出神。 在吹出狂風威力的工業用電風扇前,爸爸靜靜地睡著。分不清楚究竟是黝黑還是通紅,那黑色皮膚,還帶著一股直透眼際的暑氣,他邊看著這安詳的景象,撿拾完地上狂散的衛生紙紙片等東西後,他將爸爸額頭上的毛巾又拿起來,打算再換條冷的。 託爸爸的福,打開冰箱,好心的阿姨還準備多條新濕毛巾冰鎮其中,還有消暑用的冬瓜茶與青草茶,打開冷凍庫,更是滿滿的枝仔冰還有綠豆冰,如果練跆拳道愛吃涼品的弟弟看到,應該會恨不得住進來吧。 他笑著從冷凍庫拿了一根鳳梨口味枝仔冰咬了一口,順道從冰箱拿了條毛巾走到客廳。才一晃眼功夫,爸爸不見了,他拿著手上冰涼的毛巾似乎失去了沁透,而嘴邊的鳳梨枝仔冰,彷彿在頓時失去了美好滋味。 「中暑了,身體不舒服怎麼還不乖乖躺著,到處趴趴走?」 怕浪費了冰棒,他連咬了幾口企圖一次啃光,但那連續的冰酸,刺激了他的蛀牙與腦門。 「喔...好冰...咦~摩托車不見了...」 他走了出去,騎上腳踏車,先繞到經常光顧的柑仔店及雜貨店,市場附近的冰店以及飲食店,還是沒有爸爸的蹤影。 太陽像是燒紅的烙鐵盤,在遠遠的天際散著螫人的毒刺,熱得讓他的背心也濕透了,儘管身體像是悶燒的熱棒,他幻想著把太陽看做是黃色的月亮,讓自己可以感到些許的清涼。他索性將準備要爸爸額頭冰鎮的毛巾,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又再次啟動雙腿僅存的氣力。 他知道不愛與人交際的爸爸,絕對不會去找其他叔伯阿姨的,想到熱天時曾與爸爸一起去的河邊,鎖定目標後,他站直起身,奮力往河邊的方向去。 愛寫作文參加比賽,甚至喜歡投稿的他,曾寫下:如果說爸爸是紅色的太陽,帶給我們成長的能量與生命,那媽媽就像是黃色的月亮,散發著溫柔的光芒,指引我們夜路的方向。如果可以,請讓我許下一個心願,讓爸爸是黃色的月亮,溫柔地給我跟弟弟溫柔的熱.... 前年冬天,他偷偷與離婚的媽媽見面後(參考紅毛衣的小孩),他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到爸爸身邊,只能期許今後,在身邊的爸爸能當他們兄弟的太陽與月亮,但就算這樣,爸爸卻在一個不安定的情緒中,不時帶給他們低氣壓籠罩般的日子。 趕到河邊時,孩子們也在潑水嘻鬧著,他移動著往下游的小路騎去,爸爸的摩托車被推倒在一旁的草叢。 爸爸穿著汗衫工作褲,浸泡在石頭包圍的淺水窪中,水窪裡還泡著好幾罐啤酒。 「爸~你怎麼不在家裡躺?」 他爸爸聽到他的聲音,瞇著眼睛躲著熾烈的陽光,沉默片刻後,起了身從河水中起來,衣服滴著河水。 「媽媽又結婚了,生了弟弟,你知道嗎?..... 」 高興大於驚訝,弟弟要是知道有新弟弟,應該也會很高興吧,他心裡篤定地想著。 「你偷偷去參加你媽媽的婚禮,怎麼沒告訴我?還騙我說,老師帶你去吃好康的?」 正怕爸爸會毆打他,他用兩支手趕緊做出了防衛的手勢,怯懦地從兩支手縫隙偷看爸爸時,一向撲克臉的爸爸卻是站在原地,低下眼簾,抽咽地說著: 「免驚!爸爸不會打你,是爸爸無路用,可是你....去參加的時候,怎麼不穿....好看一點?你又穿那件紅毛衣喔?......那件毛衣都被爸爸剪壞了.....」 他穿著拖鞋走進了河裡,抱著爸爸的腰際,大哭了起來。 「你那篇投稿的黃色的太陽,爸爸有看了......爸爸要對你們好.....下次去見你媽媽吧!去恭喜她,順便幫我看看弟弟可愛嗎?」 爸爸摸著他因汗而濕的頭髮,口氣溫和地令他感動,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累積多久的情緒,緊抱著爸爸。 突然講到一半,身體還沒恢復的爸爸突然腿軟一跌,瞬間他也跟著爸爸跌入河中,此時,父子倆相擁而笑...... 「冰箱裡有好多冰棒喔.....爸!」 爸爸牽著摩托車,陪著騎腳踏車的他,到市場特地買了黃色的西瓜,還挑了夏天穿的短袖衣褲,弟弟的份也買了,正是準備讓他去見媽媽穿的。 回到家,弟弟正用工業用電風扇咻咻咻地吹著。 那黃肉的西瓜就像是月亮一樣,吃著甜蜜的果肉,他想起爸爸說要當他們兄弟的黃色太陽,他滿足地笑著的同時,卻也是流著眼淚啃著西瓜的。 「爸!哥哥說,你中暑完,整個人都變了....喔~還有大電風扇跟冰棒耶,爸!你天天中暑好嗎?」 穿著跆拳道服的弟弟大口咬著西瓜說著。 這時,爸爸笑了.....* 【圖片為意象連結用,圖片與音樂取自網路,不當請告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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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